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悲欢都已如彩蝶般飞散,岁月不再复返,无论我曾经怎样固执地,等待过你,也只能给你留下一本薄薄的,薄薄的诗集。————席慕容
她看不见眼前的世界,眼睛被蒙住,耳边是顾柏雷沉重的喘气声,他的舌尖仿佛是一团烈火,在她****的肌肤上燃烧出一朵一朵刻骨铭心的祥云。
“安落,你的身体是喜欢我的。”顾柏雷的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舌尖顺着小肚子一路而下,刺激得安落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身体退到无路可退,身后是冰冷的丝被,身前是顾柏雷滚烫的身体。
这些年,在这方面她一直没有经验。虽然有同性朋友津津乐道此事,不过没有经历的东西总是有恐慌感的,尤其对象是顾柏雷时,这种恐慌感就更加明显。
“安落,放松。”顾柏雷吻遍她全身,欲火焚身,有些痛苦地低吟着。她太紧张,身体僵硬如石,这样下去会伤害到她,而此时,让他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要走下去了,即使是错误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有人试图强暴你,你能放松的下来?”她放开顾柏雷鲜血淋漓的唇,呼吸新鲜的空气,冰冷地讽刺着。
“当初你签那份合约时就应该想到了今天。安落,你是聪明的女人,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你比谁都清楚。”顾柏雷抬起头来,满眼的欲望,声音却异常的冷硬,他的自制力一向过人。
没错,她早有心理预期,知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她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她不过是在妄想。安落苦苦低笑,每个女人都会幻想,幻想幸福的生活,体贴的情人,完美的性爱。她不过是羞耻,羞耻她在黑夜里贱卖自己的身体,贱卖自己的尊严。
她怕有一天她曾经所有奈以生存的骄傲都不在,整个人卑微到尘埃里去,那样的活着比死更难受。
她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他炽热的身体,感觉到他猛然一颤,轻轻地吐出恶毒的话语:“顾柏雷,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可是这一辈子我都会恨你入骨,永不原谅。”
顾柏雷的身子在黑暗里陡然一僵,不顾一切地吻住她冰冷的唇,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吞下吞下她尖锐急促的痛呼声。
痛,她痛得全身收缩,痛得身体直起来。鲜血顺着身体流下来,她张口咬住顾柏雷的肩膀,死死不放,逼回涌出来的泪,顾柏雷,如果我痛三分,必教你痛十分。
永不原谅,永不原谅,顾柏雷吃痛,低低地苦笑,凶狠地进入她的身体,安落,我早已活在你为我建造的地狱里,永世不得翻身,我希望你恨我,那样就会把我时刻记在心上。
“安落,安落...”
永无止境的刺痛,永无止境的快感,她偏头过去,重重地喘息,感觉要死在这场原始的纠缠中。
顾柏雷如同永不知疲倦的凶兽,贪婪地进攻着她的身体。她不住地收缩这身体,想将体内的庞然大物挤出去,却换来他陡然的僵硬。
“安落——”顾柏雷失声叫出来,呼吸更加粗重,发出一丝呻吟。
他不住地喊着她的名字,不停地进入。
欢愉席卷而来带着凶物进入的刺痛。汗水一点一点地沾湿秀发,她不断喘气,不断呻吟,泪水流泻在枕头上,慢慢浸透。
女人的恨能开出世上最妖娆的黑暗之花,她在这欲生欲死的欢愉与刺痛中冰冷一笑。顾柏雷,我会让你爱上我,爱到不能自拔,那时,我定然会狠狠刺痛你那颗骄傲,自负,高高在上的心,让你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愿意拿我的身体,我的感情,我的一生来赌。
“安落,安落......”他在耳边柔软地喊着她的名字,欣喜而绝望,用尽全身力气与她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满室都是靡迷的香气,惑人心智。
第二日醒来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安落面无表情地裹住身子,忍住酸痛,坐在浴室里,冲洗着一身的狼藉。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而陌生,眉眼间有些无法消除的淡漠。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微微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换上衣服,遮住一身的吻痕,她下楼走进花圃。阳光很好,安落仰头让阳光照亮她满身的阴霾,微微一笑,让心沉静,再沉静。
如果这是生活给予她的磨难,她会平和对待,只是亏欠她的,她必十倍还之。她闭上眼睛,扯唇一笑,让笑容带走眼角的一丝恨意。
顾氏企业大楼内,低迷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大楼。从一楼的大厅到43楼的会议室,MSN上所有人在极短的时间收到暗号:天阴,注意防雨。
