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遇蹙着眉,别开视线,却不愿意面对“父亲”的目光,说:“我出去透透气。”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陶绍明判罪,多少与皇甫曜是沾了关系的,所以她心里莫名烦燥。
“可遇……”陶绍明见她要出去,眼中带着犹豫,但还是对她开口道:“对不起。”
想到出事前,他还想着要利用她。这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不该让她为陶瑶闯得祸收拾烂摊子。好在她与皇甫曜能有个好的结果,他也算安心了。
乔可遇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就这样走了出去,因为还是不知道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外面的天气晴好,阳光普照大地,她抬眸,眼睛被刺得有些发痛发涩。但毕竟是在监狱里,又是湿寒的冬天,难免觉得阴冷。
包里突然传来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皇甫曜,便点了接听键:“皇甫曜?”声音渐低,似乎包含某种情绪。
“在哪?”他也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但并没有急着追问。
“监狱,我妈在看……陶绍明。”这个名字吐出口的时候,胸口却愈加压抑。
那头沉默,皇甫曜想,也许当初该看在乔可遇的面上,对他手下留情一些。
“小乔儿,你怪我吗?”他迟疑地问。
乔可遇摇头,但很快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便开口说:“没有,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她也是公司的员工,整个事件里都是陶氏建筑自食恶果,皇甫集团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
皇甫曜松了口气,但是仍听出她情绪低落,猜想就算她对这件事再释怀,坐牢的也毕竟是她的父亲。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他试着转移话题,说:“小乔儿,我晚上去接你吧,不要再家里吃了。”今晚也没有应酬,很想好好与她吃顿饭。
“好。”她应,没有拒绝。
“想吃点什么?我让兰嫂提前准备。”他又问。
“……”乔可遇还真被问住了,她怀孕后口味变了许多,以前爱吃的东西如今放在嘴里都变了味,还真没多少合胃口的。一时想不起来,便说:“我自己打电话给兰嫂。”
“也好。”他轻笑。
“那晚上见。”她扬着笑,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自己不知道,两人这种相触模式越来越自然。
“等等……”
“什么?”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需要现在在电话里说。
“亲一下。”他提出要求。
“皇甫曜。”她头疼,这名字叫得也有歧义,无奈亦或害羞。
“快点。”他催促,就喜欢带她。
乔可遇的回应则是直接挂了电话,想到皇甫曜那头可能气恼的样子,清丽的眸子里溢出些许笑意。
如今,她是不怕他了!
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将手机收入包中,微扬着唇角转头,想看看母亲与姐姐出来没有,却映进了陶瑶的脸。
她就站在离自己三步左右的地方,依然是大波浪卷发,华丽的皮草外套,豹纹打底裤,漆皮长靴,双手环胸。她本来就比乔可遇高,又穿着尖利的细高跟,下巴轻扬,一副鄙夷她的姿态。
不,该是一副等着找自己麻烦的姿态。
乔可遇心里瞬间涌起无力感,实在不想跟她吵,便还是问:“陶瑶,你又想怎么样?”反正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就直接面对。
陶瑶这会倒没急着讽刺她一番,双手环胸,腰挺得笔直。额头上的伤被头发遮了,也看不出伤势如何。唇角的笑带着诡异,绕着她转了一圈。
乔可遇皱眉,然后想绕过她走开。
她却是长腿一迈,挡住了乔可遇的去路:“刚才听到你妈说皇甫曜要娶你?不是骗人的吧?”
她与母亲今天本来也是要探视父亲陶绍明的,托了的人却说陶绍明在会客。她们母女也是好奇,他们现在的情况,从前所谓的亲朋好友都躲着,谁还会来套交情?
于是便悄悄过来瞅了瞅,却没想到就看到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三人。
无意间听到乔佳宁结了婚也就算了,但乔可遇打小就是被自己打压的小可怜。这个只配给人作一辈子情妇的东西,居然母凭子贵要嫁给皇甫曜了。
反观自己,陶氏倒闭了,只能靠着母亲临走时捞得那点钱财过日子,这也不能买那也不能要,她便不服气起来。
“陶瑶,前几天的教训还没让你长记性吗?”想到她串通别人来绑架自己,乔可遇的脸色也凛冽起来。
她是真的不明白,像陶瑶这种大脑简单,只会闯祸的人,一直这么任意而为。如果没有陶绍明与她母亲给她撑腰,她到底还能干什么?嚣张到几时。
“乔可遇,什么时候沦到你来教训我。”她本来就生气,这会儿更是听不得她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动手便推了乔可遇一把。
其实本来就是存了坏心的,若是让乔可遇跌倒流掉孩子,她倒要看看皇甫曜是不是还会要她。
嫉妒,让本来头脑简单的人冲动,完全不计后果。
乔可遇从小吃她的亏也习惯了,早就暗中对她防备。手下意识地护着小腹,脚下只是趔趄了两步,并没有真摔下去。
“陶瑶!”乔佳宁尖利的声音传来,她紧张疾步跑过来挡在乔可遇面前,警惕地瞪着她。
刚刚正好看到她推乔可遇的一幕,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
其实打小,陶瑶虽然仗着母亲欺负她们姐妹,心里还是有些怕乔佳宁的。她不止冷傲,而且身上带着股狠劲,让人对上她的眸子里的冷光便生畏。
这会儿,陶瑶接触到她的目光,眼神也是下意识是缩了一下。
“干嘛?嫁了人了不起了?那个野种带回来没?记得谎圆得完美一点,被人怀疑不是亲生的就惨了。”害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陶瑶立即挺直的腰板。眼睛瞄着不远处过来的楼少东,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丝毫不觉自己的这点小伎俩,在聪明人面前有多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