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由于其表象过于偏激,而被不许流传于世。当然,它们背后的真相,也可能深沉而骇人。
因为种种原因,它们被拆碎了,又丢掉大半,只剩下一点边角,埋藏在街头巷尾的风传,不久就将被遗忘。记住!它们如此琐碎,绝对不是因为正在等待世人拼凑,那些邪恶到如同痴人疯语的内容,仅仅是想要自绝于世,以免任何察觉真相的正人君子发疯。
我听说过一点这样的琐事,而不幸地,又在无意间拼凑出了事实的真相。而我又没有发疯,这是因为我不仅不是正人君子,而且一直对那些不可知的神秘存在有朦胧预感。我不会相信,也不会不信,这也是我在这个世道能安心存活的诀窍。
我有一个朋友。他因猥亵罪而被警方拘留。他是外地人,在上川没什么亲人,因此让我来接他。
这件事很奇怪。他叫谢尔雅,是个音乐家——或者自称音乐家。我认为以他的品性不至于做出当众猥亵的行为,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他已经被拘留,我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一事实。既然很多自称音乐家的明星出名之后陷入*丑闻,那么没出名的音乐家当众猥亵是很正常的事才对。
他被拘了五天,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在拘留所,我问他,怎么做出这种事来。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吓人,摇了摇头。
“你是被冤枉了?”我问。
他又摇了摇头。
这就很耐人寻味。我不由对他产生轻视。
但我还觉得有点不对。我们是大学时认识的,他交过的女朋友也有五六任,虽然现在暂时单身,可是很难想象他居然是个急色鬼。
于是,我怀着侥幸心,又问了一句:“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吗?你被仙人跳了?”
这时,旁边的警察冷哼一声:“没有什么可狡辩的。谁都有可能做出猥亵行为,回去重新做人吧!”
我正要替朋友赔笑,这个时候,桌边坐的另一位警察随口补充了一句话:“但那一天真的有点蹊跷,在平满街道报警的猥亵事件有八起,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一起恶性的强奸案。”
“你该不会想为他们辩解吧?”我身边的这位警察不屑一顾,“流氓们从不挑日子。还是你想说,因为月球的移动和潮汐的涨落,人们犯罪的欲望加强了?”
桌边那位慵懒的警察举起双手,漫不经心地嘟囔:“那都是伪科学……”
我告个别,推着朋友就走出了拘留所。走在路边,他忽然停下。扶着一棵树就问我:“烟。”
我递过去一根烟,给他点着了。他就低着头开始抽。
我自己也拿上一根,刚准备点,就发现自己不打算抽。我是一家餐厅的大堂经理,一个月可以休三天。今天为了这个蠢货朋友特意请了一天假,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陪他在尘土飞扬的大马路上抽烟。
我静静地等着。他的烟抽了半截,都没有其它的动作。一手揣兜里,一手拿烟。吸一会,吐烟圈,摇摇头。
周围烟雾缭绕,不抽好像更吃亏。我又拿起烟打算给自己点上,这时候远处的奇怪景象吸引了我。
我们离拘留所还不远,这个位置还可以看到那边的动静。从马路那头驶来风驰电掣的一辆车,在拘留所边上停下,居然走下来四个人。
我心里暗暗称奇,居然还有四个人一起来接的。何况这四个人里两个老两个小,年龄分别在四五十和二三十之间。如果他们都再大个十岁,我会猜想是这家人里的孙子犯了什么事,惹得这一家人都得麻烦这一趟。
反正眼下无事,我就想去看个热闹。那一包烟还剩六根,我把它和打火机一起塞给朋友,也不怕他抽死。随后便走到拘留所门口,看能不能看出,到底这劳烦一大伙人来接的人物,长成什么样,惹出了什么麻烦。
好家伙,里面乱成一团。那四个人吵吵嚷嚷,每个人都想讲话,里面接待来宾的警察又能力有限。不过,这个阵势,即使是我也得发怵……要是遇到这样胡搅蛮缠的顾客,很可能我就得给他们送上一碟点心……
“安安,你先回到车里面去!”我在凌乱中听到这样一句话。安安?莫非真是一个小孩?
从拘留所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身形粗壮、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表情略显呆滞,甚至好像还有点疑惑。他来到车前,看了看我,不知所措。
哦,好像我是有点不太礼貌。我给他欠了欠身,带着尴尬的笑退了半步。然而他还在看我。我只能四处打量,避开他的目光。他们这辆车是奔驰,牌照是本地的……
他还在看着我。似乎避不开了。我走上前套近乎:“哥们,犯了什么事?”
