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轻敲,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端着药品的护士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怔了一下。
皇甫曜使了眼色,示意她过来帮乔可遇换药,自己则抬步往外走。
汪兵韬也看了一眼乔可遇,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并不想打扰她休息,便也跟着皇甫曜的脚步出了门。
皇甫曜就站在病房门口,背倚着墙壁给自己点燃了支烟,那样子像在等他。问:“汪少过来,有何贵干?”这话不但防备,而且含着不善。
汪兵韬对乔可遇的心思,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他从前不喜欢乔可遇时,尚且不准他染指。这会儿确定自己的心意,更加不会允许别人肖想。
“我好像警告过你,如若待她不好,定会让你后悔。”汪兵韬回答的也一点儿不客气。
部队的训练很严酷,有时累得连想念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但若是有心,那个人的影子便会无孔不入,无时无刻不会闪现。
当然,他对乔可遇的感情没有这般浓烈,但是离开这么久,她羸弱的样子仍然映在自己脑海里,让他今天能一眼便可认出,也足以说明他的在意。
他汪兵韬在意的人,又岂能让人一再伤害?
“她是本少的女人,我待她好与不好,与你都没有关系。”这话狂,也是皇甫曜一贯的风格,最重要的是,他很讨厌别的男人介入自己与乔可遇之间。这原本便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容不得第三个人插手。
“皇甫曜,你能困住她的人,但能困住她的心吗?”汪兵韬问,那口吻有多了解乔可遇似的,对皇甫曜而言简直是刺激。
“那又怎样,至少她现在是在我的身边,而你,连她的手指头也别想碰一下。”他嗤之以鼻。
心里却在心里猜测,汪兵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与乔可遇一直有联系?还是说乔可遇今天的逃跑,原本便是与他约好的?
而汪兵韬也从他的话里确认到一个信息,乔可遇果然还是不想待在皇甫曜身边的。想到几个月前那次失败的逃离,羸弱到令人怜惜的模样。
尽管她百般不愿,却终逃不出皇甫曜的手掌。想到那次失败,便让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你有本事,就囚禁她在身边一辈子。”汪兵韬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这一次,他也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皇甫曜回望着他的眼神却带着轻蔑,仿若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人有时候爬得越高,顾及便会越多,汪兵韬家里的权势是大,但是最惧怕舆论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得当,便能束住他的手脚。
而此时的皇甫曜自信,没有任何人能让乔可遇离开自己。但是却忘了是人便有弱点,包括他自己。
“走着瞧。”汪兵韬也不跟他多费口舌,瞧了病房一眼,乔可遇仍没有醒来。
抬步,离开。
皇甫曜仍保持那个姿态站在那里,看着他一点点地消失,指间的香烟冒着袅袅烟气,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声音低沉,倒也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大少,宝丽区的工地出事了。”那头张特助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了?”他心头一跳,急问。
“施工现场发生倒塌事故,工人被困在里面。救护车和消防队已经去了,听说还有家属在煽动闹事,连警方都出动了。”张特助口吻有些急,但大体已经将情况说清楚。
皇甫曜收了电话,与医院交待了几句,又给兰嫂打了电话,才急步离开。
乔可遇是过了很久才醒的,点滴架子上的药瓶已经空了,静脉留置针也已经被拔出来。她眨眨眼睛,视线从手背上的胶布移开,才慢慢坐起身子。
突然想起宝宝,手快速摸上肚子,直到感觉到微微隆起,才松了口气。
头脑有些胀疼,浑身虚脱无力。看看表已经是下午4点钟,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
病房里并没有人,她撑着身子脚步慢慢往外挪,扭开门把出去。
“乔小姐。”守在门口的两人马上回过头来。
乔可遇看了两人一眼,都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这打扮应该是皇甫曜的人。皱眉,便继续往外走。
“乔小姐,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们吧?”两快速挡在乔可遇面前。
“让开!”她冷声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但脚步并未挪动,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乔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
乔可遇眼中诧异,难道皇甫曜真的要囚禁自己?仿佛有些不能接受,所以继续绕过他们往前走。
“乔小姐,乔小姐。”两人又快速挡到她跟前,阻止她的脚步。
若是监视一般的人还好说,最怕这种不能动手,还怕她不小心受伤的主儿。她如今可是大少心尖尖上的人,两人越发小心。
正在为难之际,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接着他们听到皇甫曜的声音:“小乔儿。”
乔可遇寻声望去,只见皇甫曜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你才刚醒,这是要走哪。”他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挡着乔可遇正为难的两个人,见到皇甫曜回来,都不由松了口气。
乔可遇则挣开他手,问:“你打算要囚禁我吗?”
皇甫曜蹙眉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乔可遇绕过他,抬步便往外走。
“小乔儿。”皇甫曜拽住她的手阻止,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皇甫曜,那你有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乔可遇挣不开他,唯有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染着一簇火焰。
他总是这样,没有半分尊重过自己。
“如果问,你就会答应吗?”他死死扣住她的手反问。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她愿意,他又何必费这番心思?又如何用得着他勉强?
乔可遇则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她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只感觉到满身满心的疲惫,无力地问:“皇甫曜,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从开始便是这样,自己的愿望只有一个,便是要远离他,而他却要牢牢的锁住自己,他们仿佛又回到最初始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