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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特洛亚的传说(11)

“你说的对,老人,”阿伽门农回答说,“我犯了错误,我承认。我愿意弥补,并给予受侮辱者以尽量多的赔偿:10塔兰同黄金,7座三脚鼎,20个盆,12匹马,我从勒斯玻斯亲自夺来的七个美女,最后还有温柔的布里塞伊姑娘本人;尽管我从阿喀琉斯那里把她带走,但她一直受到尊敬,对此我以神圣的誓言作证。当我们占领了特洛亚时,我要把他的船装满黑铁和黄金,他可以挑选除海伦外二十个最美的特洛亚女人。当我们返回阿耳戈斯后,他可以选择我的一个女儿做为妻子。他将成为我的女婿,我要把他与我惟一的亲生儿子俄瑞斯忒斯一样看待。我还要给他七座城市做为新娘的嫁妆。只要他火气消了,这一切我都去做。”

“真的,”涅斯托耳回答他说,“你答应给阿喀琉斯的礼物不算少了。我们现在就派精英人物到愤怒的英雄的帐篷去,福尼克斯带头,有大埃阿斯和高贵的俄底修斯以及随同前往的传令官荷狄俄斯和欧律巴忒斯。”

在一次隆重的祭祀之后,由涅斯托耳挑选出的英雄就来到了密尔弥多涅斯人的舰船那里。他们找到了阿喀琉斯,吟唱英雄们的赫赫战功。当阿喀琉斯看到来人时,他和正在座的朋友帕特洛克洛斯急忙从座位立起身来,两个人一起向他们迎去。阿喀琉斯握住福尼克斯和俄底修斯的手喊道:“忠实的朋友,高兴地看到你们!我想你们肯定是遇到了某种麻烦而来找我,可我爱你们胜过所有希腊人,即使我仍恼怒不止还是欢迎你们。”

很快就摆上了宴席,他们又吃又喝。俄底修斯为阿喀琉斯干了一杯并说道:“祝你健康,阿喀琉斯,你的宴席丰盛,但这美味佳肴并不是我们所渴求的,我们现在是因为巨大的不幸来到你这儿的。因为你是否与我们走或是不走,现在正关系到我们的得救或者是灭亡。特洛亚人已逼近围墙正在威胁我们的舰船;赫克托耳得到了宙斯的信赖,他眼睛里充满了杀戮的喜悦,正在大开杀戒。在这种时刻,你要挺身而出解救希腊人。忘记你过去的愤怒吧,相信我,友情胜于争吵。”随之俄底修斯一一列举了阿伽门农为了赎罪向他献上的大批礼物。

但阿喀琉斯却这样回答说:“拉厄耳忒斯的高贵儿子,我必须用不来回答你美好的言词。我憎恶阿伽门农就像憎恶地狱之门一样,不论是谁都不能说服我重新回到他们中间去进行战斗明天,我要向宙斯和众神献上我的祭品;然后我的舰船就要在赫勒斯蓬托斯海上航行返回,三天之后如果顺利就能回到佛提亚我的家中。他欺骗了我一次,第二次他就骗不了我了!你们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但福尼克斯留下来,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同乘船回故乡去。”

福尼克斯无法劝动他的老朋友和领袖,这位年轻的英雄改变想法。这时埃阿斯站了起来说道:“俄底修斯,让我们走吧。在残忍人的胸中没有温情,有的只是一颗冷酷的心!伙伴的情谊无法感动冷漠无情的人!”俄底修斯也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在他们向众神行了祭祀礼之后就同传令官一道离开了阿喀琉斯的帐篷,只有福尼克斯留了下来。

俄底修斯带回的消息让阿伽门农和诸王深感沮丧,他们都一言不发,呆坐在一起彻夜不眠。在破晓以前,阿伽门农一个人来到了涅斯托耳的住处。老人从梦中被惊醒,他用肘部支撑住自己,大声问黑影里的人是谁。“是我,涅斯托耳,”他轻声地说话,“我是阿伽门农,是宙斯使他陷于灾难深渊的阿伽门农。我的眼睛无法闭合睡眠,我的心在跳动,我的四肢在为希腊人而恐惧得发抖。起来吧,让我们去守卫人那儿看看,他们是不是都没睡觉。我们中没有人会知道,敌人会不会在夜里进行一次攻击!”

