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教授吹着口哨回校时,那“美国总统”正蹲在学校门口伸长脖子等他,夜风虽然不是太寒冷,但吹久了也把他冻得瑟瑟发抖。他一见黄教授的身影,就冲了上去。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害我等了几个小时。是她们不让你走吗?”
“哈,哈,衰鬼,本教授今晚行桃花运了。”说罢,黄教授一五一十把后来的经过说了一遍,把唐大师气得差点要撞校门了。
停了一会儿,黄教授问:“你干吗不回宿舍?被吓坏了啊?”
“不是,我是怕你一回来就宣布我见了个丑八怪,我这脸往哪搁啊!先跟你说好,你说我见到的是个漂亮网友,比赵薇还漂亮。这样,我脸上就有光了。”“呵呵,容易。”心情极佳的黄教授满口应承。
此时已到晚上十一点多了,教室与宿舍已熄了灯,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寒风把树梢吹得鬼叫一样呼呼作响,伴随着几声猫叫,更显得恐怖。
11号宿舍同样寂静,舍友肯定睡了。他们两个轻手轻脚摸进了宿舍。可怜的唐大师劳碌了一夜,肚子又饥又饿,头昏眼花,一不小心一脚把一个脸盆踢得“哐啷”一声,这一声顿时把大家从周公家叫回来了。
“哇,回来了。”一直挂念着他们的舍长顺口刘反应挺快。
“怎么时间这么长啊!我们等到眼皮打架,才睡着,你们就回来了。”
黄天赐把头伸出蚊帐说:“大家反正睡不着了,唐大师不妨把约会经过详细地向同志们说说。”
面对连珠炮似的问题,黄教授抿嘴暗笑,衣服都没脱就蹿上了床。唐大师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同志们多关心、多热情,想象力多丰富啊,可是我却在校门口的角落里被寒风吹了一夜。
见唐大师还没言语,还在兴奋状态的黄教授说了:“唐大师,向大家说说啊,让大家学习学习嘛。”说完咬住舌尖,控制不发出笑声来。
唐大师无奈只好胡编了一句:“是个美少女,有沉鱼落雁之貌。”
黄教授一听差点“哧”地笑出声来。这个唐大师,吹牛也不要吹太过了,好在我跟着去了。什么沉鱼落雁,估计是把鱼吓沉,把雁吓昏了头往下掉。
“长得像谁?后来怎么啦?说详细点。”大家不依不饶。
唐大师实在为难了,后来实际是蹲校门口啊。现在要他说,无异于要他即兴编一个爱情故事。他只好空空洞洞地说:“后来就是谈学习、谈理想、谈生活等等,就这些了,睡觉。”
大家不乐意了,辛辛苦苦等了一夜就这么简单的结果。于是问黄教授:“教授,你来说一说。”黄教授自然乐意,他正美滋滋地回味着罗嘉丽的音容笑貌,想着下次要怎样。黄教授把叶梦珠说得像维纳斯一样漂亮,然后把他与罗嘉丽的事当成唐大师与叶梦珠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直听得全体舍友口水流下三尺长,大赞唐大师艳福不浅,表示为了促成唐大师的美事,恋爱期间一个月,本舍打扫卫生、提水之事全免!
唐大师听了又喜又惊,喜的是不用干扫地提水这苦差了,惊的是这“造假”的事以后总有露馅的一天啊。想了想,装作谦虚地说:“这莱温斯基本人还不太满意,她的三围还没达到本人的心理底线,她的知识本人看也不太丰富,与本人不般配。所以本人不想与她再发展下去。”
“哇,你昏了头啦!这么好的货色中央台吹广告也难找啊。”众人对唐大师的言语大表不解。这些人除了黄教授,哪里知道这个莱温斯基的真面目啊!
“如果你不要,那就转让给我吧。”杨日道激动地说。
唐大师暗想,你见了不望风而逃我就不姓唐了!
正说着,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你们还吵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杨日道没听清是谁,以为是隔壁宿舍的,回了一句:“老子在讨论娶老婆呢,关你屁事。”
几人小声说:“是班主任。”
杨日道吓得缩成了团儿。
只听赖志平在门口骂道:“快十二点了,还挺精神,上课时又像个瘟鸡。”
众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一点动静,估计赖志平走了。杨日道骂道:“这夜摸鬼,这么晚了还来干吗?”
