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参商闻言,心中顿生失而复得之喜悦。
“天下出一圣人,智慧树即开花结一果。昔日我将智慧果交予你手,便是这般寓意。”
司马维挺直身板,惭愧道:“折煞在下!”
“阁主过谦,圣人德行,全映照于智慧果身上,而今智慧果诚实结实。阁主这些年自是积善余庆,并无德亏。”叶参商长声道。
璇玑珂玥在一旁却不屑道:“只是肘子如今却有些胆小怯弱,是非不分,功课不精。当是这个圣人啊,怕事又记仇,且惫懒。”
司马维神情忸怩,却不知如何反驳。
倒是小道童憨憨笑道:“阁主确是懒得好几日没下山了。沂南城那座刚开的尝海楼,肘子都没机会跟着去过,听说那儿的厨师是天厨帮的得意弟子,刚从京都得了个特级厨师回来,在地方上回馈一年后就要复命回京都当御厨呢。”
司马维又见小子拆自己台,却是无奈地柔声道:“平日见你话不多,怎就提起吃的倒是连绵不绝。”
说完又看了眼璇玑珂玥,不由心下好受了些许,相较另一枚智慧果,司马维还是对肘子相当满意的,至少不会那般碍眼。
心思玲珑的璇玑珂玥看在眼中,自是知晓司马维在悄悄腹诽。遂哼然不屑道:“魔主乃上商之庇荫,作为他的智慧果,本仙姑自是无可挑剔,只有你一叶障目!”
说完又对着一旁的小道童说道:“肘子,今儿个,本仙姑带你去尝海楼。你说本仙姑好不好?”
小道童一听,双眼顿时冒着灿光,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听闻那儿的西坡红烧肘子、东湖醋鱼、冰封象鼻蚌......都是限份额的,早去早得。”
听着小道童连着一口气说了十几道名菜,气不喘面不红,愣是看呆了相伴几十载的司马维,这小子在吃的天赋方面,简直惊若天人。
叶参商也笑着道:“因材施教,若是得空,多带肘子入世,学些厨庖的本事,亦是不错的。”
司马维听叶参商这般说道,遂运转其知命魔通,推演窥测小道童未来诸般可能,不禁感叹道:“肘子将来或许能是位天厨!”
“这就走!带天厨去鉴赏美食。”
“好啊,好!”
璇玑珂玥遂素手牵小手拉着小道童出了知命阁,一路嘻嘻笑笑。
司马维见状,唏嘘一阵,回过身子对着叶参商道:“先生此次独自去,维不敢再随意窥测天心,以怕又遭天谴。”
面对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少年,司马维才是真的惶恐,这些年来积善从德,一来是为小道童康健,二来是为规避天谴。当年窥得天机,见识千机子之冰山一角,即引来因果劫报,险些身死道消。
前几日,亦是如此。已在十几年前便得知孙女有难的司马维,还是忍不住又窥望了一次天机。尔后引来神哭鬼嚎在阁外不断盘旋,直吓得他连躲在阁内几日不敢出。那莫名的因果劫数,就像如影随形般伴其左右。而这便是知命师的邪魔之症。冥冥之中,得失自有法度。知命师虽能通晓诸事,但亦要承受其带来的相应因果。若是卜算小事,那自然微乎其微,但要是推演大事件,就难料后果了。
为不重蹈覆辙,司马维不敢再窥望眼前少年此行之结果。
只得凭着直觉,相信少年能化腐朽为神奇去力挽狂澜。
......
叶参商从知命阁走出,站在崖顶,望着知穹顶上从石缝中生长而出的枯木。
遐思万缕,便折一枝以作剑。别于腰间。
山风凛冽,耳畔呼嗥。叶参商轻闭眼睑,感知四周万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高处鹰隼啸鸣盘旋。
倏然间,叶参商轻启朗眸,风声渐静,四下陡然无音。
目光之处,长空突现一道亮光,一抹光影擦着飞鸟掠过的痕迹疾速划过。
少年纵身跃起,身形逆风,朝向崖壁之下毅然跳去。
而那道光影及时接过少年,如白日贯虹般穿向一望无垠的天际。
叶参商御星飞向西北方向,脚下那一块从苍穹而来的小陨星如臂使指。
经过这几日揣摩,本就对邪魔之炁甚是熟稔的叶参商领悟起御星魔通亦是触类旁通,进步飞速。再者,御星邪魔之炁与他契合度颇高,无眠的邪魔之症仿佛也只是喻示星辰在夜间从不休眠,并无过分牺牲其他。
不知不觉间,叶参商对御星魔通就有五分如意,召唤天外流星,自是手到擒来。
冯虚御星,乃少年刚刚领悟之妙招,比起璇玑珂玥的五行大遁各有千秋。
随着飞星疾速前驶,迎面气流如狂狼拍打身前。可此时的叶参商已不再是失忆时的他,面对如斯,应对自如。
前世千机院乃上商之瑰宝,院中藏书万册,皆名家典藏。
千机子身为千机院院长,对之早已遍览无余,这其中当然不乏江湖功法。
随意一招,对于叶参商来说皆如滚瓜烂熟,心中琢磨一番,更是入木三分。
叶参商身姿随风而摆,宛若劲竹。双足沉沉,如同树根一般,扎入脚下星辰。一招蓑笠帮的“不倒翁”,恰似烟波钓叟当年一蓑烟雨任平生之神韵。那往来风急,不胜之间一起伏。
心思一转,破天长鸣,叶参商双臂振空,身似飞隼,形如猎鹰。一招青鸢宗的“苍鸟群飞”,有如白红飞昔日虚空天际落飞鸢之气势。任它东南西北风,我自逍遥如展鹏。
江湖武学万千,叶参商一人就熟知五成。其中不乏武学百榜中之上乘绝学。
反复流转,数息之间即变化一招,招招一气呵成,势如破竹。
这是叶参商返老还童后,首次全面感知自身身体,不禁欣喜不已,兴致盎然。
从前毫无修为,亦能舞得有模有样,而今更是不同以往,体内周天盛始,身随念动,武功招式随心所欲,幻化而出。
玄碑之中那浩瀚磅礴的星辰之力,皆聚集在叶参商躯体之中,在领悟真言“天人合一”的奥义之后,更是如同参天五行之力那般在体内翻山倒海,形成恢宏之势,仿佛蕴含着一股毁灭之力。
如同司马维所说,星辰之力配合“天人合一”,让无法纳参天五行入体的邪魔者,亦可用星辰之力替代五行之力,同修炼参天五行的修行者在武道上有得一战。或许将是第一个邪魔中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