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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进攻开始

仲明飞说的众人话听得云里雾里,尤其是李沛一和蒋林,他们根本猜不到仲明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用希望的眼神看向聪慧过人的孔蕾妮,但她也是皱着眉头,在众人目光的压力下开口说道:“仲警官今天把我们叫过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又没把那原因讲明白……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是不好的事情……总之,像仲警官说的那样,最近先小心一点吧。”

正如孔蕾妮猜想的这样,危险的日子马上就来了,在这段时间里,蒋林、孔蕾妮、陆秋和宋昀四人的生活是风平浪静,但李沛一就截然不同了。再之后的一个星期内,他走在街上会被陌生人莫名地搭话,说些毫无意义的内容;明明没定过快递,快递员却送来了空白包裹;收到邀请前往初中同学的聚会,到场后却收到了所有人怪异的注视……而这些人无不是为了得到他的项链而来。正因为些事情普通,所以事情中的人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项链上才显得更加奇怪。

这些密集且突然的事件令李沛一措手不及,在这一周时间里,仲明飞赠予的黑色符咒被用到只剩下一张,而李沛一更是失手将两个人送到了项链的另一边……

他自然是觉得太莫名其妙了,那次仲明飞还项链时只提醒了他们要小心饕餮集团,而他最近遭遇的事情过于普通,明显和这个犯罪集团无关。这似乎也正印证了孔蕾妮之前的感觉,应该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而他经历的这些事只是开始而已。

起初,李沛一对这条项链其实并没有多大感情,只是觉得它强力又危险,甚至在高义村还一度想要丢了它,但随着身边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心里倒生出了股莫名的傲气:你们越急着想要,我就越不愿意给你们。

这日晚上,李沛一把自己锁在了家里,哪儿都不去,躺在床上举着项链坠仔细观察着,想破脑壳也搞不懂它到底有什么魔力,恶魔竟如此大动干戈地来抢。而且随着这些突发事件越来越密集,李沛一根本无法预料到下次恶魔到来的方式,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抛弃那些小偷小摸的手段,转换为武力攻击,他开始害怕了,却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些。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李沛言了。

自从上次李沛言说要去上寒假封闭补习班之后,兄弟二人就只能通过手机偶尔联系了,李沛一问不出来他哥哥在哪,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上补习班,除了一些嘘寒问暖的对话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但眼看寒假即将结束,李沛言也应该快回来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李沛一放下手中摆弄的项链坠,起身将门打开,在屋外昏暗的灯光下,母亲正一脸温柔地笑着站在门外,手中拎着一个洗衣篓,轻声说道:“小一啊,这衣服穿了好几天了吧,脱下来妈妈给你洗了。”

“哦好,妈你怎么不开灯啊?”说着李沛一脱下了身上的套头衫,但不想脖上的项链却勾住了衣服的装饰纽扣。

“戴着项链不好脱吧?来,妈妈帮你拿着项链。”她说完便伸出手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被勾住的上衣完全遮挡了李沛一的视线,他也没多想,简单应了声,然后直接把项链摘下递到了母亲手中,套头衫也脱下扔到了母亲手中的洗衣篓里。

“快去穿件衣服,别冻着。”母亲看了看李沛一光溜溜的上半身笑着说道,随后在他转身穿衣服的功夫,轻轻关上了房门。

李沛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妈,把项链还我!”仓皇地穿上衣服后,李沛一追出了房间喊道,外面灯光依旧昏暗,从门口已经看不到母亲的踪迹了。

一万个“不会吧?”在李沛一脑子里响起,他后背一凉,却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内心的怀疑,快步向洗衣房走,而母亲蹲在洗衣机前的身影令他长舒一口气,他放缓了步子,边走边说道:“妈,我刚才忘拿项链了。”说着站在母亲背后伸出手。

面前的母亲忙着把衣篓中的衣服一件件向洗衣机里搁,回头瞟了眼门口,语气温柔又缓慢地说道:“项链?刚才被你爸爸拿走了,怎么了?”

李沛一见状竟有些气愤,心想:怎么能随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呢!