涅斯托耳急速穿上羊毛内衣,披上紫色斗篷,拿起长矛,与国王一齐在舰船中间巡视。他们先唤醒了俄底修斯,一听到招唤他立即背上盾牌跟在他们身后;随后涅斯托耳走近狄俄墨得斯的帐篷和宿地,用脚跟触动他的脚把他唤醒。“不知疲倦的老人,”这位英雄睡眼惺松地说道,“你总是静不下来!不是有不少年轻人夜间在军中巡视吗?可你总是还不放心!”涅斯托耳冲着他笑了笑,要他去把墨革斯唤醒。狄俄墨得斯立即披上他的狮皮,唤来要找的英雄。他们集在一起去查看守卫者,在他们中没有一个在睡觉,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地坐在那儿。

希腊人的第二次溃败

已是清晨了。阿伽门农命令士兵束紧腰带,穿上铠甲,进入战斗。赫拉和雅典娜用欢快的响雷从上天向身穿华丽装束的国王致意。徒步的士兵们首先挥舞铁制武器蜂拥而出越过壕沟,随后是乘坐战车的兵士,整个队伍大声呐喊着向前冲去。在另一方,特洛亚人集中在一起守在战场上的一座山丘上;他们的领袖是赫克托耳、波吕达玛斯和埃涅阿斯;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波吕玻斯、阿革诺耳和阿卡玛斯以及安忒诺耳的三个勇敢的儿子。赫克托尔像黑夜天际中的一颗明星,他时而出现在最前列,时而穿越最外层的队伍指挥战斗。

很快特洛亚人和希腊人就冲在一起开始进行面对面的厮杀:人头攒动,相互大砍大杀,双方的士兵都像狼一样嚎叫奔突。终于希腊人用他们顽强的力量冲破了敌人的阵线。阿伽门农带头开路,他刺死了王子比厄诺耳及其驭手,随后扑向普里阿摩斯国王的两个儿子安提福斯和他的驭手伊索斯。希腊士兵们越来越深入,像林中的一条火带一样,在暴风中蔓延开来。依照宙斯的指点,赫克托耳穿过战场急忙地向城市逃去,但阿伽门农在后面大声喊叫,紧追不舍。终于到达离斯开亚城门不远的宙斯山毛榉丛旁,这时赫克托耳和与他一齐溃逃的人突然站住了。原来宙斯派遣他的使者女神伊里斯前来并命令赫克托耳,只要阿伽门农冲在前面,那他就追到后面,让其他人进行战斗,直到阿特柔斯这个儿子受伤,那时他再出面,众神之父会再次帮助他取得胜利。

赫克托耳听从他的吩咐,召唤他的战士进行战斗,厮杀又开始了。阿伽门农这时冲在前面,在特洛亚人及其同盟者之间左冲右突。他首先碰上了安忒诺耳的儿子伊菲达玛斯,这是个身体高大威武有力的英雄。阿伽门农的长矛一下没有刺中,而伊菲达玛斯的矛头却刺到敌人的腰带而弯曲了。现在阿伽门农抓住对手的长矛,把它从手里扯出同时用宝剑刺穿了他的脖子。阿伽门农解除了他的武装,手执敌人的华丽铠甲在希腊人的队伍中炫耀他的胜利。这时安忒诺耳的大儿子科翁,特洛亚的一个最受称赞的战士,看到他就奔了过来。兄弟的死使他怒火中烧,但悲痛并没有令他失去理智。他趁阿伽门农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从旁用长矛猛然刺中阿伽门农的手臂中部,紧靠肘弯的地方。阿伽门农突然感到全身一阵颤抖,但他忍住剧痛,依然奋不顾身地继续战斗;当科翁握住他兄弟的脚试图从死人堆中拖出来时,阿伽门农的长枪从盾牌下面刺穿了他,于是他动也不动地躺倒在他兄弟的尸体旁边。

