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暮苦涩的笑了笑,和傅沉缓缓的道来他们俩姐弟关系不太亲密的原因。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心中的苦楚。
傅沉别的话也没多说,只是捶了一拳程九暮的肩膀:“说出来不就好了,一直憋在心里面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是不是兄弟,一直瞒着也不跟我们几个讲实话,要上徐爵弋知道,骂你一顿那都是轻的。”
他平时很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但是今天看着程九暮的状态,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怅惘。
“得,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跟那个家伙讲,要是让他知道的话,我大概率会社会性死亡。”
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程九暮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自己的胸口,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不知道那个家伙的嘴巴到底能有多能叨叨。”
“我宁愿在公司里面加班一整天也不晓得听到他在我的耳边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说话。”
四指合拢指着天,程九暮天对发誓,就差还没有咬破胸只写下血书。
看他缓过了劲儿,傅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加班,身为你的老板我也不需要满足你这个愿望,今天晚上留在公司里,好好工作!”
“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吗?”
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看着傅沉抬起眼皮,程九暮动作迅速的从沙发上起身:“哦哟喂,突然间想起来底下的人还没有把文件给我,我得赶紧去催一催,不能让那一群家伙偷懒。”
说着,他就像是一阵烟似的窜出了办公室。
时间飞快的流逝。
步入秋季,太阳不再那么毒辣。
搀扶着老太太走进车里,看到开车的人是程九暮,江暖眼睛闪了闪,笑着问道:“傅沉最近没给你放假呀,不是说你家里人来了吗?”
“什么家里人,是九暮的姐姐么?”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住着,消息不太灵通,听到江暖提起程九暮家人,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他远在大洋彼岸的姐姐。
她身体轻微的颤动,慢慢悠悠的上了后排的位置:“你姐姐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得让她上家里面来吃饭呀。”
老人家年纪大想的事情也多,她眯着眼睛回想,却发现脑海当中竟然没有太多关于他姐姐的内容。
老太太没有多想,随口多唠叨了几句:“你姐姐是以后要定居在国内吗?”
双手握着方向盘,听着老太太东一锤子西一郎当的问话,程九暮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些细微的汗水。
他先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傅沉,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说道:“嗯,我姐姐现在在公司上班,未来的一段时间大概率会待在国内。”
“上班,是在咱家公司?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呀。”
江暖竖着耳朵听着老太太的问话,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提问:有一个太过于活跃的长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答: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算不是当事人,光是在一旁坐着都已经感到窒息,江暖心里面默默的替程九暮掬了一把同情泪,刚准备开口替对方盘旋几句,前头的傅沉就接过了话头。
“奶奶,你这搞得像是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似的。他姐叫程笙,现在也是我的秘书,能力不错。等到公司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请她回来吃饭。”
一锤定音,直接把傅老太太其他想要问的话都堵在喉咙里面。
被成功解救的程九暮感激的看了一眼傅沉,黝黑的眸光当中浮现出一抹冷淡,然后说道:“我姐是个工作狂,平时都忙着工作,不怎么擅长交际,如果到时候在家里面说错了什么话的话奶奶你别介意。”
也没有一个正规的理由阻止程笙去傅家,程九暮只能尽量的给大家打预防针,以免到时候闹得不欢而散。
他这几天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程笙,发现对方真的像她说的一样专心于工作,没有时不时的打探傅沉的消息。
这让程九暮放弃的同时不免有一些不安,毕竟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那也是宁静。
程笙现在是傅沉的秘书,两个人虽然还没有到他跟傅沉那么亲密的地步,但是随着他的能力展露出来之后,傅沉肯定会把她当成做左膀右臂。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面始终是有一根刺钉着,让程九暮在陷入家庭温情中的时候保持着那么一丝对程笙的警惕。
傅沉随意的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多说,紧绷着的嘴唇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老太太年纪大了,在车上坐了没多会儿之后就昏昏沉沉,所以对程九暮说的这段话也不敏感。
而对程笙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概念,只知道她是程九暮姐姐的江暖敏锐的从这段话当中察觉到这段姐弟关系可能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
她也不太确定这个是不是程九暮表达的意思,也不敢直白的开口问,毕竟再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家世。
念几此处,江暖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前面的傅沉身上。
他每天在公司里面跟程九暮朝夕相处,应该会知道的很多吧?
刚刚冒出来这个想法,江暖内心就升起了浓浓的罪恶感,不禁在群里面默默念叨着:江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难道忘记了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吗。
心中天人交战,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外一个头顶犄角的等比例小人就跑了出来,拿着拐杖挥舞:求知欲是人类的天性,再说她只是进行一个简单的询问,并不是想要全方位的知道程九暮的生活,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是一局的功夫,江暖成功倒戈。
到了傅家,江暖先送着老太太下的车,和管家一起扶着她进老宅。
而傅沉则没有动弹,坐在车内压住了程九暮的肩膀,声音沉了沉,带上了几分无奈:“你最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