他也不回答我,依旧盯着我看,而且神情疑惑。我灵光一闪:“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于是,我也打量回他。他居然开始闪躲我的目光。
我开始试图套他的话,问他犯了什么事。他含含糊糊地说,没有犯事。
关于为什么进拘留所,他什么话也不愿意说。我仔细观察了一会,他似乎介于傻与不傻之间。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个能自理的傻子。联想到之前警察说的一天八起猥亵——不是我对傻子有偏见——我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什么进拘留所。
于是我也不再和他讲话。事实上,这样的行为是很没有礼貌的,我感到有点对不起他,径直走了,要回我朋友身边。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因为平满有个很大的展馆,展馆里面有车展画展美食展,也不时举办漫展。所以平满的路上经常有很多coser,我都见怪不怪了。只是瞥了一眼,对面有四个风格相像的coser,两男两女,后面跟着两个提着摄影机的。
那个疑似傻子的男子叫起来。
尖叫,而且开始捶车窗。
这很不正常……他的嘴里一边发出尖叫,一边发出嗬嗬声,神态像要吃人。
我有点被吓到了,冲过去想要制服他。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就换了心思,我半抱着他拍他的背:“冷静,冷静……”
他面目狰狞,反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下意识地就问:“什么?”
“你相信我,相信我……”他说,“一个那样的人,很漂亮,跟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吐出舌头,很长然后消失……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那些应该是他家属的人冲出来,一起按住他,抓手的抓手,按头的按头。他喊得更加狂躁而大声:“看见了!那个人看不见了!”
这一大伙人把他押进车厢,这辆本地牌照的奔驰就这样一骑绝尘地走了。我有些茫然,转头看我的朋友,他还在低头抽烟。
那个cos团队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我看了一眼,两个男的牧师装扮,两个女的穿着花纹繁复的小裙子。这种近年来新兴的风格,应该叫做洛丽塔。
刚刚那个傻子说很漂亮的人,显然是指这群coser中的一个。那么,是一个牧师装扮的人,像白无常一样吐出长舌?
我越来越好奇了,又再走进拘留所。
那两个警察看着我。
我有一点紧张。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和站着的那个说:“我有点被吓到了……”
“朋友,你不是刚刚来过了吗?”他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出去……”
“是这样的,”我很快就想到了适用的借口,“我不太相信我的朋友会做这种事。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想了解一下事情始末,可以吗。”
他很不爽。转头问那个坐着的警察:“可以吗?”
“可以的。”坐着的人说。
“你找他去,”那个站着的警官说,犹豫了一下,“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他就出门了。
我慢吞吞地靠近那个坐着的警官,想着一会拿什么话来搪塞他,又该怎么从他的嘴里撬出我想知道的。
“朋友,刚才我都看到了。”他说,“你在外面张望,和那个傻子搭话……”
我心一沉,不慌不忙地接上话茬:“傻子?他是傻子?”
“是。智力障碍。但不算很严重,情节又比较恶劣,还是拘留了。他在公司抱住女同事,把她的衣领扣子都扯开了。一边扯还一边喊着,我害怕,之类的话。”
我心里暗暗称奇。
“实不相瞒,我很好奇……一天八个猥亵,很多吗?”看他不拒绝闲聊,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
“八个报案的猥亵,多。”他看着我的眼睛,“八个猥亵,一个强奸……很不寻常。但那天还发生了一件更不寻常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但是你没有看到……”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娓娓道来。那天他们发现了一个女装的男coser晕倒在地下停车场,衣服被人扯碎,下半身光着。
所有被抓住的猥亵犯没有一个供认这一起罪行。而且他的衣服虽然被扒了,但是下半身没有被强奸的迹象。比较离奇的是,这个女装coser在昏迷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傻笑。醒过来后,也不说是谁干的,一个劲和人说笑,快乐得不得了。
“听这情况,像是那个人本来以为他是女的,发现他是男的之后放弃了……”我接话。
“真是什么事都有。那个男的女装之后倒确实很漂亮。可惜那裙子给人撕了。应该蛮贵,叫什么洛丽塔。”他絮絮叨叨地说。
我想探寻那个傻子、以及我朋友犯事的细节,没想到却听到如此奇闻。不过这事和那个傻子似乎有点联系。还没等我想明白,警察忽然和我说:“还有更稀奇的,你要不要听?”
我当然想知道,于是点点头,问:“什么?”
他居然起身,关上门。
“有很多人,都说在那一天看见了一样东西。那些猥亵犯里。”
他说着话,向我走来:“他们说,之后,就感觉自己的欲望无法抑制……其实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可能偶尔瞥到……我问起来,他们才说好像有印象……”
“我保证,听到描述,你就会觉得恐怖……一个走在路上的人,好像身体要涨开,要被肚子里的东西撑裂…………他们只是偶然看到,所以记不得,我不怪他们,可是我直直地看到了,他的眼睛……”
我无心再去感受他说的东西有多恐怖了。
因为他的手已经放到了我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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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该章为第八章被屏蔽解禁无果后的续补。
第八章的内容大概为:杨清和昨晚的梦延伸到现实,使杨清和发情失控。他在街上瞥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利用胃中之物控制对方要行苟且之事,却发现对方是女装小绿。之后,精神受到冲击,走到半路上,鬼使神差遇见小卡片。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