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冉抬起头来看着君顺王爷,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极其陌生。
“苏锦若是我的朋友,一生都会是我的朋友,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你今日要对我们二人下手?”
“我的确从前曾经爱慕她,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只想祝福她,你这么做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在你的眼里,一切的意义就都是为了对付南宫珏吗?”
“从前在封地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这么大的野心,可是自从来到了京城之后,你却屡屡出手,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阻碍你的事情,但是今日的事,不行。”
君安冉盯着君顺王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完,有些地笑了一声,“断绝父子关系也好,我就不会再成为你用来对付他们的工具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全都如你所愿。”
君顺王爷只是半威胁半生气得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顿时气得整个人差点晕过去,朝着他怒吼了一声。
“君安冉!”
君安冉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然而他才刚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君顺王爷的心腹一声惊呼。
“王爷!”
君安冉立刻回过头去一看,只见君顺王爷两眼一翻,身子一晃直接朝着地上倒去。
他立刻飞身回去,一把接住了君顺王爷,“爹!”
君顺王爷呼吸有些急促,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越急就越说不出来,好半天君安冉才听清楚他说的三个字是什么。
“不……孝子。”
君安冉的心中一冷,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回来救人的举动有几分傻气,直接把君顺王爷的身子递到了一旁心腹的手中。
“照顾好他,既然在他心中我是个不孝子,看见我也只会生气,我就先走了。”
心腹犹豫了再三,在接过君顺王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王爷,您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您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属下觉得现在是时候告诉您了,否则,您可能永远都不会懂王爷的一片苦心。”
这是君安冉从小到大唯一的心结,他听到之后,整个人的眼睛里都泛出了光,迫不及待地看着心腹,语气急切,“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些年您一直在调查,想来应该也有了些答案,王妃当年是被人害死的,其实害死王妃的人,就是南宫珏的亲生父亲。”
这是一个万万没想到的答案,君安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脑海中划过南宫珏的脸,觉得有几分难以置信。
“属下并非是为了让您讨厌皇上才这么说的,这的确就是事实。”
宫中,第二日醒过来之后,听完南宫珏在其他人商议究竟该如何处罚君顺王爷,苏锦若思索了片刻之后,看向一旁的春香。
“给我更衣,我要现在去见皇上。”
她赶到的时候,其他人正好刚走,只剩下南宫珏一人坐在案后思考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快速地走过去,“商议出什么结果了吗?”
南宫珏缓缓地点了点头,伸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坐着,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君顺王算计皇后,想要污了皇后清白,就算是判去了王爷的官职,流放也不为过。”
“那就流放吧,”苏锦若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了蹭他,“不过臣妾有个建议,不去掉他们的官职,把他们流放到原来来的地方,如何?”
南宫珏忍不住失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我早就知道,以你和君安冉相识的情分,你绝对不会任由他就这样被流放惩罚,必然会过来给他求情,你果然还是心软了。”
苏锦若这就不能承认了,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分析的头头是道。
“虽然君顺王算计我在先,但说到底只要把他们送回封地,就不会再翻出什么浪花来,再者君顺王爷原本就是你为了平衡几方势力所设,如果突然之间因为我的事情除掉,恐怕也不好办,不是吗?”
南宫珏倒是也没有再为难以前的小女人,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好,就照你所说的去办。”
遣回封地的旨意下来的时候,君安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跪在地上平静顺从地接过了圣旨,看着上面责令的明日就必须离开京城也没有多抱怨,只是谢过了公公,立刻转身回到府里收拾东西。
被皇上赶回封地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只有三辆马车前后而行,也没有什么人送行,但苏锦若还是穿了便装,亲自来送别君安冉。
说到底苏锦若心中其实有些不舍,她原本就没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可事已至此,君安冉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人沉默的面对面站着,往日里最是活跃的君安冉此时却是一言不发,微微低垂着头,睫毛掩盖住了自己的目光,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苏锦若忽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尴尬的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你……一路上小心,南宫珏应该有安排人手护送你们,”
“嗯,”听到皇上两个字,君安冉终于有了反应,微微点了点头,终于抬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你也要珍重。”
原本以为送别会有许多话想再说一说,然而就这么两句对话,苏锦若竟是再也想不到能说的别的。
车夫已经开始催促了,君安冉直接上了马车,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和她说。
苏锦若站在原地有些怅然,不知道刚刚那一句珍重算不算是最后的告别。
她认识君安冉已经很多年了,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又回到京城之中相见的时候,君安冉的开朗爱笑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可是从君顺王爷被发现设计她开始,仅仅隔了这一天一夜,她却忽然觉得这样的君安冉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