阿伽门农继续用长矛、宝剑和石头在特洛亚人中间进行厮杀。但剧痛却越来越厉害地折磨他,他不得不跳上他的战车,命令他的驭手返回船营。

当赫克托耳看到阿伽门农逃离时,他想到了宙斯的命令,于是急忙跑到特洛亚人和吕喀亚人的前方队伍中,大声疾呼:“朋友们,你们是男子汉大丈夫,起来战斗!希腊最勇敢的人已经逃走,宙斯赋予我胜利的荣誉。起来,到希腊人中间去,催动战马,大砍大杀,我们会赢得更大的光荣!”话毕他就像一阵狂风带头冲入敌人中间,在很短时间就有九个希腊英雄和许多普通士兵死于他的手下。接着,他就把逃跑的士兵一起逼向了舰船,这时,俄底修斯告之狄俄墨得斯道:“靠近我些,朋友,紧挨着我,让我们来阻止赫克托耳占领我们船营的厄运!”

狄俄墨得斯朝他点了点头并,随即投枪刺穿了特洛亚人提布赖俄斯的左面胸膛,使他从车上栽倒在地;俄底修斯则杀死了他的同车伙伴摩利翁。他们又一起追杀,继续在敌人中间横冲直闯,希腊人终于又可以松一口气了。还在伊得山上俯瞰的宙斯让战事左右摇摆保持平衡。赫克托耳终于穿过人群看到这两个疯狂的英雄,于是同他的士兵扑了上去。狄俄墨得斯及时地看到了他,马上把长枪掷向他的盔顶。尽管它滑落一旁,可赫克托耳还是被击打的眼前一片昏黑,立时丧失了战斗的能力,急忙返到士兵们中间。狄俄墨得斯飞奔过去抢自己的投枪,这时赫克托耳乘机跳上他的战车,得以逃出这里。狄俄墨得斯恼怒地转向另一个特洛亚人,把他打倒在地,准备去剥下他的铠甲。

帕里斯利用这个时机,躲在伊罗斯墓碑后面,射中了单膝着地的英雄的脚跟。箭矢射穿了他的脚掌,紧紧钉入肉里。帕里斯从后面笑着跳了出来并大声地嘲弄他的敌人。狄俄墨得斯环顾四周,当他看到这个射手时,他朝他喊道:“你就是那个抢夺女人的英雄?你从不敢面对面同我进行公开的较量,现在却夸耀,你从后边射伤了我的脚?这对我没有关系,就像一个姑娘或一个孩子射中了我一样!”这期间俄底修斯已奔了过来,挡在受伤者前面。尽管狄俄墨得斯十分地痛疼,但他还是咬着牙把箭矢从脚上拔了出来。随后他跃上战车,坐在他的朋友斯忒涅罗斯身边,驶回自己的舰船。

现在只有俄底修斯一个人留在密集的敌人中间。特洛亚人见状就把他包围了起来。他果敢地迎敌,在短暂的时间里,有五个特洛亚人死在他的武器之下。这时来了第六个,叫索科斯,俄底修斯刚刚杀死了他的兄弟。他暴怒地喊道:“俄底修斯,今天不是你赢得杀死希帕索斯两个儿子和夺取他们武器的光荣,就是你在我的长矛下丧命!”随之他就刺穿了俄底修斯的盾牌,伤到了肋骨的皮肤;雅典娜不让矛尖刺得更深。俄底修斯先是后退稍许,随即就圆睁两眼扑向敌人,索科斯见了吓得转身逃跑,但俄底修斯已刺穿了他的背部和肩部的中间,使他栽倒在地,一命呜呼。随后他从敌人伤口中抽出自己的长枪。此时特洛亚人对特底修斯极其愤恨,就一起又朝他围了过来。俄底修斯见状后退了几步,同时一连三声大呼求援。

