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
罗三丰站了起来。
这家伙脑袋大,脖子粗,人又矮,当真丑得一逼。
放在高颜值高家,许是仆人都没得做。
高洋如是想着。
美女老师问道:“这位是?”
“罗三丰。我叫罗三丰……”
“好,罗同学请吟诗。”
罗三丰咳嗽一下。
小眼微眯,盯着千星老师玲珑身段。
一首歪诗如下:
芳容丽质,妖娆。
凤眼半弯,美丽。
朱唇一颗,樱桃。
玉指纤纤,舒服。
金莲步步,娇喊。
玉香生暖,解语。
千金良夜,难忘。
此诗一出,宛若平地生雷。
课堂里惊叹声四起,自然倒抽冷气的也不少。
一个学生对着老师,这么直白。
简直赤果果无视书院规纪。
师生人伦何在?
人之道德何在?
忠信礼义廉耻何在?
这时候,纵是罗三丰拥趸,无不色变,人人自危。
直道千星老师势必勃然大怒,随后一场惊天动地“书院大批斗”即将到来。
殊不知,千星老师神情不变,面容不改。
脸上依旧带着春意般温笑。
唯独高洋留意到,美女老师亮如星辰眸子里,似有一颗陨星砸落。
而那个陨石坑,貌似就在罗三丰脚下。
“罗同学的诗句用词尚算精准,但欠缺含蓄,太过直露,少了诗词美感。还有谁?”
美女老师声音柔柔,不带半点火气。
居然点评了。
学生们目瞪口呆。
没生气?不发火?
这老师也太好欺负了。
顷刻间,一首首歪诗斜词,火热出炉。
当然也有乖学生,而且不少。
咏物抒怀,歌以咏志。
只是这志向嘛,多围着美女老师,意图美女垂青,宁愿做鬼裙下。
其间高琰也作了一首。
显贵子裔,将门世家。
高琰的诗句自是抒发志向。
金戈铁马,气吞如虎……
课堂里呱唧呱唧,掌声如雷。
学生们分三派。
一派罗三丰拥趸,一派围绕高琰。
尽管目下高琰略弱,依其天赋,三五年后,定是天下雄杰。
抱大腿,谁不会?
至于另一派,就是左右不靠的乖学生和怕事之人。
“好!
你的诗,描写边荒风情,体现要塞壮阔。
又有沙场铁血和生死间感悟,颇具几分古人豪气的放荡不羁。”
美女老师一番中肯点评,引来学生喝彩。
高琰少年脾性,点赞之后,欣然自得。
罗三丰不忿,提出异议。
“哼,这诗怕不是抄袭高侯爷的吧?”
“你,你胡说……”
高琰面色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惭的?
高洋差点捂眼。
高琰所吟诗句,就挂在高怀德书房墙壁上。
高洋也不知谁写,易而显知,绝非高琰。
罗三丰这丑逼,运气真好,瞎说一通,也能歪打正着。
这时候,除了高洋,少数明眼之人,也看出高琰窘迫异常。
少年人想在美女面前得意一番,不怪你,人之常情。可被人拆穿,不免尴尬了。
高洋霍然起身。打着转移话题,为弟弟解困的心思。
“我也来一首……”
大伙回头望来。
愣了。
他凑什么热闹?
前身在课堂,等如隐形。若非罗三丰时常欺负,同学们未必记得住这个人。
所以别说课堂回答,就是课下活动,也不见前身出现。
高洋兴之所至,大伙当真捉摸不透。
“这位是高同学吧?”
美女老师貌似认得他。
高洋点点头。
美女老师冁然一笑,骤若春风拂来,暖阳生辉。
课堂里好似异彩奇光,光芒四射,透人心底。
再看美女老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禁不住问,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堪称人间极品!
“高同学,请……。”
“老师,他怎么会作诗?开玩笑吧!”
又是罗三丰这个丑鬼出来作祟。
“哦,罗同学为何这么说?”
“哈哈……这里之人,谁不知道,高家三少蠢笨之极,他若会作诗,老鼠会抓猫。”
这句话,课堂里无论是谁,纷纷大笑。实在是罗三丰形容贴切。
要知靠拢他们兄弟俩,都是认准高琰,就前身那副怂样,谁会没脑子舔他?
遇事如鼠,胆怯痴傻。
人所共知之事。
“罗同学,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作诗?要知,我和你不熟。”
高洋悠悠然道。
“你真会作?”
高洋颔首,脸上风轻云淡。
“我不会作祟,也不会作死,但作诗,呵呵……不好意思,除了我四弟,在座的,都是垃圾……”
一副舍我其谁,盛气凌人样子。
“放肆,高三少,你太放肆了。”
罗三丰很得意,似乎抓住了高洋话柄。
“你说我们都是垃圾,难道千星老师也是?”
高洋微露鄙夷。
“你是不是傻,我是说在座的。千星老师可是娉婷而立。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师坐下了。”
罗三丰无言以对。
恨恨坐下,兀自不忘狠话,“看你作个屁诗,别丢光你高家的脸。”
“劳你费神。
放心……
我的诗,如果有人说不好,就表示这人有眼无珠,目光太窄,实属绣花枕头。”
即便大伙吵得几乎要动手,美女老师一直笑靥如花。
这时她挥挥手。
“诸位同学,都好好坐下,咱们洗耳恭听高同学的绝句。”
此时,课堂寂静无声。
大伙都望着高洋。
等待他究竟是乘风破浪,还是浪打船翻?
罗三丰暗自念叨: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高洋神色一振,面容肃穆。
等下吟的是上辈子千古名句。
那是辉煌时代文明的璀璨露珠。自己因为前世记忆,有幸采撷。不管这里之人怎么看,内心都要万分尊重。
他目注千星。
口中轻吟: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乍闻第一句,千星神色陡变。
美妙旋律总能令人陶醉其中!
第二句,千星如饮醇酿,微有酩酊。
全诗听完,刹那心醉神迷。
她明白,此诗如同适才许多诗句一样,都是赞美自己,阿谀自己。
但就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恰到好处,才能让人惊艳。
所以不合时宜,反而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