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孜也很好奇这个济元拓是何人,,还是男扮老婆婆,莫非有什么隐情,才如此丑化自己的,小说是跳着看的,她没注意过此号人物,但是: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有危险!”
赵亦孜警惕地感受到周围的震动,她能感受到,济婆婆和柳二宏自然也注意到了。
“轰~”
突然一阵抖动,几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觉脚下破出一张漩涡大口,三人本能地飞逃出去,再慢一秒他们可能便被这锋利怪异的大口吞噬下去。
但是那个大口并非在地面漩涡着,而且追着他们冲向半空,转头一看,才发现它满身都是腿。
“是沙丘毒蚣王,本婆婆的冰蚕也只能压制它一会儿了。”
果然济婆婆落于地面催动出一条比毒蚣矮小十倍的冰蚕,冲撞上去,毒蚣嘴上往身后开始结冰。
可是没过两秒就破了,冰蚕被一口吞入腹中,济婆婆被反噬差点没吐血,那毒蚣只游动一下便冲向她而去。
赵亦孜持枪一跃而起,打出云拳术,砸晕毒蚣,在一跃而出,风过镜术直划开沙丘毒蚣的长躯,如风劈开一条裂缝,又踏云藤术迅速飞射而出,毒液喷洒不入法力罡,好歹没被腐蚀了去。
所有人皆突然放下心中的石头,刚才那一阵仗太风险了,柳二宏背着孟诣凡,险些被一起吞了。
此时赵亦孜飞身过来,紧张奋战后的激动感和疲惫感让她依旧感觉全身血液在颤抖。
终于到了天堑藤下,一枪划开一个坟地,到了最悲伤的时刻,她抱着孟诣凡准备放入土中时,突然眼圈就红了。
“师叔,你一定要活过来。”
她不舍得将孟诣凡独自留在这里,她始终无法接受孟诣凡僵硬的身体,他当年被九条龙吸干真元都没入土,而今,区区一个程午和血铃铛就让他独留泥壤之中,她怎么也不舍得埋土。
“不行,师叔向来爱干净,这泥土会沾染脏了他的衣服的。”
赵亦孜努力从乾坤袋取出一堆檀木,当年在川熏派半夜砍的。
“这是我半夜砍来的檀木香,如今便当陪着师叔吧。”
她迅速施展云合术将木头拼成一个檀木棺材,再将孟诣凡放进去,伸手抹了抹孟诣凡的棺材外表,始终舍不得入葬。
“一紫丫头,他会醒过来的,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们再设个结界,不会让别人来打扰他的。”
柳二宏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伤心的情绪,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昨晚她说她是贲栎螣和橙玉的徒弟,也就是云雾和熏香的修炼,这些檀木对熏香修炼之人来说,是及其珍贵的宝物,如同上万块中等灵石一般,她却宁愿用来给孟诣凡打造一口棺材。
只因他喜欢干净,她好像什么都懂他,可若换作是他柳二宏,她会这样吗?他不敢想。
赵亦孜听到他的提醒,才恋恋不舍地任他埋了孟逸凡的棺,还在沉浸于众多复杂情绪时,眼前的天堑藤突然一卷,密密麻麻的藤蔓如同洪水卷来,将她与柳二宏都困了起来,然而转身挣扎中,他们猛然发现一个灰色粗布的人影,一时愤怒和惊诧袭上心头:
“济婆婆!你干什么!”
济婆婆一身破旧蓬乱的外貌,却眸光阴狠腹黑,她在偷偷吸收天堑藤上的灵气,同时反过来控制天堑藤,嘴里还振振有理:
“天堑藤一开,必须要魂灵祭奠,哼,一命抵一命,五公主,你的身体必定是希娃的了!”
柳二宏瞬间有些惊悚而愤怒地转头看赵亦孜:“一紫丫头!她此话为何意?你的身体怎么了?”
天堑藤的藤苗已经开始在他们身上吸取神魂,他与赵亦孜一样痛苦不堪,如同又无数蚂蚁在啃食自己的神魂一样。
希娃慢慢占了身体,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二宏哥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可惜你必须为五公主和孟逸凡祭神魂了,但我还是想让你永远记住,我是希娃,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柳二宏强忍着疼痛,震惊道:“什么?你是希娃!你们竟敢夺舍霸占一紫丫头的身体!一紫丫头,你坚持住!千万不要让她们得逞!”
