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班,语文课。
张老师威严的站在讲台上。五短身材,四方大脸。虫二春有时能看到他宽而亮的额头,但一般情况下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视线所及,前面有五大金刚。
“今天我们学习:李白的静夜思。有谁愿意先朗读一遍?”看看估计没有举手的,张老师就只好点名了:“虫二春!”
靠!怎么会点到他?老师应该是根本看不到他才对!倒霉!虫二春暗暗叫苦,却也不得不站起来。
“请你朗读一遍。”
“静夜思?李白?”前面标题和作者刚听老师讲过,自然记得,只是不完全敢肯定。读起来就有点吭吭哧哧。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举字不认识,凭借着幼儿园学的拼音,他能勉强拼出来,到后面的“望”字,拼音太长,虫二春没学过,当然不认识。于是在这里卡壳啦。
“怎么了?”
“不会。”
“上面不是有拼音吗?不是叫你们预习了吗?乱弹琴!”
“不知道怎么拼。”虫二春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同学们告诉他怎么拼?”
“乌盎望!”大家一齐高声答道。
“坐下吧。”张老师算是高抬贵手,放过他了,但满脸阴沉,特别的不好看。同学们都噤若寒蝉。虫二春倒不如何害怕,因为基本不在老师的视线之内。刚才提问能找到虫二春,纯粹是概率很低的偶然事件。他闭上眼睛,潜心潜意的听老师讲课。实在看不见嘛,不如闭上眼睛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万事都有例外。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蹓到后排来了。看到闭着眼睛的他。啪地一声,戒尺狠狠地敲在虫二春的课桌上,把他吓得一蹦三尺高,魂都散了!
“虫二春,既然不听讲,那就请你出去!”
“老师,我在认真听啊!”
“还狡辩!”张老师怒不可遏:“滚!滚出去!”
捻出来的虫二春,首先站在讲台一边的门前,惊喜的发现,这里不但能继续听到老师的讲解,还可以看清黑板呢!这不是因祸得福?然而张老师早已对他厌恶之极,很不客气的关上了教室门。
有一天回家,恰巧碰到两个身穿制服,配带胸徽、一脸威严的叔叔:“我们是银行的,虫大春在不在?”
“两年前就扔下我跑了!您们有他的消息?”
“不就是联系不上才找上门的吗!你的其他亲人呢?”
“没有,这个家现在就我一个人。”
看到又瘦又小的虫二春,叔叔突然有片刻的迟疑,贴封条的手怔住了。他用征寻的目光看向同事,同事也愣在那里未发一言。
怔了好一会,两位叔叔叹口气,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学校期中考试,大家都惊讶:“虫二春居然不是三十三班的最后一名!而且,除了语文,其它科目都及格了,数学还上了八十分。”
数学老师赵婷婷把试卷往班主任办公桌上一拍:“我好像听你说:虫二春是傻子?”
“对!怎么了?”张老师没听懂她的意思:“我们小区的情况,我能不知道?”
“我就问你:既然是傻孑,数学考试能打八十分?而且还是半路加进来的学生?”
怎么可能八十分,你看错了吧?张老师根本就不信,拿着这张卷子反复反复的看,连名字都检查了好几遍,居然没发现一个漏洞。
“会不会是有考生把名字写错了?”
赵老师摇头:“如果名字写错的话,至少有两张虫二春才对。事实证明只有一张,而且其它同学的考卷名字都在!”
“那就是他作弊啦!”班主任掷地有声:“他在那个角落里老师们都不会注意,对他来说很安全!”
也对。“那就这样,”赵老师说:“我建议把他安排到前排来,这样的话他能好好听讲,我们也能全方位监督他?”
张老师不同意:“没这个必要吧?安排他到前面来纯粹是浪费资源!”
“如果他没有作弊呢?我们岂不是误人子弟!”
“赵老师,你也太意想天开啦!他一个低能儿,成绩考得比我儿子都好,你说可能吗?”
“可事实摆在这里!”赵婷婷依然不让。
旁边一个老师说:“这还不容易?把他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重新做一遍,不就很清楚了吗?”
两个人一听都赞同。张老师冷嘲热讽:“事实会打碎你的所有解设的!劝你还是认清现实,别抱什么希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