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苏寒有意慢弟弟半步,跟着他一边聊天,一边观察记忆去奶奶家的路线!
“哥,高中好玩吗?”
“和初中差不多吧!”
“不会吧?还和坐监狱一样啊!”易飞一脸失望。
“先苦后甜,等你考上大学就轻松了!”苏寒别的不会,画饼技术堪称一流。
“那还有好几年苦日子呢!”
“现在有多苦,以后就有多甜,学习重要的是找到你自己的兴趣点,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什么想法,周末回来了都可以问我!”
“好吧!”
苏寒看着这位弟弟很不情愿的样子,心说易扬兄弟俩都不是热爱学习的主哦!
其实没几个人天生爱学习,后天的兴趣培养很重要,小孩子在叛逆期如果学习被逼的太紧,就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越讨厌越不愿学习,反而越喜欢越愿意努力。
人嘛,都多少有些惰性,有句话不是说“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把自己搞得满身才华!”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奶奶家,白墙平房红砖老院,门口有一块菜田,里面青椒、豆角、青菜、番茄等当季蔬菜,是应有尽有。
院里有一口水井,与房檐齐高的樱桃树早已没了果子,绿叶茂密撒下一地绿荫。
奶奶满头银发,慈眉善目,脸上铺满了皱纹,但精神矍铄,看到两个大孙子回来,笑容盈满了脸。
“小鱼,小飞!你俩啥时候到家的?”
“我是中午回来的,我哥是刚回来!”
“奶奶,有没有活给我俩干的!”
“好不容易放假,干什么活!”
“哥,我知道干啥活了,走咱们去打水浇菜!”
“这么大太阳,正是热的时候,浇什么菜,凉快了再说!”
“好吧!”
“你们两个进屋,冰箱里有西瓜,小飞把它拿出来切了!”
易飞把西瓜拿出来,切了后放在果盘里,然后先拿了一块递给奶奶。
“奶奶,天这么热,一个人做饭多麻烦,你去那院和我爸妈一起住得了!”易飞倒是很有孝心。
“这院没人住怎么行,好好的房子,不能荒废了!你叔回来探亲的时候也有个窝,再说了我一个人想吃啥做啥,省的去那院受你爸的气,一天天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闲的心慌!”
“就是!管的太多了!一回来就问我的学习,烦死了!”易飞是落井下石,笑着告状。
“让你好好学习,那应该管!”
“奶奶,你刚不是还嫌弃我爸管的多吗?”
“学习是好事,该管还得管!好啦,你俩吃吧,想看电视就自己看,我去睡一会儿!”
苏寒没有多插嘴,就在旁边笑着听,他觉得易扬奶奶和自己的奶奶很像,年纪大了就变成了老小孩,说话做事有时候真像小孩子。
趁着奶奶去休息的功夫,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堂屋门口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半米见方的大相框。
里面有一张全家福,还有一张很大的单人照,一个穿着军装,阳光帅气的年轻人,抱着冲锋枪坐在装甲车上,苏寒旁敲侧击的从易飞那里得知,易扬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另外他还有两个姑姑,那个穿军装的是他们的小叔。
看着这些老照片,他想起了自己的爸妈和爷爷奶奶,虽然这一切都可能是易扬的阴谋,但苏寒此时对他竟然恨不起来。
到底为什么不恨?苏寒真的想不明白,也许是他从易扬的父母和奶奶这里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
也许自己只是想做一个好人,以德报怨。
苏寒又到院子里,看着那棵樱桃树,想着一些回家的事情,樱桃树下的青石板,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前后左右,上下空隙,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易扬说,2008年3月31日,他在这里放了一封信呢?难道他也来过这里?那为什么不自己带夏星雨回去呢?
“你在找啥呢,哥?这么热就算蚂蚁也会窝了!”易飞拿着西瓜,看着老哥找来找去,很是迷惑。
“哦,没事,我就是看看石板稳不稳!走回屋吧!”
两个人吃完西瓜,休息了一会,开始分工协作浇菜,易飞在压井边压水,苏寒往菜田里浇水。
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个人都是一身大汗,易飞拿起水瓢就舀了一瓢井水喝。
“井水不能直接喝,小飞!”
“咱们从小喝到大,咋不能喝了!你尝尝又凉又甜!”
苏寒是怕水污染,不过在2001年的时候,易扬家那边还没有什么污染企业,地下水还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他尝了一口,真的是家乡山泉有点甜,冰冰凉,透心爽。
他们打了盆水,洗了把脸,苏寒去菜园摘了些菜,易飞帮忙洗了后择,两个人搭手很快,不一会就炒了几盘菜,番茄蛋汤,清炒油麦菜,肉末茄子,青椒炒肉。
“哥,你啥时候学的厨艺,这么厉害?”
“天生的!”
“切,鬼才信,跟老爸学的吧!”
