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一瞬间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多么可怕啊,一个步入中年的未婚女老师竟然喜欢自己的学生。
但她还是快速走回座位上,冲陈政渊道了谢,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拦住沈老师,那后果一定很凄惨。
趁着沈老师写板书,初茉把自己的课本推到了白槿这边:
行啊你小白,陈政渊可从来不帮人求情,你把他拿下了?
看到小白两字,白槿的嘴角抽了抽,而这句话的风格也明显与初茉可爱腼腆的外表不符,要不是自己清楚她就是这样的妹子,还以为她被什么附身了。
白槿拿铅笔轻轻地写:没有,他可能……只是关心新同学吧,你别多想。
然后把课本推给了她,她看着上面的字,冲白槿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仍然坚定地认为陈政渊对自己同桌有意思。
白槿心想:唉,一个才认识了不到24小时,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欺负我,让我帮他写作业的家伙,怎么会喜欢我?
下了课,沈老师似乎看了白槿一眼,然后破天荒的没有微笑着走出了教室。
白槿看到后,有些心悸地戳了戳一旁快要睡着的初茉:“刚刚沈老师好像看了我一眼。”
“什么?”
被戳醒的初茉皱着眉,没听清白槿在说什么。
“我说,刚刚下课后,沈老师走出教室前好像看了我一眼,而且没有微笑。”
初茉顿时清醒了:“没有微笑?还看了你一眼?”
白槿点点头。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沈老师下课从来不看学生,都是直接走出教室的,至于没有微笑,就算太阳从西方升起,她也不可能失去标志性的笑容,一定是你刚刚被她吓到了,产生的幻觉。”
初茉说着还拍了拍白槿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愿吧。”
话虽这么说,但白槿知道,自己的直觉不可能出错,她就是看了自己一眼,而且那一眼让自己全身泛凉。
一个礼拜过去了,白槿摸清了泓川一中的教学习惯,也在高三14班这个神奇的班级里混熟了,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陈政渊竟然除了周一,其余四天天天第一节课到校。
托他的福,白槿每天都可以从早上第一节课,一直睡到放学,没有一个老师管,以至于白槿每天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睡不着觉。
又是新的一周,上课铃响后,白槿照旧睡觉,正当她要和周公进行亲密拥抱,一个人走到她旁边,敲响了她的桌子。
白槿的知觉渐渐从空中回到体内,现在应该还没下课,谁会在我旁边敲我的桌子…
突然,白槿全身骤然一个激灵,大夏天如被冰水淋透,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果然一片死寂,初茉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白槿僵硬地将脑袋转向另一边,对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老师就站在自己的课桌边上,嘴角焊死了一样地,噙着一缕笑。
白槿又朝身后看去,陈政渊竟然没来!
沈老师依旧盯着白槿,用她的眼睛告诉她:陈政渊今天不会来,没人会救你,你死定了。
她把白槿拉了起来,然后把她推进了门后,门和墙角形成一个天然的三角形囚笼,把白槿关在了里面。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因为光是可以透过门缝和墙缝照进来的,可白槿却在门后看到了刚刚来到高三14班时的那个小女孩的怨灵,她也在朝自己诡异地笑:“看吧,你不救我,很快,你就会成为我。”
她“唰”地飞进白槿的身体,白槿知道,自己要被迫进行通灵了,感受怨灵的感受,最终把她渡化,这是自己的使命。
白槿突然觉得这原本还好的空间变得非常非常黑,而且非常非常窒息。
怨灵略显稚嫩的声音再次在空气中回荡:“妈妈病了,我要照顾妈妈。”
照顾妈妈跟你被罚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照顾了妈妈一夜,转天没有起来,飞奔到教室,感觉肺都要爆炸了,可沈老师没在讲课,而是微笑地看着教室门的方向,我以为她是在特意等我,我可开心了。”
那个声音一顿,突然变得狰狞:“后来我知道了她确实是在等我,可是,却是为了惩罚我!她不听的任何解释,她认为一切都是借口,竟然狠狠地把我关在了门后面,但她不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会死人的。”
白槿突然急促地呼吸着,每一秒都觉得下一秒滚烫的肺泡会被黑暗捏碎。她不停地喘着、喘着,肺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疼,这黑暗捏着它,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想用手把门推开,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脑海中只有唯一的念头:想死,想地球爆炸,想被人用枪突突掉。
这应该就是那女孩当时最真实的感受吧,病发了,却没人救自己,陷入满满的死亡恐惧中。
就在白槿不知道该如何挣脱这怨灵的束缚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世界亮了起来,那怨灵也从自己的身体里跑了出去。
就在白槿的眼睛还不适应的刺眼光芒中,她看到了那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他胸膛起伏着,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就这么把自己从那狭小的三角地拉了出来,一下子把自己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白槿不自在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摇了摇头,因为刚刚被附身,声音还有些小:“谢谢。”
环顾四周,班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白槿不禁疑惑:“诶,初茉和其他同学们呢?”
陈政渊嗤笑一声:“这节体育,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还管别人?不过……你那个同桌到是还有点用,知道找校长。”
初茉去找校长了?
这个朋友真是没白交,不过,我竟然被关了两节课。
“沈老师呢?”
她看到我被陈政渊给救出来了会不会很生气啊。
“你还叫她老师?”陈政渊眼中的凶光吓了白槿一跳,“被我的人带去校长办公室认罪去了。”
既然校长可以管,早干什么去了?白槿忍不住撇嘴。
“怎么,想去看看?”陈政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