在母亲面前直接抱怨不礼貌,他就把这口火憋了下去。但其实相比于对母亲行为的不理解,更多的是李沛一自己内心的害怕,项链离手总感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那种担忧和不安让人浑身颤抖。

他也不再多说,直接去找父亲,但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就看见父亲正在门口穿鞋,似要出门。

“爸,我项链是不是在你那里!”李沛一喊道,但只收到了自己的回声,父亲像是没听见一样,加快了穿鞋的速度。

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李沛一直接跑到门口按住父亲的肩膀,却只看见了父亲阴沉的侧脸,并被父亲一把推倒,在地板上滑出数米。

(父亲的力量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在这一击下,李沛一腹部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他捂着腹部蜷缩在地,咬着牙向父亲喊道:“爸,这么晚了你要干嘛去啊?妈说我的项链在你这,快把它还给我。”

李沛一定然是着急的,但看着父亲的背影,他心中的急迫感却莫名地少了几分,甚至都不太想阻止父亲的脚步了,因为这可是他从小就信任敬仰的父亲,在李沛一眼里,父亲是一位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坏事。信任与急迫交织在心中,让他一时间犹豫在原地。

听到儿子的话,父亲颤抖着眼神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在下一秒他就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飘过,门外的路灯光照射进来,将父亲拉长的影子照在地面上。

(腹部好痛……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带着项链离开吗?父亲被恶魔控制了头脑?他要去哪里?他这一走我还能再把项链拿回来吗……)

但过了几秒,李沛一面前的影子却还在。父亲没有出去,没有关门,就直直地站在那里。

李沛一竟还为此长舒一口气,他就知道父亲不会干坏事的。但待他捂着腹部站起后,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门外的路灯照出暖光,而在门外站着的另一个人阻挡了父亲的去路,这个人正是李沛言。

他背靠光亮面呈阴影,一言不发,冰冷的眼神透过镜片直刺着父亲的面庞,两侧略长的头发被寒风吹动,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兜里站着一动不动。

“小言啊,补习班结束了?怎么不提前告诉爸爸,爸爸好去接你。”语气中没有体现出任何对儿子回家的欢迎,反而是充满了慌张,他断不可能猜到李沛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抹深蓝色在李沛言脑中浮现,又迅速地被眼镜吸收了进去,随后他嘴角一笑,略带挑逗地说道:“进攻才刚开始,你们也太大张旗鼓了。”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这明显不是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并且和李沛言之前的说话方式大相径庭,在屋里听着的李沛一都没反应过来。

“我就不说废话了,把项链给我。”李沛言说着向前步步紧逼,父亲的脚步也不知所措地节节后退,直到退回屋中,背靠在门口的茶几前,李沛言把门再次锁好。

“哥你补课回来啦,真是太久没见了,差点没认出来你……”李沛一寒暄道,上下打量了哥哥一番,这身黑色风衣可从来没见他穿过。

李沛言也不理弟弟,矛头依旧指向面前的父亲,但父亲并没有交出项链的意思,话也不说,就站在那里。

“放弃吧,今天有我在,你是出不了这个门的。”说着李沛言就召唤了五面屏障封锁住父亲的身体,但很贴心地在屏障连接处留了气口。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呀?”母亲擦这手向这边走来:“小言,怎么用屏障把爸爸封住了?”依旧是充满隔阂的温柔语气,李沛言已经不屑一顾了。

但相比于李沛言,李沛一听完母亲的话倒是一惊。这些屏障可是透明的,且仅在被击打时会泛出波纹,李沛一自己都无法用肉眼察觉这些,母亲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几面屏障呢?

“这我可就难办了。”李沛言在母亲身边又召唤了五面屏障,同样地留着气口,他其实没猜到母亲也是食尘族傀儡。

“小言,就让我出去吧。”父亲无奈地向他笑着。

“我不想下狠手,但你们食尘族真是执着啊,硬的不行来软的,甚至还从我家人下手。”李沛言托了托眼镜,给李沛一使了个眼色,李沛一也心领神会,马上跑回房间把仅剩的一张黑色符咒拿了出来。

支配了父亲身体的食尘族人见状也不再客气,收起了那副伪装,说道:“我们这里可是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会阵法的人,你的一张符咒可不足以抵挡我们啊。”

“是吗?”李沛言眼神再次冰冷下来,而下一秒,只见屏障内的父亲痛苦地喊叫了一声,颤抖着身体捂着左手大臂蹲下,隔着衣服,没人能看到他的那条胳膊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只是流点血而已,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你敢伤自己的父亲!?”