两个人忙完,奶奶也起来了,看到两个孙子把菜都炒好了,高兴的不得了,心说,真是没白疼这两娃儿。
她又和了些面,烙了几张葱油饼,苏寒尝了尝真的好香,对奶奶的手艺是赞不绝口。
就这样三人在下午五点多,就把晚饭给提前吃了,饭后苏寒帮忙把碗筷洗完,两个人才回家。
到家之后,易扬老爸已经做好了晚饭,苏寒第一次见到易扬爸爸,身材魁梧,稍有发福,精神短发中已生出一些白丝,额头深深地皱纹盖不住曾经俊朗的脸庞,父爱深沉,不善言辞。
易飞告诉爸妈,他们两个已经在奶奶家吃过了。
易扬妈妈知道是苏寒炒的菜之后,很是欣慰,和易扬爸爸私下里说话,嘴里不停的夸儿子。
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易扬的变化,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的易扬是苏寒的灵魂,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晚上洗漱之后,苏寒陪着易扬父母看了会电视,便借口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吹着风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两天假期苏寒宅在家里哪也没敢去,千方百计的挖空心思收集易扬的成长信息,总算有些收获。
比如知道了易扬姑妈家和夏星雨家是在县城同一小区,前后楼邻居。
看到了易扬小时候的一些照片,百天照、小学毕业照、初中合照、从中提取到了他的一些成长碎片记忆。
......
周末下午三点钟,苏寒和易飞返校,易扬爸爸骑着摩托车,把两人载到公路边的大巴临时停靠站,买了些水果给两人带着,然后等待班车。
“小鱼,你们两个在学校吃穿不要省,不够了就打电话回来,我给你们送去!还有小飞,那些乱七八糟的冷饮少吃一点,好多都是小厂生产的,不卫生!”
“知道了!爸!”
两个人回答,没多久苏寒的班车先到,与爸爸和老弟挥手道别。
这次回易扬的家,苏寒感触颇深,奶奶对孙子的爱,父母对孩子的恩,不掺杂任何目的的真心。
有了一次乘车经验,今天他轻车熟路,坐到县城车站,转了去学校的班车,路上也遇到不少一中学生,但都不认识!
半个多小时车程,发呆的功夫就到了,下车到了宿舍,发现只有纪然一个人来了。
“纪然,你这么早?”
“哎,我爸下午有事,就把我提前送来了,呐,带的葡萄刚洗过!”
“谢了,我先去冲个澡,坐大巴热的一身汗!”
苏寒冲完澡,洗了下衣服晾起来,回宿舍收拾了下东西!
“哎,一放假回家就不想来学校,学海无涯苦作舟,苦海何时到尽头?”
纪然懒散的趴在床上,一脸不情愿的叹气道。
“一眨眼咱们就过了10多年,寒窗苦读也就再三年,等到了大学,你就有很大的自由空间,去选择自己的兴趣发展!”
苏寒听着纪然发牢骚,心中可乐,但他并没有能力开导舍友的烦恼,只能安慰性质的劝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宿舍床上强说愁,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每个人的主观思想认知,却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人生莫不过如此,只有经历了才会领悟,只可惜往事不可追,往昔难再回。
就像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我没有去珍惜,等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不止感情,过去的一切莫不是如此。
学生时代的无聊苦恼,在往后的岁月里都可能变成回忆美好,因为时光不是闹钟,不可以把表针回调。
可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年少的阅历局限,也让学生时代的我们,难以有切身感触,发自内心的认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两人吃着葡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舍友也陆陆续续的返回。
“你们都这么早到了?”
老牛最后一个回宿舍,看到大家都来了,掏出来两袋真空包装的牛肉,递给大家分了!
另外单独拿出一包给了苏寒,然后又去隔壁宿舍给李洋送了一包!
苏寒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心中很高兴,因为易扬很喜欢这个牛肉,所以他好奇味道到底怎么样。
舍友把分食的两袋打开,倒在碗里,大家拿着宿舍内仅有的勺子,轮着尝鲜,苏寒也没太多讲究,去矫情的奢求公筷。
“老牛,这牛肉味道真不错哦!我怎么在超市没见过这种包装的?下次再回去帮我买一些带过来!行不?”
赵宇尝了之后,五香美味,是赞不绝口,苏寒也觉得不错,香酥筋道,回味悠长。
“哦,这些是销往外地的,咱们当地没有卖!”
“不卖自己人?太坑了吧!”
“不是,这包装是外地厂家特定的,本地无权销售,这个味道的咱们当地是做其他包装上市的!”
苏寒一听,就是帮人贴牌代加工了,不过北方的黄牛肉味道是真的好。
大家晚饭没去食堂,就在宿舍分享了各自从家带来的私家美食,便一起到教室晚自习。
新的一周又要开始,苏寒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毕竟过一周就离家的距离近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