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安清越轻轻一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安清越起身,看了看天色,然后走到了苏秦衣身边,“走吧,我陪你吃饭去。”
“不是等会要给使者设宴践行吗?”
“这些酒席场面哪里有时间真吃啊?”她一叹,“尽转脑子了。”
苏秦衣轻笑,“也有你感叹的时候。”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两人边说着边回到了芷萝殿,安清越陪着苏秦衣用过饭后,休息了一会,然后便和夜莎罗一起出了门。
苏秦衣算了算时间,决定去一趟天水阁。
叫了个内侍带路,七弯八拐的终于到了天水阁门前,苏秦衣看了看四周,倒真是僻静荒凉的很。
打发了内侍后,苏秦衣便径直推开了天水阁的门,一进来一股霉味直扑而来,里面寂静昏暗,一看就是多年未有人打扫了。
苏秦衣站在门口好半天,才逐渐适应了环境,借着门口透出的光亮,他慢慢朝里走去。
待走到书架中间,开始一层层慢慢找了起来。
可连找了好几排,都是一些诗书古籍,琴谱棋谱之类的书籍,没有半点关于宛兹,紫贪后国的记载。
苏秦衣沉思好好想了想,然后来到了最后几排书架前,一层层看去,最后视线定在了一奇怪的锦盒上。
藏书阁里怎么会有锦盒?他疑惑的拿起,打了开来,里面竟是一把钥匙,他拿出对着光亮看了看,和普通钥匙无疑。
这么大的锦盒里面竟然只有一把钥匙?他看了看手中的奇怪锦盒,只见上面并无灰尘,明显和架上的书籍不同,看来这盒子是有人最近才放在这,或者是经常打开,才使这锦盒上面无一点灰尘。
他拿过钥匙,四处仔细观察起来,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可这整个天水阁检查下来,并无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这就奇怪了,苏秦衣看向手中的钥匙,这个究竟是开哪里的锁?
不对,他忽然转身朝靠着墙边的那排书架看去,这排书架上的书为何那么多?原先他是以为前面的放不下了,才全部堆到最后一排,可刚刚他从书籍缝隙中,好像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
苏秦衣立即推开书架,书架与地面摩擦出的声音,在昏暗寂静的藏书阁中显得异常刺耳。
待把整排书架推到一边后,一副巨大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书画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就是一副很平常的山水画,不是什么名家珍品,难道就是随意挂在这的?不过既是随意挂在这里,怎么会特意找个书架挡着?
苏秦衣奇怪的掀开,待看见字画背后隐藏的铁门,他惊了惊,十分诡异,他连忙把画取了下来,一扇已经生锈的铁门出现在他眼前,上面还挂着一把锁,苏秦衣拿出钥匙比对一番,正是开这扇门的没错。
他立即开门,朝里面走去,里面的光线更暗了,越往里走越黑暗阴森,苏秦衣眉头微皱,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什么都看不清,要是遇见人伏击,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刚刚开锁时,锁孔并未生锈,应该经常有人开锁进来,既然有人经常来,那这里应该有照明灯火才是,思及此,苏秦衣立即往两边墙上摸去,顿时摸到了灯具和火折子,他连忙拿起揭开,对着火折子吹了两下,然后顺时点燃了墙上的几盏灯具。
火光一下驱散黑暗,苏秦衣得以窥见面貌。
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室中间摆着一张桌案和一把椅子,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几本书籍,他走上前去,上面第一本竟是《紫贪后国秘录》?
他连忙翻开,里面记载的是全部关于紫贪后国的事,他一页页看去,都是紫贪后国的历代国王,从第一代开国先王,到最后一代,每个都记载的清清楚楚,苏秦衣直接翻到最后一任仔细看了起来。
最后一任国王,名唤吉苏勒,十五岁继位,性格单纯和顺,在紫贪后国并无威信。
在他二十岁时,皇叔可里木发动兵变,意图篡位,就在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一个神秘女子突然出现救了他,并且帮他平定叛乱,杀了可里木。
这个神秘女子后来和吉苏勒成了婚,成为了紫贪后国的王后,理所应当的为吉苏勒管理起了朝堂和国家,她就是——安文瑾。
无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是整个紫贪后国最神秘的女人,她美丽,强大,男人在她面前,都要弱上三分。
直到五年后,随着小公主的出生,一个消息悄悄在王宫蔓延,他们的王后可能来自诡异古老的月族,因为小公主自出生起,左肩上便带有蓝色的花朵,花朵名唤清越花,那是传说中月族的图腾。
传说,月族在邙山深处,几百年来与世隔绝,世上只有关于它的几个零星传说。
相传,月族人生来有异能,族中有圣女美艳无比,不死不灭,可与鬼神沟通,能探国之气运,测人生死,无所不能。
公主一天天长大,在她三岁时,忽然说了一句让整个紫贪后国惊惧害怕的话,她说,两年后,紫贪后国会灭亡,它会从历史中消失。
没想到,一语成谶。
两年后,随着王后的死亡,紫贪后国彻底从历史尘埃中消失。
灭于,辛岐一百一十六年,和圣十七年春。
苏秦衣缓缓合上秘录,良久才开始思考。
按照这上面的记载来看,越儿并不是紫贪后国王后的女儿,且她身上也没有清越花的图案,不过,她的身世肯定和这个安文瑾有关。
他抚了抚额,又是清越花,还有神秘的月族,越儿和这个月族有什么关联?
他放下秘录,拿起其余的书籍翻看,突然一封信函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拿起翻看,上面有斑斑血迹,字迹纸张都还很新,看来是最近所写,只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深深一寒。
这是一封男人写个一个女人的忏悔信。
信中描述了他如何残忍的折磨、强暴了一个女人,之后如何怯懦毁掉了一个国家。
他现在很后悔,这种终日为过去痛苦的情绪日日煎熬着他,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绝不会那么做。
现在的他,就如臭水沟里快要死亡的虫子,一天天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人就是这样,只有接近死亡时,才看得清一些事,才明白自己那时错得多离谱,明明年少人他也是个热血,为国家奋不顾身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