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和阿七能见面的时候,都在深夜。
一个要走,一个才回。
大多数情况,两人都要走,不过方向不同。
就像我们和他们,那些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错过很容易,重遇却很难。
同一个人,地点不同,时间不对,心境好像也变了。
三哥好不容易遇见阿七,只能抱她一会儿,塞给她一堆药,不厌其烦的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匆匆打个招呼离开。
阿七也再没时间练剑,实践中,她的剑法却进步的不可思议。
阿七已经学会,如何用最快的时间找出目标,用最短的时间杀死敌人,不留痕迹的离开,同时不伤无辜。
阿七有意识的减少杀人的次数,她在心底数着,过了一年,第三百八十个人。
近日,朝堂要闻有两则,一是四皇子因为有意谋反被圣上发配南岭,二是太子被刺杀,卧病在床修养。
对阿七的影响便是,难得有不做任务的一段日子,可以潜心研究暗器。
对三哥的影响便是,难得有机会赖在阿七房里,喝酒的时候能看到她就很开心。
这天,阿七顺着三哥和她经常走的街道右拐,拐进一条破旧的小巷,进入里面的某一间房。
在这里,阿七拿到了以她的想法定做的暗器,看着像一个黑色的花苞。
里面大有乾坤。
类似暴雨梨花针扔出会弹出千万根细小的毒针,这花苞里也藏近百片锋利的碎片。
或大或小,不规则的刀片足以织成一片细密的网,让敌人无处可逃。
加上刀片被毒水浸泡许久,一旦割破皮肤,血液沾上毒药,必将丧命。
阿七像捧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七个花苞仔细装好。
七枚暗器,几乎花光了她的积蓄。
阿七隐约感觉,终有一天,她会遭遇比死亡更痛苦的情况。
她会有机会用到这几枚暗器。
她只希望这不会用来自我毁灭。
出了巷子,没走几步,阿七察觉有人跟着她。
假装未觉察,阿七自如的推开一扇门,进入荒废的府邸。
脚步声尾随,慢吞吞的,有些犹豫,终于迈进门槛。
右脚刚踩到地板,后脑勺一道寒风逼近。
二指宽的剑尖停顿在他脑后,最锋利的弯曲弧度,与光滑的皮肤,只差一颗黄豆的距离。
“进去。”
他颤颤巍巍的,扶着门板跨进去,腐朽的木板在他的重量下发出“咯——噶——”的声音。
阿七眉头微皱,踢了他一脚,动作轻微的关上门。
没有一丝声音。
他趴在地上,撑着手肘想爬起来,尝试几次,终于直立起上半身。
阿七还未确定眼前人的身份,因此并未下手。
找上门来的敌人,不是没有。一般来说,拿着武器直接开打的居多,对上脸,阿七也能大概知道是哪家的人,无需说话,接招便是。
丞相府有专门的画像集子,记录着现在的敌人信息,和潜在的敌人。
假装不认识,以期望下毒,暗杀的也不是没有。
阿七能闻到同类的气息。
今天的情况,让阿七摸不着头脑。
这人闻着不对,阿七抽动鼻子,不是他们的气息。
闻着不舒服。
阿七又踢了他一脚,踩在他腰后。抽出贴身的软鞭,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抬头,看他的脸。
不要轻易用手,碰你不认识的人。
也不要和一个人在一米内的范围,待的太久。
老庄主教给她的东西,这两条她记得最清楚。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