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有很多种动物,大大小小,有食肉的,有食素的;草原上有一霸,长齿如剑的剑齿虎,也要避让三分;它们单打独斗并不是顶尖,但群体作战,它们足以横行草原。
它们是狼,它们中最聪明,最强壮的狼,就是它们的狼王;它们少则数十,多则上百,更有甚者,成千上万;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一个无可披靡的狼王,征服大大小小,桀骜不驯的狼王;与其说是狼王,不如说是狼皇。
就有一匹,有狼皇资质的狼王,它四处征战,征服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狼群。
草原上并不安稳,到处都有鲜血流下,到处都有惊慌失措的鹿儿。
“爹爹,杀了它可好,它的皮毛是多么的漂亮,用来做狼旗,是多么的威风。”一个虎头虎脑,身形健硕的小子,一脸狂妄,看着密密麻麻的狼,其中最漂亮的一匹。
有上千匹狼,小子一点儿也不见怕,视之为无物,行走的皮毛,行走的烤肉。
小子自然有所依仗,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上百名骑兵,旗帜剧烈的抖动,铁与皮革的摩擦,马蹄重重的踏在地上。
不止小子不怕,眼前的狼群也不怕,按理说,它们小小的身子,是无法经受住,眼前庞然大物一般的骑兵。
“射。”一只只拖着羽毛的箭,咻咻咻,从充满弹性的硬木,坚韧的兽筋上,啪啪啪,打在手无寸铁的怪狼身上;利箭长了眼睛一样,死死的盯住狼的双眼,一发入魂,狼稀薄的灵魂缓缓消散。
啪啪啪,一大片狼儿倒下,啪啪啪,狼儿受不住跑了,骑兵紧追不舍;狼儿对眼前的生物陌生至极,它们从未见过,也从不畏惧,它们做出了它们的选择。
它们四散而逃,它们聪明极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凭这点人,是无法全歼它们的。
骄傲的狼王,低着头,夹着尾巴,伪装成一匹普通的狼儿,可是它实在太光彩夺目了;比周围的怪狼大一圈,一身毫无杂色的,亮银色皮毛;与周围,毛色不纯的狼儿相比,满身肌肉,但瘦瘦小小的狼儿相比。
咻咻咻,几只利箭紧追狼王,几只健硕的狼儿,舍身救王,挡住利箭,扑向轰轰轰,移动的铁包肉,刚来得及咬住马腿,就,嘭,被踢飞了。
狼王身边聚集了一批,忠心耿耿的狼儿,它们舍生忘死,直至狼王孤家寡人一个,说不出的冷傲;瞧那尾巴,瞧那头颅,即使孤狼一个,依旧说不出的霸气。
“我要完整的皮毛,给我好好射,射破了,我拿你们是问。”虎头虎脑的小子,冲在最前面,他射术最好。
“哈哈哈。”骑兵沉默不语,不像会哈哈大笑的样子,笑的是他爹,最显眼的那个。
“让虎儿射,你们不要让那狼儿跑了,让我见识见识,部落第一弓箭手。”最靓的马,最健硕的身子,最华丽的装备,最大的鼻子。
狼儿尾巴一直拖在地上,让虎儿一点空子都没有,虎儿一直紧追不舍,狼王舍生忘死的跑,它因为一身皮毛,幸存至今;它有过一段独特的经历,所以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咻,狼王命休,摔了一个狗啃屎,翻了个滚,侧躺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很痛苦的样子;尾巴沾满了鲜血,没有掉一根毛,白色的羽毛,在尾巴下,若隐若现,血是从这里喷出来的。
狼王死了,一霸死了,死的跟大象一样憋屈,它们惯用的手法下,掏掏掏,回首掏。
虎儿抓住狼王健硕的后肢,几百斤的肉体,如同棉花一样,被虎儿轻而易举的提着;虎儿低头看着狼尸,一脸愉快的拔出血箭,带着黏黏腻腻,腥臭的异物,暗红色的鲜血,滚滚烫烫,还冒着白气,裹挟着鹿儿稀薄的灵魂,无数稀薄的灵魂,或大或小,从伤口处,冒出。
虎儿提着狼尸,上了第二高头大马,马儿黑油油,方脑壳,带斑纹的耳朵。
嘭嘭嘭,一人一骑,跑出大象的效果;嘭嘭嘭,上百骑兵,跑出山崩地裂的声响,牛犁地翻的效果。
效果很好,新一代狼王落幕,下一代狼王接上,狼皇可是狼王们,终生奋斗的目标。
嗷呜,嗷呜,此起彼伏的狼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惊醒南瓜壳中,安然入睡,周信,没有醒。
脚趾头,俏皮的弯了弯,拨开雨伞一样的南瓜叶,露出几双绿油油的小眼睛;吧唧吧唧,舔了舔嘴唇,黏住几只不安分的小虫子。
痒痒痒,脚底板痒极了,脚猛的一踹,嗷呜,满怀委屈的叫声,嗷呜,嗷呜,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噗,南瓜壳里冒出一股惨绿惨绿的气体,嗷呜,嗷呜,兴奋异常的感觉,嗷呜,嗷呜,啪啪啪,怪狼相互撞来撞去,啪啪啪,肉体相撞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啪,最后一声,戛然而止,再无它响。
嗷呜,嗷呜,周信做了一个梦,好多好多狼,好多好多狼崽子,他们光秃秃的,露出粉嫩粉嫩的肉体,周信哈喇子流了一地;流在自己健硕的胸肌上,用手拍了拍,黏糊糊的,湿答答的;从南瓜壳里扭出来,头碰开南瓜叶,看到一地狼尸,被初升的太阳照着,周信胸膛上,亮晶晶。
一个个农夫,从土里翻出来,他们大地作床,泥巴作被子,安安分分的睡了一晚上,一动没动,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不多不少,十名身材健硕的农夫,一身养他长大成人的泥土,饱含大地深沉的爱;他们两两一伙,抬着狼尸,堆积在一起;他们一脸轻松,没有流下刻苦的汗水,满脸笑容,憨厚而耿直。
堆积在一起,小山包一样大,起码上百只;农夫们,在南瓜旁用手挖坑,两两一伙,飞快的刨出一个大坑;肩并肩,埋下一具狼尸,从天亮干到天晚。
终于把所有狼尸埋下,啃了一嘴狼毛,没有沾上一点油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