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怔了片刻之后,齐钰皱眉看着他,难道苏锦若做错了事,他不应该责怪吗?
南宫珏转眼已经走到了苏锦若的身边,负手站在她的身旁,淡淡的低头俯视着抱着谢安芸的齐钰,凉凉开口,“她方才想要解释,你可有给过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没想到南宫珏会突然出现,还偏帮苏锦若,谢安芸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她伸手扯了扯齐钰的袖子,模样楚楚可怜,“齐钰哥哥,此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齐钰没有低头看她,只是直直地看着苏锦若,见她站在南宫珏身后一言不发,心里有些酸意,语气也软了些,“锦若,你方才想说什么?”
谢安芸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
苏锦若瞧着好笑,她摇了摇头,“锦若无话可说,齐将军自行定夺便是。”
莫非真是他错怪苏锦若了?齐钰心中有些不安,想要开口却被南宫珏打断,“还请齐将军记住,本督主的夫人,轮不到一个外男来教训。”
他将外男两个字咬的十分重,就差直接说他是个外人了,齐钰眼神一沉,他怀中的谢安芸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十指用力的攥着盖在身上的袍子,掐出一片褶皱。
齐钰哥哥果然还是在乎苏锦若的,就连她成亲了也还是……这绝对不是朋友间的情谊,苏锦若这个贱女人一定是暗中蛊惑齐钰了!
甲板上的气氛十分尴尬,在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周遭一片静悄悄的,耳边只能听到风声和船下水声。
那贵女更是吓得面色不停变幻,腿都吓软了,也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南宫珏注意到自己,找自己的麻烦。
她不敢去看苏锦若,目光在水面上飘忽不定,忽然间就瞧见,水下有团黑色在浮沉,似乎是被船压住了,片刻后,那黑色被水冲了出来,缓缓的浮到了水面上,冒了出来。
初始,她没有在意,待那东西浮出来一看,也顾不得不引起注意了,顿时惊恐的连连退后,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手指颤抖的指着两人身后的水面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此处本就十分寂静,她的动作众人都注意到了,顿时齐齐的往水面上看去。
苏锦若回过头去,只见一团黑色的布料浮浮沉沉,顺着那布料往水下看去,竟是一个人的轮廓!
“啊——”
甲板上的贵女们顿时尖声叫了起来,一个个神色慌乱,转身就往厢房里跑,有胆大的站在甲板上,等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世子听到动静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哑然失声,“这……”
苏锦若乍一看时,倒并没有觉得多么害怕,可是当那人被打捞上来放在甲板上时,她实在是忍不住,胃里有些翻涌,呕吐的欲望充斥着大脑。
这尸体不知在水中泡了多少天,裸露出来的皮肤早都已经泡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海水的腥咸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这人是面朝下被打捞上来的,侍卫将他翻了个面,那尸体翻过来,脸朝上,竟是还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珠,死不瞑目。
谢安芸再也看不下去,带着哭腔看着齐钰,“齐钰哥哥,芸儿害怕。”
齐钰这才想起她,深深地看了苏锦若一眼,抱起谢安芸快步走向厢房,送她去休息。
众人纷纷退让,南宫珏却是疾步上前,走到跟前将人打量了一番,回头看了苏锦若一眼。
苏锦若掩住口鼻,走上前去,当她看清那人的脸时,心中震动,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怎么是他?”
连她都认出来了,南宫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此人就是之前在那游船上逃走的管事!
这人武功虽然不如他,但轻功练得极好,又诡计多端,最终成功跑掉了,如今怎么会横死在这里?
就算此处水域与江南相通,可他也不可能飘到这里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本就是在京城中死的,被人丢进了这里。
南宫珏思索片刻,招了招手,旁边的东厂的人立刻走上前来,“请主子吩咐。”
“把尸体带回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以及可疑的地方。”
“是。”
东厂的人用麻袋将尸体装了起来,甲板上只留下了一滩水迹,还有几片破碎的衣服,看着渗人。
此处发现了命案,生辰宴是断然不可能再举行下去了,李世子十分爽快的同意提前结束,让船返航靠岸去调查此事。
南宫珏自然也不会委屈了人,让人去准备一份大礼送到李世子的府上以表歉意。
苏锦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惊奇。
南宫珏一直遭到朝臣众人排斥,她还以为南宫珏不善交际,现在看看,收买人心这一套他做的简直天衣无缝,谁说他只会得罪人了?恐怕全在他预料之中。
御下有方之人才能算是合格的帝王,苏锦若想到这里,连忙摇了摇头,她不劝解南宫珏也就算了,怎么还在心里帮着他了?
船已经靠岸,南宫珏看她仍旧愣在原地,以为她吓到了,伸手挽了她的手,掌心微微用力,是安抚的力道。
苏锦若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同他一起走下船去。
齐钰和谢安芸跟在两人的身后下船,谢安芸正在心中不甘苏锦若能得两人真心相待,就听齐钰突然开口。
“你同下人一起回府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谢安芸猛的回过神来,想要开口挽留,却对上他恢复淡漠的目光,心中一沉,只得扮作乖巧的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她捏紧了拳头,今日如此一通折腾,竟然没能让苏锦若丢人,就连齐钰冷静下来之后也还是向着她,她真是低估这个贱人了!
苏锦若和南宫珏一同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问天阁之后,车夫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门口。
两人一同走进了问天阁里,然而这次柜台后竟是一个人没有,整个堂中一片安静,两人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
“你果然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