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都府。
三楼靠窗一张精致的小桌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佳肴酒壶,热气缭绕,两套青花瓷杯碗。
女子一绺靓丽的黑色秀发,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气质优雅,凹凸有致的曲线淋漓尽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傲气,可远观而不可近玩鄢。
对面的男子却是相貌普通,容貌极其平常,如若放在人群中,豪不起眼。男子神情慵懒,正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折扇上面印着了凡二字。
他们正是王了凡和萧梦澜师姐弟二人。
王了凡眼神越发的深邃,气息内敛,朴华无实,仿佛是返璞归真之境,加上他透着一股自由潇洒的气质,倒像是一个儒家书生。
“师弟,你可真是偏心,二师妹和三师妹都来这里好几次了,我还是第二次来呢。”萧梦澜白了王了凡一眼,略微带着嗔意,脸上却露出笑容,宛如寒冰中绽开的冰莲花。
“哈哈,大师姐天资聪慧,岂是她们能够比的,你可是把其他时间用在了学习上,论见解,她们可是远远不如你!”王了凡手腕一番,把折扇收下,动作潇洒自然。
萧梦澜冰冷的脸色稍微缓和,哼了一声,风情万种,看得旁边的人一阵呆滞,娇艳无比:“哼,就是你偏心,以后我可要补回来。”
食都府的三楼比二楼安静得多,多是一些有教养之人。微风徐来,窗外一丝丝锤下的绿枝轻飘,还带着花的纷香。
萧梦澜纤纤玉手拿起酒壶,给王了凡斟了一杯,手法干净利落,自然娴熟,一看就是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
王了凡面色平静,温荀平易近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畅快淋淋,笑道:“好吧,就依你!”
萧梦澜顿时喜笑颜开,一张美艳无双的玉脸露出一抹浅浅的小酒窝,美艳得不可芳物:“嘻嘻……还是师弟好。”
若是让外人看到她这般小女儿姿态,定要目瞪口呆,不可自持,稳重端庄的她难得的露出这一面,实是无上的诱人。
王了凡但笑不语,恍如未闻,自斟一杯,再次一饮而尽,痛快淋漓,透着一股潇洒不羁。
萧梦澜再次手拿把攥,小巧的手再次得心应手一般给王了凡满上一杯。
对于师弟的性子她们可是一清二楚,外表看起来平平,却是潇洒不羁,对外物带着一股傲然之气。
虽说本领通天,对自己人却是犹为温煦平易,且吃软不吃硬,每次耍赖撒娇,也颇为受用。
“哎,易老,你刚从竞拍场出来,那聚元阵被谁拍走了?”离王了凡他们几米远小桌上的一位青年开口道。声音虽不大,但他们皆是道行高深之人,倒是字字清晰。
坐在青年旁边的是一位锦衣老者,此刻手里面正端着一只银色精致的酒壶,咕隆咕隆一饮而尽,显然心情不佳:“唉,别提了!”
青年见锦衣老者面色红润,须眉黑白参杂,沧桑深沉,神情带着淡淡的气愤,知道此刻不宜再询问。
过了半响,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易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罢,本来我也想去碰碰运气,可惜那聚元阵太过稀奇。就连那些大门大派都出来争夺…………最后被青云阁给抢走了。”易老冷笑一声,唉叹道。
随即易老脸上纵横如深壑的皱纹一齐,脸色闪过一丝冷漠,声音放低:“青云阁下了血本买了一个烫手之物,以后怕是不好过了,嘿嘿~”
…………………………
赤城哈穆斯山脉。
古老的树木郁郁葱葱,密密层层,挡住了人的视线。古老森林,参天古树一棵棵相继而立。
山中的小路上,有两人疾速前行,一前一后,远远望去,犹如两个黑点闪烁。
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山前,大山由三座小山连成一体,中间高,两边低,恰好形成了一个山。
哈穆斯山脉,是一座很高又广阔的大山,山上树木茂盛。身在其中感觉遮天蔽日,阳光基本照射不到地面。
猛兽不计其数,越强大的猛兽居住在越高的地方,而山脚一般都是一些弱小的猛兽。不过再弱小也是猛兽,对于普通人来说远而避之。
两人已经无声无息的钻入面前地树林中,都默默不语,唯有风声掠过树梢的轻啸声。
前者一身灰色锦袍,身形略瘦,儒家书生般的脸上带着几分嚣张。后者却是一位青年男子,样貌清秀,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汗珠。
这两人正是青云阁的段启明和段流人二人。
“二叔,何必这么小心。直接回阁也就半个时辰,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贸然出手,咱们青云阁也不是好惹的。”段流云自树林中钻出,身法迅疾,来至段启明跟前,悄声说道。
段启明神情严肃,双眼猛然一瞪,颇有几分威严,冷哼一声:“哼!我叫你带着聚元阵悄悄的回去,你非要跟着。”
看着近处又高又大的哈穆斯山脉,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缓缓地向上移动着,而山顶仿佛直插云霄。
段启明心中骤然之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仿佛云雾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样,令人心惊胆寒。
