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边,面对陈政渊的早餐,白槿食不知味,思绪万千。
“陈政渊,你那天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
“哪天?”
陈政渊没反应过来,在他印象里,从小到大,打架算日常。
白槿没想到他会不记得,翻了个白眼:“就我把你这只可怜兮兮的……人给带回来的那天。”
话到嘴边还是怂得改口了。
陈政渊想起来了,无所谓道:“哪有什么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那你不怕他们找你报复吗?”
“他们不敢。”
陈政渊眼神中透着笃定,还有一丝嗜血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也是,谁敢惹陈家啊。
“那你为什么那天没地方去啊?”
陈政渊耐着性子:“被老爷子赶出来了。”
白槿从来没见过陈家老爷子,只知道那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陈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多都是他的功劳,总之,是个狠人。
看来,哪怕上了岁数都没能收敛锋芒,还会把自己孙子给赶出来。
但是,陈政渊到底干了什么,竟然会被赶出来?
白槿还是好奇,但是没好意思继续问。
沉默了会儿,就在陈政渊以为白槿终于没有要问的了的时候,白槿再次不负众望地开口:“陈家这么有钱,你不是应该去贵族学校吗,为什么要被送来泓川一中上学?”
陈政渊嘴角一抽一抽的,她是“十万个为什么”么,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没直接回答:“那你呢,想必白家家底也很雄厚,为什么要把你弄到泓川一中?”
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白槿瞪眼:“我是有任务的好不好。”
“哦?什么任务?”
“要你管!”
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会渡灵,否则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毕竟暗地里很多人都想一举击垮白家。
“我也有任务。”陈政渊声音低喃,似乎在回答白槿之前的问题,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什么任务?”白槿来了兴趣。
“要你管!”
白槿听着这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没晾凉的话,还有这出奇一致的语气,明白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切,不管就不管,谁稀罕知道了。”
走在上学的路上,白槿又忍不住了:“陈政渊,除了你,陈家……陈家还有人在泓川一中上学吗?”
“没有。”陈政渊不假思索。
“以前也没有吗?”白槿有点惊讶。
陈政渊突然变得冷漠,淡淡看了白槿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能问吗?”
白槿盯着那凛冽的视线,壮着胆子说。
“不能。”
这时的陈政渊似乎又恢复到了第一次见到的样子,迈着大长腿直愣愣地往前走,看都不看后面的白槿。
白槿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同时确定陈忘肯定是陈家的人,可是,为什么陈政渊这种表情呢?
好像……好像别人欠了他八千万,脸拉得都快赶上眼前的大马路了。
刚受到突如其来的冷脸,偏偏自己还不能不理他,白槿闷闷不乐地朝学校走去,突然来了大姨夫的男人怎么救,在线等,急。
白槿一如既往地走到座位前,仿佛昨天和陈政渊一起上学的真的不是她,她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后桌。
奇怪,把我甩在大马路上,陈政渊不是应该早来了么,他人呢???
“茉茉,陈政渊来了吗?”
初茉一脸打趣:“呦呦呦,怎么,今天人家没陪你来,你不高兴啦?”
“……我问你话呢,快回答我。”
初茉见白槿一脸焦急,知道事情不简单,赶紧正色道:“老早就来了,然后从地上捡了一团纸就又走了。”
“纸团?”
他不会又是去打架了吧。
“嗯,怎么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
白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黑布袋,就要往外走。
“诶,一会就上课了呀。”
白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帮我请假。”
初茉服了,就这,连打架都要帮,还说没关系?哼,她初茉才不信呢。
白槿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快速穿行,陈政渊很可能还是在这里打架。
走着走着,果然听到了隔壁巷子里有说话的声音。
白槿放慢了脚步缓缓探头,一帮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把陈政渊围了起来。
一个吊儿郎当还有些尖锐的男声:“啧啧,陈政渊,这女人就这么重要啊,一个纸团就能把你引来,要知道这样,哥们我早就这么干了。”
白槿这才看见了一个满脸泪痕,衣衫稍微有些凌乱的女生,她似乎浑身无力,费了很大劲才拽到了陈政渊的裤腿:“政渊哥哥,你快走,别管我了。”
嚯,感情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白槿心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陈政渊没管她,朝着那混混头目说:“她是我表哥的女人,我当然要管,陈家的人还容不得你玷污。”
那混混显然没想到自己这是踢到了铁板,随便一个女人就和陈家有关,地上的女子听到这副说辞也是愣了一下。
“那如果……我偏要玷污呢?”混混朝陈政渊挑衅道。
“我上次废了你的半颗蛋真的是仁慈了,现在看来,你似乎连另外半颗也不想要了。”
白槿明白为啥那混混说话声音这么奇怪了,原来已经是太监进化中了。
陈政渊用淡淡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那混混突然想起来了上次,下面还有点疼,眼里恨恨地瞪着陈政渊,朝着自己的小弟们开口:“你们记不记得陈同学刚来泓川一中救的那个妹子啊?”
“记得记得。”小弟们还有些兴奋。
混混看着陈政渊,朝着身后的小弟问:“那……她最后怎么样了呀?”
“她休学了。”
地上的女子突然好奇:“她不是被救了吗,为什么休学?”
“唉,也没什么呀,我们哥几个就是又找机会摸了摸她,跟她闹着玩儿了会,哪知道,她这就待不下去了。”混混嘴角荡漾开了笑容,回味似的。
地上的女子闻言颤抖了几下,仿佛一朵娇弱的花,楚楚可怜。
没等混混的笑化开,陈政渊一巴掌就抽在他头上,把他的头抽得歪了过去。这一巴掌之重,声音之脆响,顿时令整个巷子一片死寂。
混混耳朵里顿时一阵嗡嗡:“陈同学,这就不行了?就凭你,根本就救不了一个人,况且……”
混混眼神透着蔑视,“你不过就是陈家的一颗弃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