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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唐莫诃伽

唐二道,“这里面的故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不过,我懒得提起,因为你办的事情,实在是不地道,神木王有句话形容你我觉得恰如其分,那就是你这贪淫好色之徒!”

羿九道,“你说的话我信,一百个相信,行了吧!但是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跟一个失忆症患者玩道德审判,你觉得合适吗?”

唐二道,“好象你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认为你就是那样的无良之人?!”

羿九道,“没有,我很惊讶呀!我简直是大吃一惊,如五雷轰顶一样,我对自己卑劣的人品表示深刻的反省!可是我他妈都干什么了?我就要羞愧,要反省?我这脑子里一片空白,你说的狗血或者不狗血的桃色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可能是阿羿九爻干的,那个战神,而我呢,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啥都不是,我跟着瞎掺和什么?凑哪门子热闹?”

唐二道,“神木王她不仅是你的妻子,还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最好的朋友,你最亲密的战友!如果她听到你这番话,想来会跳起来左右开弓狂抽你二百个大嘴巴子!”

羿九道,“我明白了,我是典型的家庭暴力受害者!”

唐二道,“我怎么会交你这种朋友?给你个爬杆儿,你都能爬天上去!”

羿九道,“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抱根柱子哭个昏天黑地?假装痛心疾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呀,听了根本就没有感觉啊!我毫无代入感,你说说,我还能怎样?你还想让我怎样?!”

唐二道,“这就是神木王在你面前一定要戴面具的原因,既然相逢不相识,何必还要以真面目相见呢?对于你来说只是没有任何记忆,什么都不会感觉到。而对方呢,你曾经最热爱的人,她的心情会怎样?你可曾想象到她的痛苦与悲伤,那种绝望的伤感你是体会不到的,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羿九长长吐了口气,肃然道,“我心底有个声音突然对我说,这些都是真的。不知怎地,你的话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不知是郁闷、愤怒、悲哀、无助,还是凄怆、悔恨、迷茫、酸楚,虽然那仍然是别人的故事,但我的心已经开始流血!”

唐二道,“你的心是应该流血,因为你让别人的心流了太多的血了!好了,打住,不说这个了,现在看来,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知道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找寻答案。你现在只需要知道神柳城是你的家,就已经够了。我们还是先探讨下一个问题。

许久插不上话的舍净大师道,“这后面三句话,都是虚的,关键都是后半句:三生似梦、兵戈又起、归途何期。这三句话表面上看也不难理解,只是‘兵戈又起’,莫非说的是那场天命之战?而‘归途何期’这四个字内涵就太大了,难以解释啊!”

唐二道,“归途?归途,归途!好,好,好,这个说法好,这个说法妙!”

羿九道,“你这是有所发现吗?怎么神经兮兮地?详细说来听听?”

唐二道,“说破无毒!其实我刚刚想明白,你阿羿九爻现在正踏在归途上,这个归途玄妙啊!玄妙!”

舍净大师道,“的确,这归途二字深合佛理!红尘之中,谁人不是在旅途,此乡非故乡,却人人都在反认他乡是故乡。最难能可贵者,就是迷途知返,善哉善哉!”

唐二道,“归途的最终目的地,未必就是极乐家园,还有可能是无尽炼狱!”

舍净大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管是战神还是杀神,无论是何种争战,终有平息的一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不管是极乐家园,还是无尽炼狱!每个人,都将踏上自己的归途,阿弥陀佛!”

羿九道,“前面的路,正是我的归途,你们说,我归途的尽头是哪里?

极乐世界?

还是

无边的炼狱?”

唐二和舍净大师都无法回答这一提问。或许是他们不知道答案,或许是他们不想碰触那个答案?

良久,羿九道,“也许这是陷阱的一部分,也可能是这个局中局的一个小小猜谜游戏吧,管它呢,总有一天会有答案的!哦,对了,唐兄,你好象并不姓唐,为什么叫唐二?”

唐二道,“那应该叫什么?”

羿九道,“唐莫诃伽,你应该叫全名,唐莫诃伽!”

唐二道,“这和唐二有什么区别?”

羿九道,“不一样!”

唐二道,“唐莫诃伽比唐二尊贵?有自重感?听起来更威风、更帅?”

羿九道,“谁知道呢?你开心就好!”

唐二道,“我觉得唐二这名字不错,简单,干净,不是吗?”

羿九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高兴就好!唐二!”

唐二道,“这就对了,而且唐二这名字,更安全。而唐莫诃伽,有点儿招摇了!”

羿九道,“我想起来了!你要找的三卷《博物志》的残卷,怎么样了?”

唐二道,“关于《博物志》残卷,它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直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羿九道,“是什么线索也没有,毫无进展吗?”

唐二先生道,“你的记性不至于那么差吧?你才收了浣火藏宝图,怎么撂下爪子就忘了?”

