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周王朝的帝京。此刻的王公大臣如往常一样天刚刚亮便上早朝。
此时的大周皇宫的金銮殿上,三公九卿,九大武候。按左文右武站好。静静等待,没有人喧哔,私语。
“陛下驾到……”一个老太监,拉着公鸭嗓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臣工一阵跪拜。但右边武将所站之处,九道身影却只行半跪之礼。武候一脉同出堺门,战功卓越,见圣只需半跪。
“众卿平身。”那是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龙位之上,身上黑色滚龙袍。全身紫气缠绕,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一双深遂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
“众卿可有本奏?”待满朝臣公身起,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开口问道。
刑部尚书楚谦,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此刻眼神慌张,还有一丝犹豫。但只是一瞬间,眼中便坚定了起来。
“臣有本奏。”胖子出列上前躬身道。
“哦?”大周人皇心中一阵疑问。刑部除了谋反大案,其它案件这位刑部的一把手都可先斩后奏。“楚卿家请讲。”
满朝臣公都看着这位楚胖子,心中一阵暗想到底是什么大案居然要惊动当今人皇。
只见楚谦手上出现一只魂鹰的眼球和一张状词。“昨日傍晚东州城府伊的手下押了一人入京,此人的所犯之罪,臣做不得主,望陛下定夺。”
楚谦头冒冷汗,身躬的很低。想想昨日叶耀辰手下押了一个一身孝衣,混身血迹,头发披散的男子让他亲自关押。待他从叶耀辰手下的手中接过状词,他可是一夜没睡好啊。
站于人皇一旁的老太监,来到楚谦身前从其手中接过状词与魂鹰的眼球。
越看这状词人皇脸色越是阴沉,眼中一片冰冷。“众爱卿也看看。”
只见人皇将手中魂鹰眼球扔向满朝文武头顶。圆形的眼珠一阵发光,众大臣抬头而望。
一幕幕出现在众人眼中,黑色的刀,红色的血,从黎苏破门而入到黎苏杀到姬府血流成河。曾发生过的一幕幕再次呈现。
“黎苏现在何处?”人皇开口问道。
“宫门之外。”楚谦颤声道。
人皇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心中一定,久跟在人皇身边只需一个眼神他便明白这位大周之主的意思。
“押犯人黎苏进殿。”老太监拉着嗓子喊道。
“押犯人黎苏进殿……”从金銮殿传出,经御道两旁武卫声声喝喊直传宫门。
宫门外黎苏此刻正打量着这座仿如一只史前巨兽的大周皇宫。
庄严,辉煌,给人一种历史的苍桑与沉稳。此刻的黎苏站在它面前显的太过于渺小了。
“走吧。”负责押看黎苏的两个武卫,其中有一人开口说道。
御道很长,可是黎苏不知不觉的就走完了。他心中最怕的是连累妻儿。
金銮殿,黎苏跨步而入,脚步很轻不急不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椅之下黎苏半跪于地。
人皇也不叫平身,大殿气氛安静的可怕,满朝大臣大气都不敢出,可闻针落地。
“为何是半跪?”人皇自己出声打破了这可怕的气氛。
黎苏抬头想看穿那紫气围绕的身影,可看到的确是一双深遂的眼。还有听到那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
“臣虽有罪,但出身天策军的我,不允许我双膝跪地。”黎苏不亢不卑的回道。
“那就这样跪着吧。”人皇不在意的说道。“你的罪都在这状词之上。可有冤枉你?”人皇把手中一块麻布丢于黎苏眼前。那块麻布书写着黎苏的种种罪刑。
“臣其罪当诛。”黎苏摇了摇头说道。
“那朕就判了。”人皇淡淡的道。
“黎苏杀害皇族分枝,屠杀东州城姬府满门一百一十二人,之后杀害朝廷在职人员两百人,共三百一十二人,其罪当诛,诛连九诛。”
黎苏从上殿到现在平静的眼神首次出现慌乱之色。“我妻儿何罪之有?”
“那姬府那妇女肚子里的孩子何罪之有?”人皇突然暴起喝问道。
“斩草除根,我不想给我妻儿留下祸乱。”黎苏两眼无神。不再单膝跑地,而是双膝而跪。“放过我妻儿,我自刎于这金銮殿谢罪。”
“自刎谢罪。脏了朕这金銮殿。”人皇眼中带着深深的厌恶。
满朝文官武将心生冷汗,今天的人皇太过反常了。身为人皇帝王心术不形于色,应有泰山崩于前的心性。不应该啊!
