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先生,就此罢手可好?”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兀地从传来。
身着黑袍的女子从虚空中显露出了身影,她浑身被黑雾笼罩,显得颇为神秘。
“哦,你也要参上一手么?”
金铭此刻气势正盛,就算今天其余四个天命之子一起对他发动攻击,金铭也有信心把他们通通干掉。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毫无战斗力的弱女子。”黑袍女子淡淡道。
“我们现在掉头就走,闪闪先生还有马宗师可愿放我等离开。”
金铭正想要说什么,但只见此时尤利西斯脸上的伤口正在缓缓愈。
源义经也艰难地从大坑里爬了上来,他看起来狼狈之极,但也有一战之力。
“我们无意与华国为敌,况且我们本就不是敌人,只是想一睹秘境开启的奇观罢了。“
当然,要不是华国方拳头够大,此刻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金铭心下冷笑,不过他也心里清楚,刚刚的战斗,总体来说大家都是比较克制的。
一旦真的展开生死搏杀,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虽说自己这边还有足够打一场小型战争的现代化部队,但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更何况天命之盟里导师定下了不得杀害天命之子的规矩。
谁知道第一个违背的会是个什么下场?
金铭可不打算去试验导师规矩的真实性。
他把目光转向中年,同时收起了身后浮现的金色光影。
“我可以代表华国官方承诺,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方将不会发起攻击。”
中年淡淡开口道。
“但你们必须就我方的损失进行赔偿。”说着他指了指附近因为战斗而遭到破坏的基础设施。
中年当然也不想放这群人走,甚至想要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但是,一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二来因为天命之盟的存在,天命之子的身份现在极为微妙。
况且,如果真的展开生死厮杀,那三名国外的天命之子固然没办法活着离开,但他身边的这些子弟兵又能活下来几个?
久违的无力感浮现在心头,他握紧了拳头。
这处秘境,我华国必须全盘接手!
和平年代是无法体会到战争残酷的,普通人也很难理解超凡者的恐怖。
只有超凡,才能遏制超凡!
现代武器是可以击杀超凡者,但也得打中才行。
……
门外的人想进来,门内的人此刻只想出去。
听着四周的苍茫歌声,姜遥浑身汗毛竖立,他第一时间唤出了鸣鸿。
右手持着鸣鸿刀,左手紧紧地拉着赵倾心。
在他们身后,除了赑屃,再没有任何雕塑,神道仿佛没有尽头,绵延盘旋直至天际。
姜遥的脑袋很乱,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或许应该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此时,神道两侧忽然出现了一排手持青铜长戈的兵马俑,他们的瞳孔中冒着幽幽绿光,整齐划一的单膝下跪,左手把长戈重重的磕在地上,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他们低下高傲的头颅,悄无声息。
“姜遥,他们,是在邀请我们。”
“进入这里之后,我一直有一种亲切、熟悉之感。“
赵倾心咽下口水,她有些紧张,但语气坚定。
“你看。”
一块黑色的玄鸟玉佩,出现在了赵倾心手中。
这是赵倾心家祖上传下来的,赵家三代单传,到了赵倾心这一辈,整个赵家只有她一个孩子,玉佩也早早传给了她。
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篆字——“秦“,秦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赵倾心轻轻的念了出来。
此刻的玉佩正发着光,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
玄鸟是商人的图腾,秦人尚玄色(黑色),也是继承于商人。
秦人是商人的后裔,在周武王一统天下之后,秦人的祖先被流放到了西北,世代为周天子牧马。
这段历史,姜遥当然有所了解,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华国始皇帝,嬴姓,赵氏,名政!
嬴赵本一家。
一切在此刻串联了起来,赵倾心的身世、耳边的低语、手心中发光的玄鸟玉佩、突兀出现在面前的神道以及神道两侧单膝下跪的兵马俑,仿佛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始皇帝,嬴政。
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华国祖龙,此刻就在神道尽头的宫殿之中。
至于是死是活,是吉是凶,姜遥不得而知。
“倾心。”姜遥深吸一口气。
“此处,大有来头。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始皇长眠之所。”
古老相传,始皇陵在骊山北麓,骊山是秦岭的一条支脉,而西秦大学就修筑于秦岭脚下。
虽然距离骊山有很远一段距离,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指向始皇帝。
那就由不得他不相信。
“遥遥,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如果这里是始皇陵,那……“
赵倾心忽然笑了。
姜遥从未见过笑得如此洒脱,如此自信,笑得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赵倾心。
“此间主人,已经对我们发出了邀请,我们又怎能因为怯懦而不赴约?”
是啊,始皇陵很神秘,也很凶险,但也必然有大机缘。
金铭背靠圆月,宛如天神下凡的身影,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之中。
姜遥想变强,他要站在这大争之世的风口浪尖。
世界将为我起舞,又怎能止步不前?
“那就让我们赴约吧。”
一架由石马拉着的战车,已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二人身旁,石马前腿跪地,马头低垂。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登车。
……
石马拉着二人,在一道门外的巨大铜人前停了下来,这里是司马门,这巨大铜人,名叫阮翁仲。
传说当年始皇帝感念他抗击匈奴有功,在咸阳城司马门外为他铸造了一座铜像,想必便是这一尊吧。
这巨大的铜翁仲极为缓慢的躬下身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姜遥和赵倾心也微微躬身还礼。
向铜翁仲还礼之后,两人向着司马门走去。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因为身躯巨大而行动迟缓的铜人,在他们走后极其艰难地往侧面移动了半步,仿佛不敢受这一礼。
进入司马门后,是一道幽深通道,通道两边是高高的城墙。
两人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一座宫门之前,宫门之前,盘腿坐着一个石人俑,人俑的膝盖上横放着一柄秦剑。
刺啦。
石俑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裂口越来越多,最终露出了一名全身罩着黑色盔甲,面具下亮着幽幽绿光的秦将。
挣脱了石像束缚的秦将,缓慢地站了起来,又缓慢地吧秦剑别在腰间。
“吾……名……黑夫。”
秦将用奇怪的腔调,拗口的古言说出了这句话。
但姜遥和赵倾心都听懂了,黑夫的声音好似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姜遥看不到他的脸,他甚至认为这名秦将根本没有实体,但姜遥竟仿佛看到一位面容沧桑的秦将对着他在笑,露出来了两排白白的牙齿。
黑夫先对着赵倾心的方向缓缓拜了一拜。又转头看向姜遥。
姜遥这一刻,在黑夫幽绿的双眼中看到了笑意。
“小子……你……接我一剑。”
刚刚还僵硬异常的黑夫,此刻爆发出了异常惊人的速度。他拔出了腰间的青铜长剑,对着姜遥狠狠斩来。
黑夫秦剑划过的弧度,光线都要被吞噬。
锵!
凌烈的剑风打在姜遥脸上,脸颊上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千钧一发之际,姜遥举起了一直没有收起的鸣鸿刀,挡下了这一击。
黑夫一脚踹出。
姜遥狠狠地撞在了宫墙之上。
“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鸣鸿刀,吾……在大公子手上……也曾见过。莫要堕了……威名。”
黑夫说完,再度向赵倾心躬身行礼,转过身向着宫门喝道。
“开……宫门,迎……
殿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