羿九道,“那个藏宝图?小尿布?你还真拿它当个宝了?相信我,那一定是一个陷阱,绝不是一个馅饼!”

唐二道,“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些,哪怕是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就好象一棵稻草,在溺水者看来,有一棵救命的稻草,总比没有要强得多!更何况,如果你有一捆稻草时,没准真的可以救你的命!”

羿九道,“这就是著名的唐二稻草理论?”

唐二道,“你以前经常提起的一句话:凡事皆有可能,永远不要放弃!你是不是完全忘却了?”

羿九道,“我?这不象我应该说的话啊?这话太标准了,太古板了,不象我的风格!是不是以前我经常给你打气,让你坚持不懈地找下去,直到找着你的宝贝为止?”

唐二道,“是啊,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也许无法坚持到现在!”

羿九道,“既然这对你如此重要,要帮忙的话尽管吩咐哈,本人荣幸之至!”

唐二道,“大人物肯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我看还是别添麻烦了吧!”

羿九道,“我想你心里有两句话:一是,你羿九不曾失忆时,也未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二是,现在,你羿九自己的屁股还得别人帮忙擦,就别来添乱了,是不是?”

唐二道,“你这人有时候真的相当粗鄙,一点儿都不象是个有身份的大贵族,反而象个小混混,小无赖!”

羿九道,“我不想做个戴面具的伪君子,既然是活着,就要活得真实些,装那些孙子给谁看呢?”

舍净大师道,“这话深切佛法,有理,有理!”

唐二道,“这话要是一个平头小民说来,还算得上有骨头。但你堂堂的战神,说这些就有炫耀的意味了!”

羿九道,“活着真累啊!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对了,唐兄,这《博物志》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可以说来听听吗?”

唐二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和你战神也没什么关系,不说也罢。”

羿九道,“你这是欺负失忆症患者啊!我是真心想帮忙!这样好不好,你说说,我听听,如果我高兴了,就把藏宝图,不,是小尿布,小尿布,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唐二道,“我就说堂堂战神不会和我争藏宝图嘛!此事的来龙去脉实在是比较复杂,我本人的事就不提了,只说《博物志》。

《博物志》是远古年间,西晋朝的宰相张华,字茂先所著,共四百卷。记载的都是世间奇闻轶事,尤其以记载天界、阿修罗界等内容最为详实。

当时的晋朝皇帝晋武帝看了之后,既觉得吃惊,又觉得新奇。因为张华的《博物志》中关于人族之外的内容过于详实,晋武帝担心《博物志》流传之后,会对百姓的心智起到惑乱作用,因此,将与人世间无关的内容一概剔除,只留下人类世界的内容,而且是大量删减后,最终凑了一百卷刊行于世。

被禁止刊行的三百余卷,被晋武帝封存在了一个秘密所在,仅供晋帝自己查阅使用。

后来,张华一家为仇家所害。史书记载张华一家死于七王之乱,其实其中的内情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张华死后,《博物志》,也就是晋武帝留下的三百卷,被晋帝身边的一个太监运走,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本来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这三百卷《博物志》后来就失去了踪影,下落不明。

我受张华临终所托,寻找那三百卷《博物志》多年,一直都没有结果。后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幽冥沼泽!然而幽冥沼泽是一片无比广大的地域,即使知道应该在幽冥沼泽里找,也和大海中捞针一样,根本无从着手。”

舍净大师道,“如果你的消息可靠的话,应该不太难找吧,幽冥沼泽虽大,绝大部分区域都是无人区,不妨去仙槎村,巨人谷和箭神冢去找一找,我想三百卷书总不会泡在沼泽的臭水沟里吧!”

羿九道,“等一下,我有两个小小的问题,可以领教一下唐大官人吗?不,应该是唐二官人!”

唐二道,“你只要以这种口气说出来的,都不会有什么好话!”

羿九道,“这第一个问题是,那个什么晋朝,距离现在有几万年了吧,唐兄你受张茂先之托,那你现在高寿?”

唐二道,“我不记得了,数字对我已经没有意义,管他三万年还是五万载,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又有什么分别?”

羿九道,“这么说你真的很老了呀,人可以这样老吗?”

唐二道,“这么弱智的问题,我看在你失忆的份儿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同样,看在你失忆后遗症的份上,再给你普及一个常识:时间对我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意义,因为我们不是人族,也不是普通的阿修罗,我们已入长生之门,不堕地狱,不死不灭!”

羿九道,“你说的是成仙得道的意思吗?”

唐二道,“你说的这个词语已经是个历史词汇了,那是人族追求长生不老时想要的境界,现在三界进化得很快,成仙得道的层次现在已经很低了,几乎没有人追求了,当然除了愚顽的人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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