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也就一阵，很快就出了太阳。不过，温度依然很低。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云，光线也很弱，隐隐地在薄雾中散射下来，透过窗户在书本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小熙伸出手覆盖在书本上，光影消失了，片刻又出现在了她的手背上。
暖暖的。
她忍不住笑了。
教室里闹哄哄的，有嬉笑的，有打闹的，还有埋头背书的，背书的那位嘴里反复读着得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罗熙！”不知谁高声喊了这么一句。
她回神抬起头，大眼睛圆溜溜地扫着四周，身子因为紧张显得笔直而僵硬。
不料，四周哄笑起来，便没了下文。
小熙呼了一口气，身子也软了下来，耳边又响起那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她左右探头看着，发觉背书的那人正是坐在她邻座的男生，她就听见这么一句，直到下课铃响起，印入她脑海里的依旧是那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小熙觉得好笑，埋头学着那人的语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不料，男生歪头睨了她一眼，“很好笑？”
“啊？没有没有。”小熙一时间慌了，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站起来鞠了个躬，嘴里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诶，你别这样，搞得我欺负你了一样。”男生挠挠后脑勺，有些无措，“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罗熙，之前在课上介绍过了。”小熙小声说着。
“我叫徐清风。”
“徐，清，风，原来这就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熙的眼睛一亮，“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清风吹过，水面依旧平静。”
“你能写给我看看吗？”
“你不会？”徐清风疑惑地看着她。
“我...”小熙迟疑了一下，尴尬地舔了舔唇瓣，“我不知道是哪个清。”
徐清风抿嘴一笑，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八个大字。
小熙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久久地盯着那八个大字。
良久，她突然说，“老师讲的课我听不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徐清风微愣，“你让我给你讲课？”
“是啊。”
“可是我自己都不会。”徐清风挠挠头傻傻地笑了。
“没关系的，总比我会得多。”
“你也不爱学习？”
“我想学习。”小熙低下脑袋，诺诺开口，“只是没有机会。”
“你......”
“我一直梦想着能在人群中活着，真正的活着。”
“你知道吗？”小熙扭头看着他，坦然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心口那块石头终于被挪开了。”
徐清风不是很懂地耸耸肩，又摇摇头，眸子在天花板绕了一圈，不再说些什么。
小熙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教室里玩闹的人们，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血液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流动着，冰凉的身子也似乎热了起来。
听，
这是什么声音？
是心脏久违的跳动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