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苏秦衣扶着她出了院子。
看着小姐被扶着进来,菀儿立即走上前去帮忙,“小姐,您这样怎么了?”说着把她扶到了软榻上。
“我没事!”木然紫道,说完她朝苏秦衣看去,“我已经没事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苏秦衣点点头,出了房间。
看着苏秦衣离开了,菀儿赶忙走到木然紫身旁,“小姐,您是不是心疾犯了?我去给您熬药去。”
“不用了。”木然紫站起身,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虚弱之色,“去给我打水来。”
菀儿看着心下震惊不已,“是……”
深夜,苏秦衣是被什么东西挠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只好对上一双狡黠灵动的眸子,他皱了皱眉。
安清越看着他,理了理头发,“这么淡定,知道我要来?”
苏秦衣依然躺着,也没说话,只定定看着安清越,神色复杂。
“你当真喜欢上木然紫了?”安清越问道。
“你认为呢?”清澈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样故作正经的姑娘你不会喜欢。”
“为什么?”
安清越一笑,眼神明亮,“因为你喜欢的是那种既单纯可爱,又明艳妩媚的女子。”
“安清越。”苏秦衣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安清越有一瞬间的慌乱和不确定,“你认为我苏秦衣喜欢你,是因为你既可爱又妩媚吗?”
安清越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要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安清越。苏秦衣是因为喜欢安清越,你才认为我喜欢那样的姑娘,如果别人的性格也如你一样,我不会喜欢,因为她不叫安清越。”
一直以来存在她内心的坚硬仿佛在慢慢崩塌,她的心好像忽然变得好软好软,甚至她竟然感觉到了眼睛的酸涩。
她的手懵懂的往眼下擦去,当看着自己湿润的指尖,这是什么?眼泪吗?
是她哭了?
可是,自小就算再苦再累,经历再多的生离死别,她明明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啊,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
看着她这样懵懂忧伤的样子,苏秦衣终是忍不住起身吻上了她的额头,“别哭,我会心疼。”
安清越抬眸看向他,“可是,你说我已不是你心目中的人了……”
苏秦衣撑着腿,看着她,“我是想忘记你,因为你一次次的弃我而去。”
安清越眼神微动,对于他,她是愧疚的,“对不起……”
“越儿!”苏秦衣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总是要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每次满心欢喜时,却又是一场空,心有多痛吗?你第一次离开,我从不愿相信到发了疯般的想你,再到恨你,再到妥协,那时,我甚至想,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放下一切,我不计较你突然抛弃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对不起……”
“五年后,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从不信命的我第一次感谢上苍,终于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而你,也还爱着我。可是……我们的最后一晚,那么快就来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安清越内疚不已。
“你知道那晚我多欢喜吗?你穿着纱裙从黑夜中走来,敲开我的门,热情又魅惑,那晚我失控了,身体和心灵都被你占满,我以为这是你把你的今后都交付给我,我甚至想好了那晚过后我们就成婚,我要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
苏秦衣眼神暗淡下去,“可是,你的热情,你的索取,都只是你的伪装,都只是你即将告别,弃我而去的伪装。”
苏秦衣嘲讽一笑,“可笑的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了你,从今往后,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只属于我一个。”
“对不起,秦衣……你该恨我的……”
是她将光彩夺目的他亲自拉进了她阴暗的世界,她不该那样做,从一开始她就错了,现在她该如何告诉他,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一场算计?
“秦衣,你放心,我再也不招惹你了,你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你本该是离国最耀眼的人,你该娶一个全天下最明媚的姑娘,只有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安清越急切的看着他,“你忘了我,忘了大漠的一切,回到离国去。”
苏秦衣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明白她突然间的情绪失控,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推开自己。
“好,我会离开,会忘了你。”他道。
“真的吗?”安清越迫切的盯着她,“那好,那我明日就安排人送你回离国。”
苏秦衣点点头,“好。”
安清越起身,神色莫名,“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苏秦衣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融进黑夜,最后一切又恢复寂静。
次日清晨,安清越在朝中把安息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便匆匆回了芷萝殿。
一直跟着的夜莎罗很是奇怪,因为她从没见过她这般心浮气躁过,“主子,您怎么了?”
安清越看向她,“阿罗,你亲自带人送秦衣回离国去。”
夜莎罗有些突然,“不是说让苏公子帮你推行科考制的吗?况且,你们之间……”
“他留在这里一天,便多一天危险,再说,他有他的世界。”安清越道,“你先把你手头上的事放一放,等把他送到离国后,再回来。”
“什么时候?”
安清越看向外面的天色,“现在。”
纵使有太多疑问,但夜莎罗还是选择服从命令,“是。”
“你去将军府接他,如果谁敢阻拦,不必顾虑。”
“是。”
夜莎罗领命而去,迅速选好人之后,直奔将军府。
“父亲,您又要去安息?”木然紫内心满是气愤,“朝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帝姬总是派您去?”
木然复笑了笑,他下朝回来,在书房正跟木然珏商量他离开之后的一些事宜,没成想正好被木然紫听见了,眼下是满心的不满。
“紫儿,这是国家大事!”木然复安慰道,“好了,父亲答应你,一定顾好身体好不好?安息是我和你哥哥打下的,比别人熟悉些,帝姬肯定是派为父去嘛。”
“可是,书籍上说安息边陲苦寒,您去怎么受得了。”
“好了,为父身体健朗着呢,没事的。好在这次帝姬只让我一个人去,你哥哥留在家里,不然我怎么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