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了,傍黑的时候,李昂山才回到家中。今天他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感到疲惫,而是略为有些兴奋。他还在回味中午饭食的味道,那实在太好吃了,一吃就知道不是老娘做的味道。老娘病了,没有起床。恰好是个星期天,钟爱书自然地打理着家中一切。晚间,她把昂山的吃食准备好,闷在锅里,然后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书做作业。昂山蹑手蹑脚进门,绕在她身后,本想吓她一跳,见她那个专注入神的样子,也就没有惊扰她。他胡乱的在锅里找了些吃食,填饱了肚子,又走出了家门,而这一切,爱书一点也不知晓。
昂山心想,爱书上学已经有些时日了,她在家学习是自觉地、认真地、刻苦地,学校里的情况又会如何呢?再有,办户口和学籍的事,也要督一督,于是便来到了金田中学校长的家。
一进门,正碰上叔叔在家看报纸,脸上怒气冲冲,没等李昂山开口,就率先来了一通发泄:“昂山,你看看,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在胡搞,不讲科学,不按自然规律办事。好端端的一条河,把它截弯取直了,看起来美观,可也失去了削洪阻势的功能,极易发生洪涝灾害,这不是胡来吗?这不是形式主义,劳命伤财吗?”
“叔,我看你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太宽了吧,平白无故的与报纸吵什么架?报纸上说红的,道黑的,关你屁事,你管好你的学校就得了”。
“昂山,话不能这么说,古人讲,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做人总要有自己的是非观和正义感,不能人云亦云瞎哄哄。我就这个臭脾气,看不惯的事情就要骂,没人骂就对着电线柱子骂。”
“你对着我骂可以,在外面可不要乱说,言为心声,祸从口出。我今天来不是与你讨论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我只是问问,爱书妹子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户口学籍办好没有。”
“她呀,学习成绩好着呢,不像个小学六年级的底子,初二的课程都会了,有点天分,是个好苗苗,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户口的事我跟派出所的人讲好了,不久就会办下来,有了户口,学籍自然水到渠成”。
昂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胸中泛起一种莫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