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平静如死水,百姓的生活经过三年的时间早已恢复,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成了百姓嘴边的谈资,有说流云一族回来庇护流云城的,也有说人说是流云一族的先辈显灵,如此种种,流云城也算平静了三年。
三年前流云一族凡小尘噬师叛道,正道哗然,各门各派皆是派出门人弟子打探魔影,却是如泥石入海,未曾泛起一点的波浪。
却也是让正道的人士紧张,关于行踪方面魔教可是向来不在意,唯独这三年,各门各派的弟子出山门不到几日就被暗害,让各门掌事人有了正邪大战前夕的错觉。
却也是依旧不断的派出门内的高手,斩杀偷袭正道人士的魔教弟子。
而三年的那场叛道之后流云城成了正道各门的目标,可依旧没找到有用的消息,在三年前魔教像是消失了一般,带着那个流云一族的人潜伏了起来。
“师娘,听回禀的同门师弟说,师父就葬在流云城靠海的地方。”
一袭黑衣的陆离走在美貌道人的身后,却是一脸的担忧,好在齐道门掌教如今坐镇齐道山,三年了,师娘第一次能走出齐道山。
虽未曾说一句关于师父的话,但陆离知道,面前的人比谁都难过,不然也不至于终日饮酒,也不至于想把十里桃林斩尽。
三年的时间,苍雪苍老了很多,发梢出现了少许的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脸上挂满了疲惫,却依旧是一刻都不愿休息的从齐道山赶到了流云城。
流云城属于流云一族的地方依旧没有人愿意在废墟上再建,似乎是城中百姓对流云一族最后的一丝期待。
苍雪穿过无数的街道,这些年她看过无数次画卷,都是关于当年那一战的,画卷是齐山门的师兄亲自送过来的,苍元最后倒下的地方就是那一处城墙,石条上仿佛还有些鲜红。
在她的眼中不断的放大。
“噗。”
“师娘。”
陆离匆忙扶住了苍雪,苍雪气急攻心,吐出的血刚好落在苍元的血痕之上,鲜血滑落而下,鲜艳而又夺目。
“你去买些酒肉来。”
苍雪失魂落魄,她没想到苍元走了之后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就连尸骨都没有回到齐道山。
“小尘真的杀了你吗?”
“是小尘将你分尸了才让你回不去的吗?”
城墙外两个土包,其中一个正是闲云道人葬下苍元的土包,那一战正道数位高人前辈落下残疾,皆是被凡小尘偷袭,而最亲近他的师父也是被他偷袭至死。
“师兄,你不是说把小尘带回齐道山吗?”
“你不是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你不是说把小尘带回齐道山后我们就成亲吗?”
“莫不是你在刻意躲着我?”
苍雪跪坐在土堆前,无声的哭泣,不断的质问着根本就不会回应她的人。
土包收拾得很整齐,泥土被雨水冲洗之后变得紧实了些,坟上的青草绿油油的。
苍雪扑倒在土堆之上,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泪水肆意横流。
陆离放下了酒菜,转身往海边走去,他不想打扰到师娘。
渔民们架着木船在离海岸的地方不断的撒网,每一网下去都只是收获十几条鱼,但也就是这十几条鱼,也是让他们欢呼。
海岸边妇女带着稚童不断的翻着石头,找些虾和螃蟹,稚童不时拿着虾向母亲邀功。
海面无风,在最远处的地方,海与天成一线,分不出那里是天那里是海,反正他们都是湛蓝的。
时而微风,海天一线同时泛起波澜,陆离有些出神,这海天一线确实能算得上流云城的奇景,其壮阔无边,就算是有风,却也是在片刻之后平静,像是能容忍天地间所有的变化。
苍雪倒上了酒,一个杯子放在了土包前面,一个杯子拿着手中,一口闷下之后,她有些沉醉了,又有一些迷茫。
“离儿,来给你师父磕头吧。”
陆离转身跪在了土包之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片刻后说道:“师娘,要不我们把师父请回去吧。”
“不用了。”
苍雪倒空了壶中的酒,眼中的迷茫之色却是更深了,地上的两个小坑让她有些错乱,不知她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陆离的头不曾抬起,低声的问道:“师娘,您相信小师弟会对师父出手吗?”
“你信吗?”
苍雪道人扔下了酒壶,却也是不再说话,径直向流云城中走去。
“哎。”
他也不信,可世上的事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而且凡小尘一次都没有站出来解释过。
他起身去追苍雪道人,回头看了看往海边走去的一个人,那个人脚很不利索,像是腿短了一样,左手撑着一个稀奇古怪的拐杖。
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海边,看背影年龄不大,却是有一些佝偻了。
“师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
......
......
海边那道身影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离去的二人,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年的时间,凡小尘多了一个新名字,现在的他叫问仙,他要问这世上的仙为何做事如此的不公。
经过了三年的修养,他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不会影响到他的战斗,虽然走路有几分艰难,只要不影响他杀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凡师兄,先回去吧,听闻最近正道的人又开始反扑了。”
黎尘身穿着莲花裙,眉心用朱砂画了一朵桃花,秀眉朱砂印海天,窈窕莲花照世人。
只是再也照不进眼前少年的心,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女子:“此后叫我问仙,那个名字我很久不用了。”
女子低下了头,片刻之后说道:“好的。”
“问仙公子,道主叫属下来问问,您什么时候才能出手?”
妖邪青年鬼煞,时间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改变,一如既往的冰冷:“道主叫属下转告您,若是修练得差不多就应该做事了。”
“还望问仙公子不要辜负了道主的一片苦心。”
问仙冰冷的看了一眼鬼煞,杀意稍纵即逝。
这三年来恶鬼道道主将恶鬼道的功法传给了他,却也是日夜在等他能掌控那把剑,或者说等他能承受那把剑的冲击。
恶鬼道道主也尝试过拔出那把剑,只是他付出的代价比闲云老小得多,因为他是让门下弟子来拔的,那个弟子只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已。
鬼煞看了看流云城的方向,沉声说道:“道主还说了,若是不得已,那两人就不用回去了。”
“哼!”
问仙紧握着手中的拐杖,转过身走向鬼煞,他眼中的杀意不可遏制:“转告道主,问仙明日就出发,还请道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