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只是活在过去的一个普通人,甚至可能只是活在那个任务世界的一个普通人,与原本的她毫无干系,她又何必为了毫无关系的人久久伤神?
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做,例如报个仇。
回到暗影谷,秦婴臣依旧还是那个面上笑呵呵心里琢磨怎么弄死仇人的秦婴臣。
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秦婴臣偶然才想起那个爱吃糖葫芦的奶娃娃。
若任务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安安实际上比她还要大上三岁。
可惜,她都不晓得小安安是否还活着。
一夜无梦到清晨,秦婴臣坐在床边想了许久,吃过早饭后便带着小九出门。
来到京都城,秦婴臣带着小九买下了那个熟悉的院子,两个人采买了许多东西,直到傍晚才收拾妥当,两天后,小九背上书娄再次进入那个熟悉的私塾。
这一切都很熟悉,只是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趁着小九去私塾上课,秦婴臣踏入了许久不曾踏入的望月楼,老鸨娘一见秦婴臣,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
“呦,秦姑娘来了,昨儿欢哥儿还和我问您呢,想不到您今日就来了,欢哥儿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特别高兴!”
老鸨娘叽叽喳喳的在秦婴臣耳边说个不停,秦婴臣扶额,随即扔给老鸨娘一锭银子,老鸨娘一见银子立刻喜笑颜开的告辞离开。
轻车熟路的上楼往里走,推开那扇熟悉的门,秦婴臣一抬眼便看见了坐在窗前塌上出神的欢哥儿。
“我说了,别来烦我了。”
欢哥儿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不耐烦的开口,秦婴臣闻言微微皱眉,顺手将门从身后关上。
“欢哥儿这是怎么了,谁有惹你不高兴了?”
“秦秦!”
欢哥儿一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立刻回头,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
“你是来看我的吗?”
欢哥儿激动的几步走到秦婴臣面前,伸手想要抱住她却还是生生忍住,一双手揪紧了自己的衣袖。
她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染指的人。
“怎么?我进了你的房不是来看你难道是来打尖的?”
秦婴臣似笑非笑,却怎么都无法忽略欢哥儿脸上的激动与欢喜。
她知道欢哥儿心悦于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他从始至终的明白。
“莫说打尖,我到希望秦秦来我这儿其实是住店的。”
欢哥儿红着脸垂下头,可是下一秒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看向走向窗边的秦婴臣。
“楼主,李飞燕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门路搭上了湘宿派掌门梁凉,这几日她频繁出入湘宿派,好像在密谋些什么!”
“奥?启城派素来和湘宿派不怎么和睦,她竟然还能搭上梁凉?”
请应承微微眯眼,思索着这其中的可能性。
说是启城派搭上了湘宿派,她倒是更愿意相信是梁凉暗中放线将李飞燕勾去了湘宿。
湘宿派与启城派是相邻的两个门派,距离不近但也不远,而且梁凉老早就有吃掉启城派的打算……难道她开始动手了?
看来找个时间她得会会梁凉了。
“她们密谋什么倒是不要紧,左右也和咱们关系不大,损不到咱们的利益,等过会儿我去千机楼走一趟就晓得了。”
秦婴臣端起软塌小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欢哥儿看见立刻红了脸,
那茶盏是他刚刚喝过的呢!
“对了,还有一事,近日我听贵女们说锦衣卫那边似乎在找您。”
“锦衣卫?找我?”
秦婴臣皱眉,她与锦衣卫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日跟着细作去了山脚下的客栈,与那宁安公公说了会儿话,其余的……她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可是思来想去许久却怎么都想不出,明面上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每天不是在暗影谷就是在回暗影谷的路上,暗地里做的锦衣卫也不可能查到她身上。
所以锦衣卫找她到底是为了啥?
秦婴臣一时之间毫无头绪,欢哥儿拢着衣袍坐在秦婴臣对面,望着沉思的秦婴臣心中欢喜却苦涩。
他喜欢秦婴臣,甚至把喜欢都摆在了脸上,她看见却从不接受他的喜欢。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不配站在她身边,但是抑制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按理说他在这声色场里阅人无数,什么样呃男男女女没见过?可惜,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眼前的人。
不论王公贵族还是江湖大侠,在他心里,唯有一个秦婴臣与众不同。
讲真的,他甚至羡慕她的异人徒弟,羡慕那个被她救下的少年,因为他们都可以时刻陪她身边,与她待在一处。
“找就找吧,左右不论好坏都那个样子。”
秦婴臣不咸不淡的说着,随即抬头看向小桌另一旁的欢哥儿。
“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呆在望月楼,想过日后么?”
“日后?”
欢哥儿听见秦婴臣的话忍不住微微怔愣。
日后?说真的,他还真没想过除了这望月楼他还能去哪儿还能做什么。
“细数下来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功劳苦劳我都记在心中,不论你想游山玩水归隐山林还是想找一处安稳过日子我都能满足你。”
秦婴臣再次品了一口清茶,欢哥儿呆愣愣的望着秦婴臣,想了许久才缓缓回神。
“若我想一直为您做事待在您身边呢?”
欢哥儿的声音不自觉放轻,秦婴臣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
“自然可以,不过我们欢哥儿这般好颜色,京都成立想要嫁给你的姑娘可不在少数,欢哥儿不想从中挑挑选选找一人成婚生子安乐一生?”
是啊,别说这京都城,就是这天下间想嫁给他的姑娘又何止少数?可是这些姑娘中唯独没有一个秦婴臣!
“日后再说吧,姻缘啊,还是要随缘的好。”
欢哥儿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秦婴臣脸上掠过,秦婴臣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