赵亦孜浑浑噩噩之中就在想:“如果我死,能让他醒过来,我大概也是愿意的吧。”
济婆婆和希娃嘴角得意一笑:“你这样想最好,你放心,我希娃会替你好好爱他的。”
希娃这辈子就是想好好弥补前世美人爱的遗憾,她想曾经那个欺负和嘲笑自己的女生,私底下不知谈了多少个男朋友,还跟她暗恋的男生搞暧昧,如今重来一次,她绝对不能活得比她差。
反正这个身体留个赵亦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个恶毒女配都积怨成书灵了,这一世居然在擅改剧情,救一个炮灰孟逸凡,好好的男主大腿不抱,好好的大魔头辰艋也不追,不作恶不向上,她用这身体有何用?
“只要你把身体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就是你让我不作恶,我可以答应你,而且我还会好好修炼,成为一方霸主的!”
希娃十分有信心地说,语气中带着对赵亦孜不思进取的讽刺,济婆婆眸中自是骄傲和得意:
“就是,五公主你若想争皇位,我的希娃也会帮你实现,我会一直帮助她,甚至一统七国,带她出去,到时候再闯出一片天地来,有你这个匹配极佳的身体,希娃定是最优秀最有资质的天选之子!”
柳二宏咬牙切齿,万分焦急地反驳起来:“你们休想得逞!一紫丫头,你坚持住,千万不要让她们得逞啊!我更快便来救你!”
他说完调动法力,要换前世,他何至于如此吃力挣脱出去,可现在他挣脱不了,真真心急如焚,痛不欲生。
赵亦孜突然挣了挣,抢占身体:“可是,既然有得选在人间再相遇,我为何要你来替?”
济婆婆都被那淡然的目光射得有些下意识地恐惧了一下,希娃更是被撞得有些神魂不稳,得亏济婆婆及时固定住她的神魂,让天堑藤继续吸收赵亦孜的神魂,济婆婆冷笑:
“你以为你做得了主吗?今日你就是不让出身体也得让!”
就连希娃都坚持说:“我来了,你便应该死了消失了才对!”
她们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把这个身体俨然当成了自己的了,夺舍夺得这么丧尸病狂,自私自利。
然而她们高兴得太早了,周围刮过一阵风,看似微凉平常,却足以激起天堑藤的灵力反噬,济婆婆笑容瞬间一僵,慌乱道:
“你做了什么?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可以驱动天堑藤!”
她苍老的脸颊狰狞更显苍老,瞳孔放大如鬼,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堑藤居然会反噬,吸收她的真元和神魂。
“比起我,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太监魂,和一个夺舍多年的孤魂,更能诱惑起天堑藤的胃口,济公公!赵亦希!你们也尝尝这被抽魂吞噬的惨痛感!风之语云之悟!”
赵亦孜在千钧一发之间,想起了练气期度雷劫时的孟逸凡和自己来,用风之语云之悟与风云沟通,请风云相助,正好此时的天堑藤高耸入云,风过轻抚过天堑藤的叶,安抚着天堑藤的暴怒,云雾缭绕助长天堑藤的反抗。
济婆婆的真元迅速被吸干过去,柳二宏被放开出去,却早已昏厥过去,而济婆婆周身迅速被围绕无数绿藤,勒紧甚至直穿入头顶胸口,济婆婆只觉得一阵又一阵刺痛,身体颤抖着惨叫起来:
“啊!啊!啊!”
体内的筋脉被绿藤穿入,如同蛔虫一般迅速吸收走所有的真气,她脑海中隐约回荡起那个曾与王祁湘孟逸凡说起的八藤阵之事,那位法师心魔未解之时,八藤穿体贯通所有经脉,那时的感受定和现在一样痛苦绝望。
希娃也失去了固魂咒,一时惊慌失措,竟被活活吸出了赵亦孜的体外,在彻底被吸入粗大的绿藤之干中时,赵亦孜身上一松,希娃下意识去抓,想着就算抓不到身体回来,那也要将赵亦孜的神魂抓出来一起陪葬,却抓了个空,天堑藤迅速将她吸收入枝干,如同水和养分一般。
当一切恢复平静,赵亦孜瘫倒在地上,只觉得一阵裂骨的刺痛传来,终于晕眩几下陷入黑暗之中,再次醒来时,她早已看不到那天堑藤,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实在简陋贫穷,不过打扫干净被子柔软干净,她爬起来,看到桌面上的一个折子。
打开折子,竟看到一个场景,那场景像是在牢里,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那女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入牢会有怎样的悲剧,可想而知。
“岳郎,救我,求你快来救救我!”
