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志也冷静了下来,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动一阵后怕。
凤婉当年是私自离开云不归的,她的身份不同,若是大肆寻找被人知道了,恐怕等他们找到凤婉的时候,也就是凤婉被人针对治罪的时候,他们险些害了她啊!
“家主,您别着急,”凤无尘连忙出声安抚,“虽说不方便大肆寻找,但我可以动用我自己的人来暗中调查,这样既不会惊动其他家族的人,又能不吓到姑姑。”
“好,”凤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几分哀伤,“我身为凤家家主,看似无限风光,可到头来连寻找自己的女儿都要人帮忙。”
“爹,您别这么说,这其中个中牵扯太多了,您相信无尘,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小妹的。”
凤无尘点了点头,朝着二人拱手,“那无尘便先下去安排寻找姑姑的事宜了。”
“好,好,”凤雄连连点头,虽然悲伤却依然难抑期待,声音有些哽咽,“等找到你姑姑,一定要告诉她,无论她是不是带罪之身,凤家都在等着她回家。”
凤无尘心中动容,点头应下,下去了。
是夜。
弯弯的月亮慢慢的爬上枝头,皎洁的月光照进幽暗的房间里,苏锦若和梦梦睡下了好一会儿,南宫珏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南宫珏幽暗深邃的冰眸此时却如同碰上了四月的春色一般,悄然消融,俯身唇瓣在她侧脸上轻轻一碰。
“锦若,等我回来。”
两人在客栈外会合,皆是换上了一身黑衣,直奔着白家而去。
两束黑影从白府的墙头一跃而过,借着月光,往书房的方向摸去。
白府的守卫不停地来回巡逻着,几乎是没有缝隙的连接,两人只能瞅着机会,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书房近在眼前,正是两波守卫交接的时候,南宫珏打了个手势,两人迅速的起身朝着书房冲过去。
南宫珏一个侧身躲到了屋顶上,迅速地猫住腰,叶子明也算是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到底是比南宫珏差了些,眼见着两波守卫就要碰头了,他心中一慌,脚下竟是踩落了一片瓦片。
瓦片落地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已经相当引人注意,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是防贼的,听到这动静,两拨人一同往这边走过来。
两人躲在屋顶上,叶子明吓得有些发抖,用眼神询问南宫珏怎么办。
没想到白府的守卫竟然森严到了这种地步,与皇宫中也所差无几了,南宫珏用内力将声音传进叶子明的耳朵里,“等会儿我断后做掩护,你立刻往来时的路上跑。”
叶子明也知道自己是个拖累,干脆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对方所有人都聚集到书房旁的时候,南宫珏给了叶子明一个眼神,叶子明立刻脚下一蹬,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快的像一阵黑色的风般朝着来路跑去。
“给我……”带头的守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到房顶上还有一个黑影在动,顿时孑然大怒,“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不把我白家的守卫放在眼里,给我把他抓起来!”
“是!”
听着底下有人开始往屋顶来的声音,南宫珏看了一眼叶子明离去的方向,在他争取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逃出很远了。
他这才运着轻功,从屋顶上飞身下来,迅速地朝着同样的方向逃去,两人配合默契,身手矫捷狡猾逃走的模样彻底惹怒了带头的守卫。
“给我放箭,不论死活!”
他身后顿时有人拉开了弓箭,蓄足了力气朝着两人松开了手,顿时一只又一只的箭从身后带着破风声而来,饶是两人逃得再快也跟不上箭的速度,只能一边跑一边闪躲,连逃跑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带头的守卫站在屋顶上,遥遥地看着两人,伸手拿过弓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久久的盯着两人的背影,在他们接近白府的墙时,终于手下一松。
这一箭带着十足的杀意,直奔着跑在最前面的叶子明而去,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
叶子明听到了,但也已经躲不开,只能咬着牙祈祷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小命,他闭上了眼睛,听到箭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却没感觉到疼痛,只听到一声痛哼。
“嗯?”他迅速地睁开了眼睛,却见那箭深深地扎在南宫珏的肩头上,一股血腥味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顿时,震惊在他的眼中化开,他没想到南宫珏会为他挡箭。
“无妨,”南宫珏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后逼近的守卫,“快走!”
叶子明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在逃亡,连忙拉着南宫珏一同翻墙逃出了白府,等到守卫追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地上的点点血迹,没走几步就断了。
领头的守卫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鲜血,脸上却全是不甘,眼神狠厉。
“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白家头上来,此事一定要禀报家主!”
叶子明与南宫珏一路飞奔回了客栈,悄无声息地进到了房间里,他点燃了蜡烛,这才看清,南宫珏肩头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面无血色。
也顾不上本是不打算让两人知道了,叶子明连忙把梦梦叫醒,让她来帮南宫珏把箭拔出来,苏锦若本就睡得浅,听到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看到南宫珏不在,快步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她一进门,就看到梦梦一手摁在南宫珏的肩头上,一手紧紧的攥着箭,手下猛的用力,将那深入皮肉的箭硬生生拔了出来,她甚至能看到拔出时带起的血滴,在空中划过又落在了地上。
苏锦若踉跄了一下,一手扶在门框上,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又梦魇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南宫珏注意到苏锦若走进来,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锦若……别害怕,我没事。”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然头猛的一沉,身子一歪,就昏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