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如果是在活色生香里丢的,是可以找回来。”皇甫曜安抚。
“可是,我没钱交房费了……”她的声音听来无比窘迫,又可怜兮兮地问:“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
皇甫曜沉默。
并不是为了这点费用,罗桑家虽不在本市,却也是J市楼氏楼夫人的外侄女,算是在寄养楼家长大的(楼少东的表妹)。所以这点小钱,罗桑应该很容易解决,并非必须求自己援手,他怕的是纠缠。
“你知道一向不记电话号码的,平时都靠着手机。自从那件事后,阿姨和姨夫都不自己管我了,我这会儿打电话去求救,他们肯定会知道昨晚的事……我只能找你。”那头还在解释,想让这个理由更具说服力。
“你等着,钱我马上让人送过去。”乔可遇倒了杯水折回来,正听到皇甫曜说这一句。
她将水杯和几个药盒一并搁在床头,转身便去了浴室洗漱。心里想着,他不知道又和哪个女人,达成了如同与自己这般的交易。只是想到他同时周旋在几个女人中间,让她心里泛起微微的不舒服。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乔可遇再忍忍,照这个速度,你应该很快会解脱。
卧室里,皇甫曜挂断了通话。看着掌心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胶囊,皱着眉和水吞下去,便又躺下睡了。
乔可遇洗漱完毕,才注意到电视上贴了一张便签。是兰嫂留下的,说今天要陪聂兰去度山扫墓,拜托她给皇甫曜做早餐。
她抬头看看表,都快11点钟了,准备午餐倒是来得及。病患还是吃清淡一点好,反正自己和妈妈也是要吃的,就煮了皮蛋瘦肉粥。
不久,门铃就又响起来。乔可遇只好关小了火,转身去开门。
门外,皇甫曜的特助一身正装,手里抱着几个文件夹。门内,乔可遇穿着家居服,头发很随意的扎着,也没有化妆,身上还围着做饭的围裙。
“乔小姐,大少让我过来的。”除了最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特助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但显然比在公司对她恭敬很多。
平时,都是她在他手下跑腿的,这让乔可遇顿时有些无措,特别不自在。
“他有点感冒,吃了药正在睡,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他。”客气地将特助让进客厅里,并给他倒了一杯茶。
特助看了眼表,离他处理下个紧急事务还有半个小时,便连忙说:“不急,我再等等吧。”他哪有胆子打扰老板休息。
“那你在客厅等一下吧。”乔可遇将茶杯搁下,转过身时暗暗舒了口气,只觉得这个情况尴尬异常,便进了厨房。
幸好皇甫曜只是眯了一会儿便醒了。
“乔可遇。”他又喊起来。
乔可遇只当没听见,不久后便听到了特助声音。
“大少,乔小姐在厨房,你有什么吩咐吗?”张特助站在门外解释。
皇甫曜听到助理的声音,慢慢蹙起眉。只道:“等一会。”便披了件浴袍进了洗浴室,头重脚轻的,四脚酸软。
十几分钟后,洗漱完毕,换了家居服的皇甫曜回到卧室,才让张特助进来。
她中间出去看了一眼,卧室的门一直关着,猜想应该在处理公事,便又返回厨房。
张特助进来后,将该签的文件签掉,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趁着皇甫曜正在翻阅文件,特助的注意力在门外,确定乔可遇应该在厨房收拾,才谨慎地开口:“大少,我昨天在明珠看到玮少爷和几个肌东一起吃饭。”
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握在皇甫曜手里,爷爷皇甫御也有几支,其它都是小股东,根本不足为惧。但是韩少玮的举动,无疑于在表明他不安于现状。
终于要出手了吗?
皇甫曜签字的动作微顿,原本微扬的唇角也因为这句话抿紧些许,问:“还有吗?”
“听说还在暗中拉拢财务、广告等几个主要部门的人,可能暗中与杨副总也有接触。”特助回答。
皇甫曜唇角微弯,泛起一丝冷意。
公司的几个主要部门里,大部分都是他培养的人,但也不乏父亲留下的旧部仍在受重用,韩少玮也只能拉拢他们。
“大少?”特助请示地叫。
皇甫曜回神,说:“由他玩,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特助看着他,跟了皇甫曜这么久,也大概了解他有这样自信的实力,便没有多说什么。
继而,从文件下面抽出一个牛皮袋,说:“大少,你要资料都收集好了。”
皇甫曜将签好的文件递给他,示意他退出去,并关上了卧室的门。
皇甫曜抽掉文件袋上的线绳,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都是乔可遇的资料,从出生到进入皇甫集团,一直到现在,收集的很齐。
他大概瞄了一眼,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穿着中学生校服的乔可遇,头发短短的,眉目青涩,跟在一个面容清冷的少年后,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照片下压着份名单,他的拇指捏着的位置上,有个名字用红色的字体标注醒目的三个字:韩少琛。
皇甫曜的目光微顿,显然有点意外,在那个位置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慢慢将东西都搁回袋子里。手肘将它压在曲起的腿上,然后点了支烟抽。
卧室的采光极好,皇甫曜的眸色却渐渐变得暗沉幽深,并泛出隐隐的冷光与复杂。那刻,没人知道这个外表邪魅,行事任意而为的男子,想到的究竟是什么。
乔可遇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抽烟,有点诧异。
皇甫曜听到脚步声回过神,两人的目光对了下,他转过头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青花细瓷碗里,皮蛋瘦肉粥散着袅袅的热气,顿时满屋飘散开食物的香味。也许是饿了,竟也让人觉得十分诱人。
“趁热吃,我还要……去一趟医院看看我妈。”将几样小菜搁下,她说。
“嗯。”皇甫曜应着点头,并不阻止。
她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也好,省得浪费口舌。她在厨房也喝了碗粥充饥,然后收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