“警告而已,快把项链交出来!”

只见父母二人眼神逐渐凶狠,而李沛言的身体也逐渐僵硬起来,这次不用他使眼色,李沛一直接将手上的黑色符咒贴到了离得较近的父亲的脑门上,与此同时父亲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黑色符咒消失于空中,但由于母亲的阵法还没消失,李沛言的身体依旧被禁锢着。

李沛一顺势将父亲衣服口袋里的项链拿了回来戴在脖子上,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符咒已经用完,面前的母亲应该怎么办?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哥哥。

“选择吧,是我来解决,还是你来解决?”李沛言依旧被定在原地,却毫不客气地问向李沛一。

“什么?什么解决?”李沛一有些慌张,自己的能力是召唤黑洞并将物体传送到项链另一头,而哥哥眼镜的能力则是召唤屏障,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弄伤父亲手臂的那一招是如何做到的,但显然是个会见血的招术。

“是用你的项链解决面前的……还是我来?”李沛言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在犹豫,你来的话,母亲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发声越来越困难,似乎是阵法力量增强了。

渐渐地李沛一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禁锢住了,面前一言不发的母亲也越来越狰狞。但她全力施加的阵法存在一个缺点,那就是仅能禁锢肉体,却并不能影响意志力。

“但是……唔……”李沛一想反驳些什么,却感觉嘴唇发紧,是母亲的阵法控制了他的面部肌肉,使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这也意味着此时兄弟二人无法交流了,李沛一只能选择自己解决,或让哥哥解决,或二人都不动手,待哥哥意志力耗尽屏障解除,看着母亲把项链拿走。

但这次面对的是母亲,李沛一心里突然产生了疑问:一定要保住项链不可吗?

李沛一看着面前的母亲击打着屏障,自己却不敢对她做些什么,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项链那头是地狱,虽然不知道上次的辰宝儿和斗篷男为何直接跳了进去,但他坚信着去了就没命了这个观点,所以根本不可能对母亲下手,这太离谱了。

“快点……”看着李沛一犹豫的神情,别扭的嗓音从李沛言喉咙中挤出,而此时的局面也似乎是在质问李沛一:你是选择妈妈,还是选择哥哥?

(恶魔的目的应该只是项链而已,那让他们把项链拿走,妈妈就会回来了。如果那时恶魔还没离开妈妈的脑子,再找仲警官要点黑色符咒就行了,也不是什么难事!用项链换了妈妈的命,当然好了,我又不稀罕这项链!)

李沛一理所当然的想法证明了他的选择一定是前者,此时他脑中的念头完全都是关于如何让母亲脱离困境,如何保母亲周全,却对哥哥的提议完全没有回应,甚至对母亲脑中的恶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他由于太关注母亲的安危,已然忘记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李沛言焦急的面色跃然脸上,从他的出发点来看,项链是一定不能交出去的。在与食尘族的抗衡中,人类处于明显劣势,没有食尘族的异能,宝物是人类抗衡食尘族唯一的工具,虽然无法统计人间到底散落了多少宝物,但这数量一定是极少的,否则神与食尘族的故事早就在坊间传开了,更不会出现狐獴和黑桃这样的集团势力。因此,只要是宝物,就一件都不能放过!

在不交出宝物的前提下,李沛言让李沛一使用项链能力,确实是最优的解决办法了。虽然这条项链会把人传送到一个危险的时空,但并不代表去了就会死,极恶小族的人也并非弑杀,只是乐于掌控人间而已,所以存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只要保住项链,保住这扇穿界门,就总有办法把母亲再接回来。

因此,李沛言搞不懂弟弟为什么还在犹豫,表情却越来越释然,难道他真的想要把项链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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