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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余生请背负我的意志

一节重量

小灰一直被轻丸误导,他以为轻丸可以悬浮在空中,那这异能便是悬浮。

其实这异能是改变了小灰自己及他身上物体的重量,让所有的重量无限接近于零,所以即使他穿上盔甲,他仍然可以像羽毛一样悬浮在空中。

想通了这一点,小灰欣喜若狂,他把已经崩开的弓放在面前,然后像平时悬浮那样,集中精力在牛角弓上,试了几次,果然牛角弓悬浮了起来。

小灰自己不知道,他原本三道螺纹的左眼已经变成了四道螺纹,因为他对这眼睛的异能又多了一层理解,在往后的日子里,小灰的异能之瞳每提升一层境界,都会多一道螺纹。

小灰抓紧时间练习这项异能,好在他先前已经使用过很多次的悬浮异能,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牢房中还有一人在闷头大睡,小灰就对他集中精力施展异能,努力了几次,那人就微微的离开了地面,然后再逐渐让他回到地面,其他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二节出场

这让小灰明显感到疲惫了,似乎这项异能消耗的体力远超过简单的让自己悬浮起来。

不过小灰已经有了应付今天角斗的办法了。

按照先前的顺序,今天还是绍钧先出战,绍钧还是不出意外的赢了下来,身上只是多了几道伤口而已。

但回到牢房的绍钧一言不发,还是始终不去看小灰的方向。

轮到小灰出场,他没有带弓,只带了箭上场。

进了战场,小灰自顾自的用战场上的锤子把箭反着钉进土地,锋利的箭头朝上。

场上所有的人都看不懂他的干什么,任凭司仪如何询问都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在自己面前把箭排成一排。

然后司仪没有办法只好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小灰没有带上他的角斗杀器,他只带了12支箭,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他究竟要如何赢得角斗吧!角斗开始!岩罗王赐福!”

三节仪式

小灰的对手同样赢得了先前的所有比赛,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那人见小灰没带弓,只是低头砸着箭,以为小灰已经放弃了这场角斗,是一种独特的仪式而已。

他便开始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场迫不得已的角斗,我也没有必要杀你。我十二岁杀人,对方是三十岁的壮年,我十八岁杀人,对方是城中的守卫,去年,我甚至还杀过一名疾风骑士!”

贵族一下欢呼起来,因为这里的人都听说过疾风骑士的名号。

“像你这样瘦弱废柴的人,不可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可以等你完成你的死前祈祷后再动手。”那少年傲慢的说道。

小灰心中想着:“感谢你跟我说这些,让我多了一份不愧疚的理由。”

小灰在面前钉完全部12支箭,然后站起来看着那名少年,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四节惊讶

那少年自然受不了小灰的挑衅,挥舞着双锤直奔小灰跑来。

小灰就那么站着,然后把精力集中在他身上,就在那名少年快要到小灰面前的时候,小灰用异能使那名少年的身体变轻了。

于此同时,小灰掷出刚才钉箭用的锤子,对面那少年发觉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被锤子砸中双脚,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小灰瞬间恢复了那少年原本的重量,少年躲闪不及,扑在了钉在地上的箭,两只眼睛被地上的倒立箭穿透,整个脑袋就那么“挂”在了箭上。

血沿着那少年双眼的位置流出,又顺着箭杆往下流,一直流到小灰脚边。

小灰往后退了一步,最后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转身跟着黑武士回了牢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已经惊讶到不知如何表达,角斗场许久才恢复原本的嘈杂。

五节理论

小灰回到牢房,不去看绍钧一眼,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一些“理论”。

当小灰脑中产生了倒刺箭想法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坚硬了起来。

可究竟是什么让小灰藏起了心中的仁慈,将仁心全副武装起来?

