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副模样,苏锦若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有些忐忑的看着他,“此事很难办吗?”
沉霖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还有主子到的事情?
按理说,西街常年无人监管,早已是半废弃之地,这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别说西街了,就连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他一句话易主,又有谁敢明着反抗?
“是有一些,”南宫珏却轻轻颔首,身子半靠在墙边,望着她叹了口气,神色认真,“西街虽然是很穷,但毕竟是朝廷用来安置穷苦百姓的地方,若是突然改做他用,稍有些麻烦。”
苏锦若不懂朝廷的事情,虽然不明白其中程序,但却听出了他的意思,就这么单纯的相信了他的话。
“没想到这么难……”她顿时垮了脸,一张小脸上满是失落,不过想着他说的不是必然,抱着一丝希望再次开口询问,“那就没有什么办法让其他人同意吗?”
“有是有,只是要说服那群顽固不化的朝臣,恐怕,”南宫珏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要费些周章了。”
“只要能把西街拿下来,我做什么都行!”苏锦若迫不及待表露自己的决心,眼中泛着期待的波光,认真的看着他。
“倒也不必你出面,此事我来就是,”瞧着鱼儿已经上钩了,南宫珏十分大方地答应下了,望着她蹙眉,“只是,近日来厨娘厨艺下降,让我有些没胃口,也不知怎么回事,此时竟是又感觉饿了。”
“这种小事我也可以,你等着!”苏锦若说着就跑了出去,直奔着厨房去了。
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沉霖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可需要更换厨娘?”
“不必,”南宫珏的嘴角挂了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重新拿起搁在一旁的笔蘸了墨,眼神别有深意,“这不是已经换了吗?”
沉霖不解,看看自家主子的笑容,就好像正在算计谁似的,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他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不对。
一向高冷寡言永远一副棺材脸的主子,怎么会突然间对人说自己饿了?等等,这好像跟厨娘没有关系……
一片混乱之中,沉霖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真相,他不敢置信的瞧了主子一眼,南宫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想去洗马厩了?”
“属下不敢。”沉霖心中叫苦不迭,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过,在心里同情夫人。
南宫珏低头,沉思了片刻,行云流水的在文书上批注,只是时不时的抬头,往院子外看一眼。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南宫珏下笔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周身气息渐渐凉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停笔去厨房看一看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娇俏的身影,两手端着什么,烫得呲牙咧嘴,远远的朝着沉霖大喊,“快来帮帮忙!”
沉霖连忙快走几步上前去,将那盛着热汤的碗接了过来,放在了南宫珏的面前。
“我熬的甜汤,快尝尝看怎么样?”苏锦若把勺子塞进他的手里,一脸期待,“若是你喜欢,我就把方子留给厨娘,这样你就可以经常喝到了!”
南宫珏即将送进口中的勺子顿时停在半空,脸色微微一沉,为什么是厨娘来做,不是她来做?就这么不愿意为他做饭?
他正想放下碗勺冷面说不吃了,然而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听苏锦若捧着脸接着道,“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研究新的你爱吃的食谱,就不怕你吃不惯啦!”
她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她自己却浑然未觉,尾音拦也拦不住的钻进了他的心里,南宫珏心中一动,微微侧头看着她,只见她两手托腮,把脸都撑圆了,眼睛里散落着细碎的光芒,好像漆黑的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苏锦若见他看过来,还以为他被自己的厉害吓到了,骄傲的挺了挺胸脯,紧接着又瞪了他一眼,“甜汤都要凉了……是我做的不好喝吗?”
她最后的语气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南宫珏没有说话,垂眸看着手里的甜汤,一口一口将它慢慢喝完,放在了桌上。
沉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出去站着,现在站在这里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不打扰二人。
他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主子,主子为难也已经为难过了,应该会帮夫人了吧?
南宫珏慢条斯理的擦了嘴,目光停留在她腰间的荷包上,面不改色地撒谎,“今日早朝,丞相腰间挂了丞相夫人亲手做的荷包,倒有几分好看。”
“不就是个荷包,还能难得倒我?”苏锦若十分豪迈的拍了拍胸脯,承诺道,“保准给你做一个独一无二艳压群芳,人见人夸的!”
艳压群芳……南宫珏嘴角微微扯了扯,只装作没有听见,“好。”
苏锦若回到院子里就开始闭门不出,给南宫珏绣荷包,她让春香去买来了花样,准备自己照葫芦画瓢的绣一个,然而还没过半个时辰,她就沮丧的把针线都放了下来。
“夫人,怎么了?”春香不解地看着她。
苏锦若板正的坐在桌边,苦大仇深的盯着桌子上的刺绣,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春香,“怎么这么难?”
春香被她的话逗得忍俊不禁,用手掩着嘴,“夫人,做衣服和刺绣是两码事,您第一次接触肯定要慢慢来。”
“虽然奴婢不会,但是奴婢相信夫人是最厉害的!”
听着她肯定的话,苏锦若仿佛又找回了那么两分自信,她重振旗鼓,给自己打气,“同样是针线,这有什么难的,我就不信了!”
她重新拿起针,片刻后,房间里响起春香的惊呼声,“夫人,你的手!”
她连忙递过一块手帕,苏锦若接过去擦了擦指尖的血,笑着安慰春香,“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不会再扎到了。”
两日后。
银针刺破了细嫩的手指,春香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拿起一方帕子递给苏锦若,苏锦若面不改色的接过来擦了下扔到一旁,顶着两个黑眼圈接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