安清越睡到午时才醒来,可还是依旧疲乏的很,“我腰怎么这么酸啊,哪哪都疼。”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耳朵也发热起来,额……他昨夜……可能是酒喝多了,所以……所以……“你昨晚摔了一跤。”苏秦衣道。
“啊?我摔了一跤?”安清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嗯……酒喝多了嘛……”
安清越看了看自己身上,“摔跤能摔成全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什么摔法?”
“额……你是从楼梯上面摔下去的嘛!一直滚到最后一个台阶,你不记得了,我们昨晚在赏雪阁吃的饭,那里本来就高。”
“那你和阿罗就在一旁干看着?看着我一阶一阶滚下去?”
“我们都喝多了,我是想救你的,可是喝了酒手脚就不是特别利索。”他尴尬的笑了笑。
“好吧。”她白了他一眼,然后穿好衣服准备下床,哪知脚刚挨到地,便腿一软,又坐回了床上,“怎么回事啊?”她皱了皱眉,“我腿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秦衣走过来,弯腰把她抱回了原地方,“摔了自然也腿软嘛,今天你就在床上休息,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安清越半信半疑,“我怎么总感觉不对劲。”
“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啊。”苏秦衣道,“好了,我去打水给你洗脸,然后吃饭。”
看着他忙进忙出的样子,安清越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吃完饭后,他又把她抱回了床上,“你难得休息几天,好好养养精神吧。”
安清越点点头,“今天是累的很,那我再睡一觉。”
苏秦衣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睡吧,我就在旁边看书,陪着你。”
安清越点点头,“嗯……”
日子一天天流淌,时间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按照旧例,安清越在这天于玉明殿设宴,文武百官携家眷出席宴会。
这是她继位后的第一个宴会,本想办得隆重些,可由于旗木赤驾崩,苏秦衣劝她尽量朴素些,以免给别国落下话柄。
安清越听从了他的建议,尽量缩减了开支,连席间安排的歌舞都是以国家大义为主。
玉明殿上,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席,木然紫自然也随了木然珏进宫赴宴,她朝宝座上的安清越看去,只见她一身紫衣金冠,端的是华贵又威严。
她坐于高位,一双凤眸睥睨着众人,这天底下哪个女人有她尊贵?
木然紫暗暗握紧了双手,她不过就是一个连母亲是谁都不敢公布的野种,先帝都不喜欢的私生女,除了女帝的身份,又比自己高贵多少?
凭什么她能受万人敬仰,得那人倾心相待?
“妹妹,你怎么了?”木然珏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异常。
“没事。”她突然起身,“我有些不舒服,到外面走走。”
木然珏担忧的看着她,“是不是心疾犯了?要不要禀报女帝传太医?”
“不用了,我到外面走走就可以了。”
见她坚持,木然珏只得道,“那你注意些,宫里地方大,人多眼杂,别走丢了。”
木然紫点了点头,然后出了玉明殿。
一阵凉风吹过,她的情绪才慢慢好转,一路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碧水池旁,她以前来过这,因此识得。
碧水池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周围的景色也不如春夏好看,现在这个季节,除了暖房培育出的花,整个观花亭周围已经无花可欣赏。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她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见不远处的木桥上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慢慢走过,他一手执伞,一手端着一盆红色的腊梅,低眉垂眸,岁月静好。
“秦衣……”她不竟轻声呼唤。
桥上的人影愣了愣,然后看向碧水池旁的她,那瞬间,她看见他的眉目皱了皱。
她慢慢上了桥,痴痴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微抿的唇,修长有力握着伞的手,以及感受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很好。”
木然紫眼神一痛,“现在同我说话都变得这么冷漠了吗?秦衣,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之前?”
“我和你之前有什么?”苏秦衣看着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衣!”她一把抱住了他,“别走!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便深深的喜欢上了你……”
“木然小姐,请你拿开你的手。”
听着他愠怒的语气,木然紫慢慢放开了他,“秦衣,你离开女帝好不好?她那样的人,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只喜欢你一个的。”
苏秦衣背对着她,声音冷淡,“我不管她是不是喜欢我一个,总之,我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木桥。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木然紫一笑,眼中的痴狂怨恨喷泄而出,好一对痴心的有情人啊!安清越,我木然紫发誓,终有一天也要让你尝尝这求而不得,屈辱怨愤的苦。
元宵节后,大街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朝中也复了朝,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又过去了,安清越连着叹了三天,也被秦衣和阿罗笑话了三天。
复朝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各国来贺,安清越很是看中,下令必须要拿出彰显国威的气概来举办,因此前朝各相关官员皆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心思来准备,一时之间宫里是前所未有的忙乱热闹。
夜城开市后,有许多人家出来采购,木然紫也不例外,她出来买点笔墨纸砚,回去时,却见对面的衣铺门前围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好像……是在打人。”菀儿踮起脚尖看了看,“还是两个女子。不过,看地上那女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小姐,这情况奴婢见得多了,那被打趴在地的女子肯定是花楼的,勾引了人家丈夫,被人家夫人发现后,堵在这里挨打。”
“去看看吧。”木然紫道。
“小姐,这些勾栏瓦院之事,您不该管的。”
“去看看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菀儿无奈,“好吧……”她扶了她过去,扒开人群,正听见那膀大圆粗的妇人在咒骂地上的女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敢勾引我男人,你是不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了?他那麻子哈喇样,我平日里看了都倒胃口,你还像个发情的母猪一样往他身上蹭,简直就是丢我们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