“我有赤血刀,我有不世战功,以我一身战功换我妻儿一世平安。”黎苏疯狂喝道。他真的没办法了,只能以战功相要挟。
“赤血刀何在?”人皇冷声问道。只见一位武卫双手捧着一把漆黑的刀进殿。
人皇从武卫手中接过直刀,只见直刀煞气涌动,一阵暴动。“大周天策军每人手上都有一把赤血刀,护佑万灵,护佑大周,而你却用手中的赤血刀屠杀大周臣民。就连身怀六甲的孕妇也不放过。”
“人凶刀也凶,竟然有灵。”人皇眼底寒光闪动。手上灵气涌动。
“嘣”只见其手中的赤血刀节节断裂。
“兵部尚书,天策军军册之上可有黎苏之名?杀敌几许?”人皇呖声问道。
“回陛下,天策军军册无黎苏之名,更别说杀敌建功。”兵部尚书急忙出例跪地回道。
“回陛下,东州城黎家黎苏乃罪臣之子。”刑部尚书楚谦提醒道。
“哦?”人皇看着这突然出声的刑部尚书。
“十六年前,陛下还是皇子之时,京都出现危机,黎苏父亲违抗旨意带着十万东州军前往堺门天险,而不是北上平乱。所以。。。”楚谦没有再说下去。
人皇双眼一沉,十六年前他与众皇子夺位本想借姬凤鸣的十万大军以北上勤王的名义杀个出其不意,而他答应姬凤鸣只要他登基为皇,便让他姬府重返朝堂,可姬无伤的副将黎开却公然抗命,带着十万大军前往堺门天险。虽然最后他还是得了皇位,但他却失去了他的母妃。也没让姬府重回朝堂。
而他登临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排除异己,定了一大群谋反罪臣,黎苏父亲黎开也在其中。这是每个朝代都不可避免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原来是逆臣之子。”人皇讥声道。
“哈哈……”黎苏缓缓站起,一阵狂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抗旨确实是我父亲的错,但你身为人皇一句逆臣之子,你可知这一句逆臣之子,给我黎家在东州城带来了多少白眼?多少不公?”
黎苏定定的看着龙椅之上的身影,眼中不再有君臣敬畏,有的只是无尽的悲意。
“十六年前你只是皇子,有何资格命令我父亲?我父亲战死堺门,到头来却冠以谋反大罪。我母亲以泪洗眼,哭瞎双目,劳累过度而离世,出殡之日还要受姬府侮辱。我堺门征战八年,你却只是一句逆臣之子。”黎苏句句喝问。不是吾皇,不是陛下而“你”这样的称呼。
“你可知你所毁的刀饮了多少混沌一族的血?”黎苏看着地上节节断裂的赤血刀。“此刀生灵,有望成器。可你连一把有功之刀都容不下。”
黎苏眼中一片血红,此刀跟他征战八年,那可是有望成长为帝兵的刀,正所谓成为帝器需有灵,有灵未必成器。“千年的王朝,千年的安逸早就让这大周王朝腐朽不堪,行将就木。”
黎苏血红的双眼扫视着满朝文武。“你们享受着这盛世繁华,天下太平,可又有谁想到堺门天险那一群手握赤血刀,浴血而战的天策军。”
“朕的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千年的王朝世间谁敢抗衡?谁敢反?”人皇身上紫气流转,这一刻帝王之威尽显无遗。“没有天策军朕一样可以拒混沌一族于堺门天险之外。”
“吾皇息怒。。。。”满朝大臣,如同惊弓之鸟,慌跪于地。
“黎苏杀害皇族分枝,诛其九族。步应天你与何少倾两人带二百铁骑前往东州城拿人。”人皇撇了一眼武将方位,十大武候之一的殷寒语续继说道。“如若有变就地格杀。”
殷寒语半跪于,脸看不出半点波动。他知道人皇最后那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而且抓拿黎苏母子根本不需要两位武候,两位武候是防他的。
“遵旨。”两位武候站起身出例,恭声领旨。
“黎苏押入天牢。诏告天下七日后处以炮烙之刑。”人皇转身离开去。“退朝。”
人皇离去一群大臣阵阵私语。那可是炮烙之刑啊。帝王心术猜不得,触不得。
炮烙乃是一根空心的铜柱,里面填满炭火把铜柱烧的通红,铜柱外面布满诅咒,然后再把犯人绑在铜柱之上,是世间最恐怖的刑罚。
那怕被行刑者能活下来,也将会诅咒加身,受尽折磨。
“前朝酷刑炮烙……”
“那可是含有咒诅之力的刑罚……”
“自大周建国以来从未用过……”
“那可是万民的咒诅……”
众多大臣看着被武卫押下去的黎苏,有的眼中出现不忍,有的事不关己,有同情,有冷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