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呢?我握着话筒又一次不甘地死去。
再度醒来,外面意外地下起了雨,我坐在床上,看着电话机,今天那么不同寻常,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出租屋的小窗怦怦作响,风裹着一股子灰尘越过栏杆,扑了过来。我仿佛看到一位戴着帽子的女郎佝着身子逆风行走在小道上,苍白的脸和湿透的黑色大衣透着一股怪异,那是……我!看清楚那张脸后,我吃了一惊,那个“我”抬起头,冷漠地笑,变成了水青色的脸,像极了死人!或者说,她已经死了!不,我已经死了。对于这个奇怪的认知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惊讶,好像死了很多年的熟练。
还有什么可活呢?
门外意外来了访客,我又躺回被子里,希望这个世界赶紧杀死我,好让那位进来的客人大吃一惊,然后报警。制造这样小小的混乱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我的乐趣之一。
门很快开了,一位阳光清朗的大男孩抱着一只熊站在门口,有点滑稽。他看见我,笑了起来,有点阳光。
“姐,我来找你了。”
他说。姐?这个世界还是把歪脑筋动到弟弟身上了。我坐起来,毫不客气地赶人:
“滚,我是孤儿,没弟弟。”
“你有我啊,不会是孤单一人的。”
他还是笑,和以前那个极擅撒泼打滚的弟弟大相径庭,可这样易碎的梦我受够了,得到了又失去,世界真的知道我的痛处在哪里。
“你怎么回事?让你快走就赶紧走!”
我刻意加重了语气。他还是站着:
“姐,我们只有这一天,以后可能见不到了,我想你。”
真是极知道我听不得这些!破世界!
不舍得骂他赶他了,我只好在心里无数次地“友好”问候世界。
“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不太记得了。”
我含含糊糊地说。他却一眼看穿:
“你过得不好是吗?”
我没有说话。
“其实伯父伯母来到这里挺长时间了,我刚来的时候就住在他们附近,有时间会过去坐坐,他们说你性子外强里弱,容易多想,没有人陪着你估计很难过。”
他说。
“伯父伯母?你们住在一起?”
我试图抓住这一点希望,问。他点头,又直接打断我所有的念想:
“我们已经死了,所以住在一起,但是姐,你没有死,你在这里是特殊的,如果去了我们那里,也会特别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