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打个赌如何,要是你的朋友回来,我就放过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完也不等吕温同意,脸上笑意吟吟。
威猛少年脸上神色复杂,身体却是动弹也不能,仿佛被钉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仍旧痛苦不堪的妙龄少女,眼神里愤恨,无赖,同情,转换不定,最后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无边的恨意,眼神里有了杀气。
年轻说书人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放开了吕温身上的限制,看着重新控制住身体的威猛少年,指着一旁的妙龄少女来了句:“杀了她,我还可以放过你!”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妙龄少女被如同猛兽下山一般的威猛少年撞得整个人高高飞起,重重摔在了地上,口中吐血不止。
“若是再敢放水,小心你那便宜男人魂飞魄散。”看着不躲不避的妙龄少女又一次被撞飞,年轻说书人面带戏谑。
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年轻说书人更觉索然无味,索性坐到先前还是老妇人坐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好不容易逃出院子的徐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再傻也知道那说书人不是普通人,自己要去找谁?
外面锣鼓喧天作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徐来心中凄凉,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感觉整个小镇异常寂静清冷。
失了分寸,垂头丧气的徐来不知不觉游荡到王赵刘三家高门大户所在的街上,富贵人家多讲究,大门外几步白玉梯,两旁石狮伫立左右。三家宅院呈三角形,中间空出的一片正是小镇的正中心。
小镇中心却不是一片空地,一株高大柳树,上面枝繁叶茂,遮住空中炎炎夏日,下面花草丛生,一片勃勃生机。
嘭的一声,徐来感觉撞到什么东西这才抬头,徐来变了脸色,撞到的正是镇中心的这颗柳树。
这柳树极为神奇,主干极小,三条枝干却是枝繁叶茂,无论寒霜酷暑,四季长绿。王朝柳三家在这镇上虽不跋扈,可要是有人来破坏镇中心的柳树,则算得上心狠手辣。就算是折了一条柳枝,也会被揪出来打断双手或者双腿,任你选择,颇为民主。
这些年来,光徐来知道的被打断双腿不守规矩的镇中泼皮就不在少数,那些不信邪的镇外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丢去了江心给鱼虾作了养分。
有些做贼心虚的徐来赶紧起身离去,没曾想和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面前的正是王家老太爷,虽脸色慈祥,徐来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平日里也就罢了,可今日吕温却还生死未卜。
王老太爷丝毫没有怪罪徐来的意思,就像是没有看到徐来撞到柳树一般。反而语气温和的询问了一句:“小少年行色匆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要找人帮忙?”
徐来看着面前的慈眉善目的王老太爷开口欲答,远处却是响起了两声咳嗽声。转头望去,刘家老太爷和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男人联袂而来。
徐来破鞋素衣,被这锦衣华服,明显是赵家当代家主赵真一盯,失了分寸,立感自惭形秽,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局促不安朝着面前三人恭手作揖,落荒而去。
看着徐来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三人收回视线,脸上表情各异。王家老太爷开口欲言,刘家太爷面带自责摇头不止,只有中年男人赵真,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柳树,面带笑意。
“一群看门狗,觊觎主人家的东西,还想不出一点力,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王一两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镇中心。
王一两走到三人跟前,看着脸上的笑意消失,脸色慢慢凝固,目光死死盯着的赵真,面带挑衅:“怎么,要打一架?就不怕你赵家断子绝孙?”
赵真看向眼神不敢直视自己的刘家太爷,心有不甘,一甩衣袖转身朝镇外划龙舟的方向走去。听到身后传来王一两可恶的声音,身体一个踉跄。
“果然是看门狗,贱骨头,欺软怕硬!”王一两看着赵真的方向来了一句,不知骂谁。随后朝着两位老太爷各作一揖,不再言语,手上几个动作,一片清脆欲滴的柳叶出现在指尖,被王一两指头一弹,那柳叶竟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没入远处徐来的眉心。
王一两做完这一切看着面色纠结的刘家太爷,不再犹豫准备朝徐来逃出的院子而去,没曾想被背后的王家老太爷和刘家太爷联系偷袭,被一掌砍在脑后,昏迷了过去。
王家太老大爷扶着昏迷的王一两,对刘家太爷点头示意,略表感激,进了王家大院里,下了一条命令:“王家所有人,今天不得离开院门一步,违者逐出家门,若敢违抗,生死不论。”
刘家老太爷看着枯黄了三分之一的柳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蹲坐在大门,声音却是传入了每一个刘家人的耳朵里,内容跟王家老太爷下的命令一模一样。
少年徐来对这一切茫然不知,穿街过巷,直直来到教书先生私塾所在的这条街上,可耳朵里却是没了往常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更觉茫然。
这一路上,好多人对少年徐来都热切起来,说着和王家老太爷一样的话:“少年人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要找人帮忙?”徐来原本也起了让人帮忙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小镇都是普通人,去了怕是徒丢了性命,摇头罢手,回绝了乡邻们的好意。
有些人遇见徐来,却是赶紧起身或是转过头去,怕是与徐来牵扯上一丁点儿的瓜葛。对这一切徐来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又隐约觉得理所当然,心中想着事情,也没有时间去深究。
满怀心思的徐来晃晃悠悠却是来到了小镇铁匠铺外的街上,铺子的主人是个满身布满古铜色肌肉的中年人,看着外面搭拢着脑袋的少年,大喝一声,徐来立马挺直了腰杆。
没理会对自己恭手作揖,口中叫着韩师傅的少年,中年铁匠拿起坛子灌了一口酒,吧唧了一下嘴,自顾自说道:“今天爷爷高兴,你可以在这铺子随意挑一把兵器,就当你这么多年作学徒的工钱!”看着徐来欲言又止的表情加了句:“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