段启明穿过入口的小路,进入茂盛的丛林,参天大树瞬间遮蔽了阳光,就算天气炎热,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什么人?!”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直冲云霄,在段流云耳边炸响,正是段启明所发。
一阵哈哈大笑声响起,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声音沉重而飘渺,似是自不同方向传来:“哈哈哈~劝你们留下聚元阵,方可留你们一条小命,不然送你们去见阎王~哈哈哈~~”
段启明心中不寒而栗,此人声音宏亮沉重,中气十足,道行高深,还在他之上,恐怕已经气海境圆满了,定是一方人物。
段启明不动声色地向段流云招招手。
段流云心下疑惑,不知二叔为何忽然招呼自己,仍不由的依言来至他身边。
“流云,一会我牵制他,你赶紧回青云阁搬救兵。”段启明用元气传音道。
随即段启明看向丛林,目光游动,爆喝一声:“装神弄鬼,阁下是不是怕了我青云阁。”
“哈哈哈~~”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段流云面色紧张,拔剑戒备,这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声音,太过诡异。令他心惊胆寒。
“阁下真是胆小如鼠啊!”段启明周身紧绷,声音弘大。
“~~哈哈哈~~”
随着长笑,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却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骨骼粗大,一双眸子冷电四射,冷冷而笑。
看到这位中年男子,段启明心中大惊失色,面色却颇为平静,气定神闲:“原来是行天派的张长老,真是失敬失敬,没想到堂堂张长老居然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真是佩服佩服。”
“段启明,你好大的胆子!”冷笑声停止,一道震耳的啸声蓦然响起,张长老冷喝一声。
“张长老,听说你修为超绝,我段启明却是不服,可敢与我正面一战?”段启明开口道。
“有何不敢!”张长老声音如钟,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段流云心怦怦直跳,胆战心惊,此人身法诡异,而且道行高深莫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快走!”段启明脸色徒然一变,对着段流云喊道。
说罢,身形一闪,快若闪电,几丈的距离倏然而至,手掌已变为青色,掌风呼啸,气势凌厉。
张长老冷笑一声,脚踩八卦,衣袍飘拂,奇快绝伦,段启明全力一掌击中了他旁边的空气。
“砰”
五绝掌的劲力打中了旁边粗壮的大树,轰的一声,粗壮的树干被炸的粉碎,余波不停,穿过树干狠狠的击中后面的一棵树,顿时树叶纷飞。
一击未果,段启明再次加快,追命一击,举掌迎上,贴到近前,轻飘飘出掌,身形越发飘,掌法凌厉,五绝掌罩向张长老。
张长老身法变幻,任由掌影绵绵,只是守住门户,时而一掌,徐徐轻缓,状似儿戏,却令段启明毛骨悚然,撤掌躲闪。
几十招过后,张长老冷笑一声,脸色冰冷,极不耐烦。
“着!”
砰!
段启明胸前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掌,顿时衣衫膨胀,鼓起得像个皮球一样。
段启明消瘦的身躯离地而起,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砰的一声,狠狠撞在一颗古树上,身体如烂泥一样直直滑落。
“二叔,你怎么样了?”段流云声音带着慌张。
张启明眼神蓦然一亮,大睁着望向他,脸色恼怒,就要作骂,却一口鲜血涌上来,咳嗽两声,声音虚弱:“你……你怎么还不走?”
张启明摇头,身子动一下,想要挣扎着坐直,颤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神情,停下来。眼睛微阖,气息变得若有若无。
英俊潇洒地段流云此时眼眶盈泪,紧咬他地丰唇,恨不能以身相代,段启明是他的二叔,感情极深。
段流云看着眼前生机逐渐消失的二叔,脑海里闪过一道道深刻的回忆,那是一个男子教他读书认字,教他修行,教育他为人处世。
段流云心痛如纹,微微抬起头,脸腮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目光凌厉的瞪向张长老。
“小子,把聚元阵交出来,且可留你一条小命。”张长老嘿嘿一笑,双眼一寒,居高临下,气势磅礴。双眼似闪着灼灼冷光,令人心悸。
段流云默不作声,内心心潮起伏,心中焦灼,危难关头,自己只是一个累赘,为什么以前自己不好好修行,为什么这么废物!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去见段启明吧!”张长老声音低沉,冷冰冰的,传入段流云耳朵,嗡嗡作响。
张长老雄壮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直直射出,如弩箭平射,向段流云头颅拍下。
“住手!”一声娇声断喝。
张长老冷笑一声,身形一闪,速度陡然增加,势要把段流云毙于掌下。
“嗤”,一道元气凝聚的剑气爆射而来,剑气如风,寒冷刺骨。如果他再往前,他的一条手臂定要被斩下。
张长老大惊失色,他重重一跺脚,肌肉紧绷,泥土四溅,借助反弹之力,身体猛的后退。
一条黄色的飘带悬于天际,一道白影悄然而至,张长老隔着她约两丈,双眼炯炯,戒备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