“瞧那熊样,色狼似的,一大把年纪了听说还没女朋友,整天打我们班女生的主意。”
“就是,女生的政治题完全做错了也有墨水分的,我们呢,错了一点点也扣一半分。”
“天赐,你要小心点,别让这小子得逞了。”
“有我们在,这赖账的家伙一个都得不到。”黄教授边下床边说。他喝了那么多啤酒,这会儿全在肚子里加工成了尿,又要出去小便了。卫生间在室外东边。
当他穿了拖鞋,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妈呀”一声关上跑回来了,小声地说:“那老——老师还在门口啊!”他原想说“老赖”的,后想到他还在外面,只好称“老师”了。
宿舍立即安静下来。门外,铁青着脸的赖志平气呼呼地走了。明天我就要收拾你们,他这样想着,回到了房间。
果然,到了第二天赖志平上政治课时,他就大谈特谈11号宿舍的纪律状况。除了批评顺口刘,还点名批评了黄天赐,作为一班之长对这种现象没有制止是不合格的班干部。接着又批评了班中有些人有早恋的苗头,甚至有些班干部也是如此。这些,是赖志平昨晚想了一夜后,认为觉得刚好是借机批评黄天赐的好机会。如果以后真的要把他降为生活委员这个有名无实的闲官,这就是个好借口了。至于说早恋,就是为了别让陈玉婷与黄天赐打得火热,到了如胶似漆之时,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赖志平,就是国家主席来阻止恐怕也阻止不了了。
下课后,黄天赐一脸委屈地坐着,同学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骂着班主任。陈玉婷走到天赐面前坐下,对着天赐装了一下笑脸,说:“别管他,我也挺讨厌他。”
天赐强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班主任说11号宿舍纪律差他还不在乎,宿舍是舍长第一责任人啊,在宿舍里我还归他管呢。关键是他批评有人早恋了,听口气不是指我黄天赐与陈玉婷吧。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只不过是话说得比较多而已,难道这就是早恋?天赐思索着。这段时间,在众人的舆论下,他的内心世界也在悄悄发生变化。原来他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他也觉得,如果抛开家庭背景,他和玉婷是不是真的很般配。
至于陈玉婷,觉得班主任不是说她,再说,她和黄天赐还从来没有单独一对一地在一起呢,这就没有把柄了,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知道我在想他?想想他就是早恋的话那地球也该爆炸了。你上课时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呢,瞧那模样,大家都说你在暗送秋波,装什么清高。难怪有人说老师“白天像教授,晚上像禽兽”,这话一点不假!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舒畅,班里的气氛自然不太活跃。
“顺口刘,给大家来一段乐一乐。”杨日道提议。
“这段时间没上网,没什么新鲜的了。”顺口刘被点名批评,哪有心思想那玩意儿。
“那给大家来点别的,免得班里像死了班主任一样。”杨日道骂得可真够绝的。
顺口刘给逗兴奋了,说:“那我说个关于姓名的趣事吧。一对父母给孩子起名‘子腾’,本来是挺文雅的一个名字,但是老爹姓‘杜’,人家叫他‘肚子疼’,于是,孩子在众多同学的讥笑下,愣是把名字改了;某大学医务室有个校医名叫‘段珍’,谐音‘断针’,去她那打针的人心里总是很别扭;有一同学叫‘朱逸群’,大家说,她这辈子恐怕就只能在猪圈了;某人名‘厚根’,父姓‘矫’,于是,他就成了‘脚后跟’;一对农村夫妇,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本想祝他一生平安,长命百岁,取名‘寿生’,可孩子的父亲姓秦,于是弄巧成拙,成了‘禽兽生’;某大学一同学名叫‘费彦’,谐音‘肺炎’,开学点名时笑翻了一片,经过一个月的军训后改名为费红忠,人们叫他‘肺红肿’了,原来没笑翻的这回都翻了;有两个孩子,哥哥叫‘陈剑桥’,弟弟叫‘陈复旦’,但是两兄弟连高中都没有念上。就这么多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顺口刘一说完,向大伙鞠了一躬。
此笑话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但杨日道笑不出来,因为他原来的姓名比他们更惨啊,好在这些人中没有几个知道他的过去,这里除了黄教授知道,其他人好像不知道,黄教授总不会低智到向顺口刘揭他的老底吧!
黄教授回到宿舍,告诉了全体舍友,准备本周六的晚上,在神女县迎宾馆的卡拉OK厅举行生日晚会,请大家唱唱歌。
“谁生日?”天赐问。
“当然是本人了。”黄教授狡黠地一笑。
“哦。”天赐又问了一句,“哪些人参加?”
“就我们几个,并且隆重推出女主角——我的新任女友罗嘉丽小姐。对了,特邀班长压寨夫人陈玉婷,请她唱几首歌。”黄教授模仿港台电视人,把“丽”字拖得挺长。他一说完就被天赐猛打了几下。
黄教授有女朋友了!这真是天大的新闻!
“你不会是找一个发廊妹来应急一下吧?”杨日道怀疑地问。
“这真是有损本人声誉的提问,难道宋某人真的这么差,要找一个发廊妹吗?”黄教授揪着杨日道的耳朵说。
这时,有人发出疑问了:“喂,黄教授,你不是上半年生日的吗?”
天赐说:“我好像记得你是上半年的,刚才我怀疑我记错了呢,所以才问是谁的生日。我除夕出生的,隔两个月是你生日。你小子搞什么鬼啊!”
黄教授被识破机关,干脆直说了:“不搞个借口弄个晚会,怎么发展、巩固与新任女友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