上头那位关在办公室一整天了,所有会议行程全部取消,也许暴风雨即将来临。大楼内所有员工开始对手表,等待救赎的下班号角。
大门紧闭的办公室内,顾柏雷提起电话,拨通家里的号码后,才想起来,这一天他已打了N个电话,询问安落的情况。
刘嫂也重复了无数遍安落的情况。
她早上起床后,就一直坐在花圃的小亭子里看书,中午吃了海带排骨汤和土豆丝,然后睡在书房的软座沙发上,下午起来去海边画画。
安落,安落。只要想到她,心就忍不住地收缩,他握着手中的话筒,如同傻子一般呆坐着。
昨夜,那样靡迷混乱的一夜,他在早上清醒过来时,看到怀里蜷缩成一团,睡梦里都皱着眉尖的席安落,再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红狼藉的印迹时,那时懊恼得恨不能杀了自己。
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他不敢看她,不敢等席安落睁开眼睛,颤抖地吻了吻她苍白的唇,然后落荒而逃。
整整一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推掉了所有的事情,烦躁不安。
点上烟,然后想起昨晚她闻到烟味就咳嗽,立马条件反射地掐断。喝掉早已冷掉的咖啡,他将中午一口没有动的午餐丢进垃圾桶,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却不停地想着,安落现在在海边画画,有没有多穿衣服,海风吹多了总归不好的,她身体一向就不好。
还有昨晚她哭了,心微微刺痛,顾柏雷狠狠地握住手中的笔,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当年,即使是被送去芬兰,她都没有哭。
只怕她已恨他入骨了吧。这样无望的爱情。顾柏雷苦涩地笑笑,目光透出一丝冷酷。他的爱本就自私,他不可能像顾飞扬那样一味逼迫,等安落臣服;也不可能像连城,苦苦等着安落的回心转意,他要的女人,他会替她做好决定,让她跟上他的步伐,无论前方是荆棘遍布还是沼泽深渊,他都会拉着席安落一起走下去。
顾柏雷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时间如同凌迟的刀,慢慢割着他不安,忐忑,微苦却又喜悦的心。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他想知道她上午看了什么书,他想知道她下午
画了什么画,他想知道她的一切,痛苦,快乐,恐惧与期望。他想,融入席安落的人生。
车子开得极快,半个小时就到了海边,远远地,他就看见坐在沙滩上的安落。
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浅灰色流苏长裙,海风拂过她齐肩的发梢,背影如画,一点一点渗进他的心里。
她永远只需要静静坐在那里,便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
顾柏雷急切而又不安地靠近着,看着她微微低头,抱着膝盖发呆,露出脖子那一片柔和光洁的肌肤。他的心微微一跳,想起昨夜的销魂,眸光都有些暗了。
画板被她随意搁在沙子上,画到一般的......
顾柏雷的目光陡然凝住,一种突如其来的刺痛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冲上前,拿起画板上的画。
“席安落——”他急呼,拿着画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安落被他惊住,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平静,陌生如斯。
他到嘴的话语全部失音,心口一痛,那一眼如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冷漠陌生,生生刺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安落看着他,目光才有了一丝神韵,恢复往常的冷漠,轻轻一笑:“顾先生回来了。”
顾柏雷目光一悲,上前,紧紧抱住她,悲苦地说:“安落,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恨吧。”
“无爱则无恨,我不恨。”安落任他抱着,淡淡地说,“把我的画还给我。”
画?顾柏雷拿画的手微微一顿,,将所有的伤按下,轻柔地问:“你画的是什么,安落。”
“以后我去的地方,也是你去的地方。”安落勾唇一笑,看着他,低低地吐气,“你害怕吗?”
她伸手拿回自己的画,压抑的颜色,朦胧的线条,灰蒙的天,无望的嘶吼,苍白的面孔,她画的从来就不是天堂所在的地方。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顾柏雷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如重峦叠嶂,“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他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向别墅,步伐坚定,透着一丝沧桑。安落,没有你的地方都是地狱,如今,我很欢喜我在天堂,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到沧海桑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