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少年双手抱着膝,整张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而只露在外面的眼睛还耷拉着眼皮,上下睫毛交搭着,眼中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星光,一切都黯淡地没有新意。风吹动少年的发,也吹不散眼中的落寞与悲伤。
“之凡”一声呼喊,将他拉了回来。“哎,来了!”他高声回应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眼中星光闪耀。
“快吃,多吃些,”奶奶边给少年夹菜边说“到了学校里就吃不到咯。”看着吃的那么香的少年,奶奶心中哀叹“这孩子受苦了,那件事对他打击肯定很大,可是啊,可是……”
少年,名字叫贺之凡,人如其名,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平凡的家庭,可是父亲的失踪让整个家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气息,压抑地让人窒息。他的母亲也因为生计而去外地打工来维持生活,只留下了他在爷爷奶奶家,一个人在城里读书。他也算争气,考上了最好的学校,但这一切都在那之后变了。
“奶奶我吃完了,先去收拾东西了。”贺之凡对着奶奶一笑,便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回到房间,贺之凡眼里又黯淡了下来,他是那么孤独,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子,就要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让自己变得懂事“你又怎么啦,别不开心啦,生活照样过啊,这样吧,吃个糖吧。”“谢谢”贺之凡接过糖,放进了嘴巴里,糖融在了嘴里,仿佛也融进了心里。他哭了,可能是因为糖,可能是因为想爸爸。
他记得以前和爸爸一起锻炼的时候,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累到流泪的时候,爸爸总会鼓励他不要再哭,并笑着摸摸他的头,把一颗糖塞进他的嘴里。吃到了糖的他眼泪自然止住了,小时候的心思,就是为了一颗糖。
“爸爸总是有好多糖。”贺之凡自顾自地念着,鼻子一酸,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好啦好啦,别伤心啦,待会被奶奶看到了她会担心的哦。”他自己安慰自己,或者说是另外一个自己在安慰自己。他分裂出了一个人格,在父亲失踪,母亲外出打工后不久。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陪着贺之凡,在贺之凡伤心的时候出来安慰贺之凡。
贺之凡感觉这样不错,起码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哦不,兄弟。在行李清理好之后,贺之凡就睡了,在梦里,他看到了以前那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自己。
晨曦微露,贺之凡不得不起来,他得赶早上第一班车。山间的山泉格外凉人,洗了一把冷水脸,贺之凡瞬间清醒了“爷爷还没回来吗?”“是啊,这个死老头子,孙子都回来了还往外面跑,我替你教训他。”奶奶笑着摸摸贺之凡的头,目送她上车。
离开了家,贺之凡变回了失落的样子,他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在书包夹层里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MP3,摸了摸,眼神中闪动了几下,之后便戴上耳机头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