墨涅拉俄斯首先听到了喊救声,于是向他身边的埃阿斯喊道:“让我们冲进敌人中间去,我听到了俄底修斯的喊叫声!”两个人很快就赶到奋力坚持的俄底修斯身旁,看到他挥舞长枪在同无数的敌人进行战斗。埃阿斯的盾牌像一堵巨墙挡在俄底修斯前面,特洛亚人一看到他便吓得发抖。墨涅拉俄斯乘机抓住俄底修斯的手,帮助他登上自己的战车。

这期间赫克托耳战斗在正面战场的左翼,在斯卡曼德洛斯河岸边,正在那儿大开杀戒。若不是帕里斯的一支三棱箭射中希腊人的伟大医生玛卡翁的右肩的话,那希腊的英雄是不会在赫克托耳面前退却的。这时伊多墨纽斯大声地喊道:“涅斯托耳!快把玛卡翁扶到车上!一个能医治箭伤和减轻伤痛的医生胜过一百个普通的英雄!”涅斯托耳急速驱动他的战车,带上受伤的玛卡翁,两个人飞奔回船营。

在路上他们经过心怀愤怒的阿喀琉斯,他正坐在船的后甲板上,平静地在观察他的同胞如何在被特洛亚人追杀。他呼叫帕特洛克罗斯,没有想到,他的话造成他的朋友的不幸,他说:“去看看,帕洛洛克罗斯,涅斯托耳把哪一个受伤的人带出了战场;因为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灵对希腊人产生了怎样的悯怜之情!”帕特洛克罗斯听从吩咐,转身跑向舰船。当老人注视到门口的英雄帕特洛克罗斯时,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手抓住他,亲切地逼他坐下。帕特洛克罗斯对他说:“不需要了,尊敬的老人!阿喀琉斯派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带回来的伤员是谁。现在我已经认出来了,是精通医术的英雄玛卡翁,我要赶快回去告诉他。”

但涅斯托耳却用深沉感人的言词回答他说:“阿喀琉斯的心真的这样关心受到致命枪伤的希腊人?现在所有的勇敢人都躺在舰船的周围:狄俄墨得斯受了箭伤,俄底修斯和阿伽门农受了枪伤;我刚从战场上抢运回的这个无比珍贵的人被弓箭所伤!但是阿喀琉斯却不知道围墙!他也许在等待我们的舰船在海边化为灰烬,我们希腊人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吧?”帕特洛克罗斯为涅斯托耳的话所感动,他急速跑回阿喀琉斯那里。

围墙四周的战斗

希腊人在他们舰船四周挖沟筑墙,可是没有进行祭献,这激起了众神的愤怒。因此围墙也无法保护他们,不能长时间的坚如磐石。现在,在特洛亚人遭受围困的第十个年头,波塞冬和阿波罗决定,把这个建筑摧毁,使山洪灌入,让海水冲击。但在特洛亚毁灭后才能这样做。

现在在这巨大的建筑四周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赫克托耳像一头凶狮在士兵中奔来跑去,鼓舞他们的斗志,去穿越挡在面前的壕沟。但没有一匹战马敢这样做,因为壕沟太宽太陡无法越过,此外下面还栽有密密麻麻的尖木桩。只有步兵才能设法通过。当波吕达玛斯看到这点时,就去与赫克托耳进行商议,他说:“若是我们强用战马的话,那我们最终肯定会不光彩地死在沟底。要我看,我们不如组成一个步兵群,在你的率领下越过壕沟,突破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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