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过后,日暮西山,夕阳照红了晚霞,暗红色的云朵层层叠叠,形成了一大片火烧云。
此时的酒肆稍稍有了点生意,一些个穿着粗布衫提着各式刀剑的江湖人开始三三两两地来到这里喝酒。
有些江湖人甚是豪迈,进来兵刃往桌上一放,就喊,来两斤好酒,三个硬菜。
有的就比较寒酸了,一人独坐在边上,点一两个下酒小菜,品着一碗薄酒,也算惬意。
“老蔡呢,还不快出来牵马。”酒肆外走来好几个汉子,尽皆腰挂长刀背背劲弓,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还挂着些野鸡黄兔之类的野味,似是打猎归来。
其中为首是一十几来岁的俊俏小生,锦衣华服,胯下白马神驹甚是不凡。周围几个汉子围在他身边,恭言顺语,口称他为少镖头。
那少镖头旁边几个汉子想来经常来此喝酒,甚是熟练地将马栓在一旁,引着少镖头就往内堂走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里边走来,对着他们拱拱手,说道:“几位客官快请坐,要喝点什么?”
几个汉子拉出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请少镖头坐了下来,从对着老头道:“老蔡呢,咱家少镖头难得来他这喝一次酒,他怎么不亲自出来招待。”
老头又对着他们拱拱手,说道:“几位客官勿怪,老蔡他不干了,将这店四十两银子卖给了小老儿。
小老儿我姓萨,也是这里的本地人,后来在北方做生意漂泊了半辈子。儿子媳妇都死在了盗匪手里,想着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也就带着孙女回来了。
哪知出去了几十年如今回乡却一个亲戚朋友都不在了。正巧这老蔡不想干了,小老儿也就把这家店给接下来了,想着等小老儿百年之后,能给我那可怜孙女留口饭吃。”
几个汉子听完之后说道:“萨老头,先打三斤竹叶青来,再给弄点下酒小菜过来,然后把这兔子拿去剥洗干净了,炒来下酒。”
一汉子又指着他们少镖头道:“这位林平之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盘兔子倘若炒得合了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萨老头道:“是,是!多谢林公子,多谢几位爷。”
说完萨老头就将兔子接过,对着宛儿喊到:“宛儿上酒,三斤竹叶青,再来点小菜给几位爷先吃着。”
不一会,宛儿便端了一壶竹叶青,几碟下酒菜过来,摆在了他们桌上。
坐着中间的林平之见着宛儿那婀娜的身段,本以为是一位漂亮姑娘,却被那满脸的痘疤吓了一跳,其他几个汉子也是暗道可惜。
卢思此时也换了一身粗布衫在厨房里给萨老头打下手,虽然做不得什么好菜,但是洗菜倒酒这些小事卢思还是会的。
萨老头本来说拒绝的,但卢思却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帮点小忙实在算不得什么。最后萨老头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见着着几个喝酒的汉子说那俊俏小生就是林平之,卢思算是彻底确定了这就是笑傲江湖的世界。
卢思仔仔细细地瞧了林平之几眼,不愧是能够挖令狐冲墙角的人物,长得确实不凡,眉心剑目,丰神如玉,儒雅不凡,十足的风度翩翩美少年。
这位林师弟在金庸老爷子的书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虽然比龙骑士尹志平差了些,但也是一位成功绿了主角的大佬。
话虽如此,但卢思还是对这一位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
本是一位心性纯良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却被一本要割蛋蛋破秘籍害的家破人亡,下定决心矢志报仇却发现好心收留自己的师傅也不过是在算计自家的辟邪剑法罢了。
虽然最后挥刀自宫大仇得报,却也落得个神志不清妻死目残,永囚西湖的下场。
当初卢思在看笑傲江湖时就心有所感,这里面的反派人物,或多或少都是罪有应得,唯独这林平之是无辜的,他之所以变成那样,都是余沧海木高峰左冷禅岳不群这些人一起造成的。
这些人一个个的自诩名门正派,却为了自己的利益、私欲,杀人放火,阴谋诡计,不择手段。
在这个世界,正邪之分不过说说而已,不必当真,正道之中岳不群左冷禅之流不在少数,魔教里也有曲阳向问天这样的正直之辈。
如今来到了这个世界,对于林平之这个人,卢思还是打算能帮一手就帮一手,不过要是超出了卢思的能力范围,那也就爱莫能助了。
接下来,卢思就准备在关键时候拉林平之一把,将那个活不过一集的倒霉蛋余人彦救下。
如此,余沧海就少了一个对福威镖局发难的理由,虽然余沧海还是会为了辟邪剑谱对林家出手,但是碍于名声应该会收敛不少。
不一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边官道上传来,片刻之后,两个年轻男子推门进来。
卢思转头望去,只见两个年轻男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木杆子下,走进店来,向林平之等人瞟了一眼,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林平之等人对面。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打扮的很是斯文,却光着两条小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卢思看着两人奇怪的装束,想来就是青城派的余人彦和贾人达二人了。
这二人操这一腔川西口音说道:“搞快点,拿酒来,格老子的,在马上跑了一天,把老子的屁股都磨破了。”
宛儿,不,应该是岳灵珊,岳灵珊走过去低头问道:“要喝什么酒。”
余人彦见来的是一年轻女子,抬手就朝岳灵珊脸上摸去,将其脑袋抬了起来却见着一张丑脸,不禁大吃一惊,直道可惜!
岳灵珊一惊,哪想这人竟这般无理,连忙退后躲开。
另一边的贾人达笑道:“余兄弟,这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不过这一张脸嘛,却是烂麻布一张啊”
余人彦听了贾人达的话,亦是哈哈大笑,甚是嚣张。
少年心性的林平之哪见得这两个外地人在此放肆,不禁大怒道:“不知那里来了两只不长眼睛的狗,敢在我福州府撒野。”
余人彦见着林平之长的甚是俊俏,似是一个白面小生,也不惧他,对着贾人达笑道:“贾老二,你说这兔爷是在骂谁啊?”
林平之生得俊美,有些阴柔,本就对兔爷、男风等词特别敏感,如今被当面叫成兔爷,哪还忍得住,抄着一个酒壶就往余人彦脑袋砸去。
余人彦脑袋一偏,躲了过去。不过被林平之这么一砸,火气却是上来了。
“兔爷就是兔爷,打人都没力气。”
话音未落,却是一手直拳向着林平之腹下丹田猛然袭去,林平之反应不及,仓促之下竟被一拳轰飞,跌撞在了旁边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