狱卒很不屑耻笑起来:“岳侍郎不会来救你的,今日正是他娶顾阁老大人转手小妾赵雪儿为妻之日,这是岳侍郎给你的休书。”
狱卒取出一封休书来,照着念道:
“赵亦希无才无德,水性杨花,屡次谋财害死前夫,不知廉耻,而今还用不义之财来诬陷本侍郎贪污受贿,实为蛇蝎毒妇,本侍郎特意送上一封休书,从此彼此陌路永不相见。”
那个女罪犯痛不欲生,又有一个老的罪犯被推进来,身上体无完肤,看样子并不比她好多少,踉跄几下便哭着喊道:
“希娃!是为娘的害了你啊!本不该得罪顾云郎的!是娘错在先,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我一己来承担罪过!”
赵亦孜差点没吓抖掉折子,希娃和济婆婆!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画面,难道是她们生前的遭遇?
希娃的身体就是在牢中被折磨斩首死的吗?
可折子被她这么一抖,画面消失殆尽,留下的全是文字,赵亦孜才发现这是关于希娃和济婆婆的大概记载。
芸盛国顾家村,十七岁的顾云郎父母双亡,太爷病重,弟弟只有七岁,妹妹只有五岁,顾云郎本是个书生,却因变故不得不放弃读书,屈尊成了赵亦希家的上门女婿。
济婆婆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愿女儿出嫁,所以趁机说媒让顾云郎上门,还答应将他的太爷治好,并替他扶养弟妹。
然而顾云郎是个书生,五谷不分,对下地什么的实在不在行,出去行商也总赚不到什么钱,济婆婆和赵亦希气恼,天天骂他是个榆木脑袋,书呆子,不让他继续读书,还将他当牛做马去干活,最后趁他不在家弄死了他的弟妹,气死他爷爷。
后来赵亦希碰上了更好的人家,便设计他和表妹睡在一起,以此将他践踏休出家门。
好在他有主角光环,意外遇上尚书的女儿,以好皮囊被看中,尚书对女儿宠爱得紧,又看他又几分学识,决定再培养他几年,科举考试去,从此娶尚书女儿,一步步高升成内阁阁老。
却四处派人追杀济婆婆和赵亦希,将她们倒卖当多个变态的妾奴,最后让赵亦希被最深爱的人给利用入狱。
赵亦孜吓得折子都掉了,那折子一掉,竟自己烧了起来,赵亦孜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欺辱不堪的牢狱女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赵亦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将我与济婆婆推入这悲惨的地方来!这些遭遇本该是你的!哈哈哈,不过没关系,一切从头开始,我遭受的,你也要遭受一遍!”
那滔天恨意吓得赵亦孜脑子一片空白,那个画面消失在脑中。
她立马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天堑藤复活孟诣凡的环节,希娃和济婆婆是两个祭魂,所以要先经历一遍,再让她来重生穿越一遍。
所以现在她在希娃的家中,不知道有没有与顾云郎成亲,没有的话她一定要阻止!
“好啊!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竟敢背着我偷干坏事!”
一道骂声传来,赵亦孜心中咯噔一下:“是济婆婆!不好!”
她匆忙冲到骂声的位置,是厨房,一个穿着较好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指着前面的两个破旧衣服小孩骂: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赵家偷吃!果然顾家没个不黑心的东西!”
那两个小孩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泪眼汪汪,大的却还要护着小的:
“求求你不要打我和妹妹,我们再也不敢再偷吃东西了!呜呜……”
那两小孩哭得让人心都快碎了,声音和身体都是颤抖的,可济婆婆偏偏不是那种有多余心软给别人的人,直接举起拐杖就打:
“还知道求我!不打你们谁知道你们下次敢不敢了!你们顾家果真一个个白眼狼,你们那不中用的哥哥刚出去,你们两个小的就开始在这里面偷吃,果真是同一窝出来的鼠辈!看我不打死你们!”
济婆婆的用语极其恶毒难听,两个孩子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被打也不敢躲,只哇哇大叫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