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她打算去酒店取回自己的东西,顺便再请几天假,看看江映月的情况再做打算。还没进入更衣室,就看到员工宣传栏上贴着新的人事命令,是针对昨晚餐厅事件,她被解雇了。
“经理替你解释过了,不过听说上面下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平时要好的同事看着她,一副惋惜的表情。
“我知道的。”乔佳宁点点头。
她不是惹事的人,平时有些小事,也都是洪镇涛帮忙顶着。
“这样也好,反正你也找到好工作了,像谁稀罕它这个地方似的。以后有钱了,天天来这里吃饭,让这群王八蛋伺候你。”女同事的手搭在肩上,本来想要安慰,最后却忍不住骂了起来。
乔佳宁侧头,被她愤慨的样子逗乐,唇角勾了勾。
“这才对嘛,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地方兼职。”女同事鼓励着她。
“嗯。”乔佳宁点头。
本来心里还在犯愁,以后没了这份收入该怎么办,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心情也好了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
“快,要迟到了。”这时更衣室的门被人推开,那人见到同事还在和乔佳宁聊,招呼着她。
“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同事拍拍她的肩,快步往餐厅那边而去。
人生就是这样无奈,不管私下怎么骂着,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工作,因为他们都需要生存。
乔佳宁收拾了储物柜里的东西,然后去了一趟财务,将这个月的工资领了,然后离开酒店。
“佳宁。”还没迈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急急的呼唤声。她停下步子转头,看到穿着一身制服的洪镇涛向自己走过来。
“洪大哥。”乔佳宁喊,唇角扬起笑。
洪镇涛看着她,却是满脸愧疚,唇扬了扬,却没有说出话来。
“洪大哥,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乔佳宁说。
即便那同事不说,她心里也是懂的。洪镇涛是个好人,从来不会欺负新来的人,反而会多一份照顾。
“嗯。”洪镇涛本来就不是圆滑的人,是做了多年的服务生才爬到这个位置,为人比较实在,正直,能干。
尤其面对乔佳宁,因为心存好感,所以每次单独相处,便更加变得说不出话来。
“那……我就走了,洪大哥保重。”他还在工作时间,不可以耽误太久。乔佳宁说完便拎着东西走开。
洪镇涛站在台阶上,唇扬了扬,似乎是想要喊住她,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弱背影,这个女孩子太过优秀,她一直坚韧,她一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并且用自己的能力得到,所以他欣赏她的个性,当然也被她美丽的外表吸引。
他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便心动,但是也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也知道这样的女孩自己配不起。脑子里闪过昨晚看到楼少东与她在车里纠缠的情景,他想只有那样霸道、出色的男子,才足够与她相配吧。
“洪经理。”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似乎有急事需要自己处理,洪镇涛只能无奈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工作岗位。
他明白,有些人注定错过。
他明白,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自己。
这样想,也许心里会好过一点儿吧。
乔佳宁对身后那个接触不多,又正直、实在的男人的心思一无所觉。她拎着东西慢慢走向公车站,这个时间的高峰已经过去了,站台的人并不多。
她坐在公车站台,看着眼前街道往来的车辆,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可以安心照顾几天江映月,然后再另做打算。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点了接听兼接听:“喂?”
“乔佳宁,昨晚是不是过得很精彩?”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街道上汽车喧嚣,却扔掩不住那男人语调间的阴森,让她心里悚了一下。
“你是谁?”她握紧耳边的手机,紧张地问。
那头传来一些很细微的声音,仿佛只是气息,让她的心缩成一团。过了半晌才出声:“宫先生让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有了楼少东的庇护,他就真的可以保你周全。就是因为你昨天的不识趣,你的朋友才会遭殃。如果你还坚持不撤诉,就换另一个了,那些所有在J市与你有关系的人,都会接连出事,绝对会让你每一天的生活都过得精彩。”
“卑鄙。”乔佳宁骂,那头警告完已经果然断的挂了电话,话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远处开来的公车停下来,身边的人纷纷上车而去,只有她仍站在原地,恍然无觉。
楼少东的车从街道拐过来,公车开走后停在站台前。他透过车窗看到乔佳宁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态,隔得那么远,都能看到她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乔佳宁?”楼少东拍着她的肩,吓得她手机从掌心地掉下去。
楼少东反应灵敏,伸手一把就握在了手里,看着乔佳宁问:“你怎么了?”
乔佳宁看着他,看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说话?”楼少东用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一脸紧张地问。
她回过神来,伸手,慢慢地将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低着头回答:“映月的事,是姓宫的干的。”果然父子都是禽兽。
楼少东听了面色一怔,他没忘记自己曾经承诺过乔佳宁,要保证她与朋友的安全……抬眸,乔佳宁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神情恍惚,仿佛只有对江映月的内疚。
他见过她有多紧张她的那个朋友,见过昨晚她是怎样照顾江映月的,所以现在她知道朋友被自己连累。他想,他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乔佳宁……”看着她低落的表情,他试图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这时又一辆公车开过来,他的布加迪占了人家停车的位置,司机按着刺耳的喇叭催促。
楼少东牵住她的手,说:“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