应该是人的本能吧,是活下去的本能。每个人都想从这昏暗的牢房中走出去,坚守仁慈就是放弃生存,或许对方也曾是心怀善念的少年,也曾是天真可爱的孩子,是这险恶的世界让每个人把自己武装起来,变成了足以和这世界抗衡的“异兽”。

绍钧说的对,来到这牢房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为什么要对敌人仁慈?

可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一切的根源是弱小的人类面对强大异兽的威胁,人类的生存面临挑战。

人类非但没有表现得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异兽,反而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然后这些躲在地下的人去掠夺地面人类的生存资源,还要将同胞抓来,将“欣赏”同胞的互相残杀作为盛大的娱乐项目。

原来人类生存的最大敌人不是异兽,是人性。

这人世间的险恶远不止于此,或许人的强大正在于看遍了人间的险恶却依旧追求美好。

六节笑

那“我”会是那个让人间更美好的人么?小灰这么问自己。

“我会成为一个强大而不忘仁慈的人,出于生存的本能我会偶有残忍,但我会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保留最大程度的仁慈。”小灰一边直视着绍钧,一边这么想着,然后歪嘴一笑。

这一笑,笑得绍钧头皮发麻,绍钧对小灰能赢下这场角斗已经出乎意料,这神秘的一笑在他看来包含了“蔑视”、“嘲讽”和“威胁”。

绍钧也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如何界定善和恶?自己想为父亲报仇,想再见到母亲,有错么?用可以达成的手段战胜对手或是建立优势,有错么?

如今小灰和绍钧都赢下了今天的角斗,也就是说两人现在都已经是百夫长的身份了。

明天,20岁以下少年的8名百夫长将用一天的时间角逐千夫长的名额。

绍钧本想割断小灰的弓弦后,让今天的对手把小灰解决掉,可如今非但没有达成目的,似乎还让小灰展示出了更为强大的实力,这让绍钧彻夜难眠。

七节面善

深夜里,绍钧朦朦胧胧的听到隔壁有交谈的声音,然后有脚链晃动的声音,整晚都在发出声响。

第二天,上午就是8名百夫长的8进4对决,绍钧第二个上场。

一整夜没休息好的绍钧上场后,步伐都不再那么稳健,剑法也有了些走形。

可对手似乎也像没睡好一样,没有太强的战斗力。最终绍钧还是险胜对手,赢下了角斗。

到了小灰上场,对手是一深蓝色粗布衣的少年,抓着杆铁枪,面庞英俊,浑身英气蓬发,倒有点像是个将军的模样。

“我看你面善,似乎不是什么凶恶之人。”那面那少年率先说道。

“你也不是。”小灰回道。

“我的确不是,我来到地下城是为了闯出一片天地,然后让更多人生活在美好之中,不曾想要经历这残酷的角斗,今日的角斗,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命运。”那少年眉宇间凛然的样子和小灰甚有几分相似。

八节自杀

“所以你不会手下留情,当然,我也不会。”小灰淡定的说道。

两位少年彼此心领神会,然后那少年将铁枪端正,说道:“或许我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走出了这角斗场,日后都将成就一番作为,甚至如果在这角斗场之外遇到的话,兴许还能成为挚友,可命运偏偏让我们在此地相遇,那就让胜出的人带着另一人的意志继续活吧。”

“我叫小灰。”

“我叫白彦。”

说罢,白彦挺着那杆铁枪冲来,铁枪舞动,像是缠在身上的一条巨蟒,一个不注意刺向小灰。

小灰没动,用异能让那铁枪没了重量,用手一档就打飞了。

然后让白彦没了重量,反手抓起腰带,背起就是一个背摔,紧接着抓着上衣向上扔起,然后再恢复白彦的重量。

白彦从高处轰的拍在地上,口鼻中已经渗出血来。

“你打不赢我的。”小灰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我太弱了。”白彦艰难的爬起来,在身边摸了一把剑。

“请带着我的意志活下去吧,小灰。”

“我会的,白彦。”

听到了小灰的诺言,白彦以剑刎颈,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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