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岳辞被国主打得再爬不起来,国主持剑一击直取岳辞的头颅,突然被一把剑挡住,来人轻功而入:
“母皇,手下留情!”
娄徜莘眼睛一眯威严地看着面前的人:“三公主,你怎么来了?你回来为何不跟母皇说一声?”
三公主知道她怀疑,只能开口道:“母皇,儿臣是岳辞救回来的,晕倒在现在才醒过来,岳辞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不知他犯了何罪,求母皇开恩,不要杀了他。”
娄徜莘严峻地盯着她:
“鸢苔,他刚才以垄国十一皇子的身份,带垄国的隐兵擅闯皇宫,想趁机占领我襄国,你还要替他求情吗?”
娄鸢苔立马跪下,摇头道:“不是的,他不可能是垄国十一皇子,他是侯安府的大公子岳辞,母皇,你一定是误会了。”
娄徜莘听了此话不由语气更加森冷:
“误会?那鸢苔的意思是他是背后有人指使吗?那背后指使之人会是何人呢?”
娄鸢苔如同棒击一般,却在下一秒,变了一副面孔:
“回母皇大人,是儿臣指使的,儿臣请求母皇立马禅位于我。”
娄徜莘哈哈一笑:“好!三公主,你好大的胆子,孤可跟你说过,此位只传太女,让你们几位公主不要妄想觊觎太女的位置!”
娄鸢苔红着眼睛握拳:“那本公主就直接除了太女,坐上这皇位,母皇,从小到大,你便对太女百般要求百般关心,何时对我那么认真过,我的努力不过是你历练太女的一个垫脚石,就因为她是太女!”
娄徜莘下巴高贵地仰起:“对,就因为她是太女!她的父亲是国后,她便是我要传的人,你不该妄想和她争位!”
娄鸢苔见她要打自己,如同当年做错事时一样,她愤怒得全身发抖:
“那儿臣偏要抢呢,儿臣已经安排我的人将外面的暗卫杀死,母皇,你别逼儿臣!”
她只要高喊一声,那些站在她这边的官员立马带兵冲进来。
娄徜莘退后两步,气得全身失力:“你,你想都不要想,那是你姐姐的东西!”
娄鸢苔高喊一声:“为什么!母皇!你对我父亲就从未爱过吗?他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他母族,还要将他打入冷宫,在他染上恶疾时,你看都不去看他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无情!”
她满脑子都是身影萧条颓废不堪的男人,那无奈的神情那痴情的目光,可偏偏错付了娄徜莘这冰冷的人。
“没有为什么,孤是国主,传位太女是开朝以来定下的规矩,谁都不可以打破,且你父亲母族贪污受贿,你父亲还试图包庇求情,孤罚他理所应当,便是你今日犯了谋权篡位之罪,孤亦要打死你。”
娄徜莘手中一动,剑竟变成牛皮腰带,狠狠地抽向娄鸢苔,娄鸢苔抬手去挡,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啊!娄徜莘!这是你逼我的!来人!”
外面闯进来一群兵卫,娄鸢苔捂着伤:“今日你必须禅位于本公主!否则我立马让弓箭手射死你!”
娄徜莘冷冷扫一眼那边的弓箭手,以及里面与暗卫缠斗的士兵,士兵剑上有毒,暗卫受伤便倒。
然而娄徜莘却冷眼看她:“孤说过,你不可以妄想太女的位置!你不能像你父亲一样执迷不悟了。”
娄鸢苔咆哮一声:“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你从未相信过父亲,也从未相信过我!那便别怪我狠心了,放箭!”
话音刚落,那些弓箭手把弓拉满,却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一抖,被身后的不知名螣条穿入后心,甩落下台。
“啊!”
娄鸢苔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顿时脸色黑沉,绝望如死灰:
“不可能,那是什么?为何我明明知晓你的暗卫,却没见过那些东西!你果然一直防着我!哈哈哈……”
娄徜莘持皮鞭抽打向她,她笑容停止,摔倒在地,娄徜莘又狠心抽打上去:
“孤说过,谁敢跟太女争,孤就打死谁!三公主,你可知罪!”
娄鸢苔咬牙坚持,嘴硬道:“鸢苔不知,鸢苔只为父亲爱错了人而心痛!啊!”
再一鞭抽打下来,她依旧不认罪,娄徜莘没再给她出口骂几次女魔头,抽打照常不误,皮鞭上满是血痕,甚至凝聚成血珠。
然后背后的人偷偷动了,一剑如破竹般只刺向娄徜莘的后背,娄徜莘感觉背后一凉,条件反射地偏了一下身子,还是被刺中肩胛。
她手中的皮带恢复成剑:“你还没死!哼!倒是该给你们赐婚才是!”
她持剑迅速击向岳辞,岳辞全力抵抗才没有惊无险地躲开。
可娄徜莘像是没多大痛觉一般,攻击越发强悍狠辣,她可以狠心打死自己的皇女,对岳辞更是无情狠厉。
“母皇,等等!”
就在岳辞真要被杀死时,太女童清离闯了进来,焦急疑惑地挡住娄徜莘的致命一击,而且是用身体。
幸亏娄徜莘收得快,不然她也要死在这里,娄徜莘面色更加不悦。
“太女!你怎么也回来了?”
娄鸢苔咬着一口气,爬起身却突然给童清离一掌,童清离不防,还好被娄徜莘接过,娄鸢苔拉着岳辞飞出殿外去。
“清离!”
娄徜莘咬牙切齿,瞪着两人飞离的身影:
“三公主里通外国,勾结垄国十一皇子谋权篡位,快去捉拿三公主,侯安王与垄国十一皇子归案!”
旁人迅速去捉人,童清离恢复过来,抓着娄徜莘就问:
“母皇,这是怎么回事?三妹和岳辞怎么会是谋权篡位之人?”
就算三公主是,那岳辞一定是被她骗了,童清离想起前后三公主的反应,她先将私兵引出,可能故意兵败,引去五公主,而后称垄国有兵围城,将岳辞带回,又嫁祸给孟诣凡,果然是心思缜密啊!
“哼!她和那祝元一样,都学了坏心眼,竟敢干出谋反的大罪来!”
童清离扶着她,她虽受了伤,却不致命,童清离心中大抵还是担心岳辞的多,他是无辜的,他不能被杀死,可她现在做不了什么,连说情都不行。
邻城外孟诣凡等人破阵而出,几乎同归于尽地杀向程午,惨败,晕过去四公主和七月两个,孟诣凡和赵亦孜,柳二宏苦苦支撑几次,也纷纷被砸晕,那血铃铛又要开始祭血收魂。
孟诣凡如同炸弹一般使出碧天剑,用了全身的真气击毙程午,却惨烈地遍体鳞伤。
“孟诣凡。”
赵亦孜爬过去,扶起他时,整个人都慌乱了,抓哪都是血,看着止不住的血,她几乎崩溃掉。
“孜儿,对不起,我只有一人,赶来救你,但我做到了,好好活着,离开这里。”
孟诣凡几乎用尽所剩的血力在说话,他经历过太多次绝地生死,对死已经没有什么恐惧的,只是这次,多了些期待,期待她活下去。
“不,孟诣凡,你不能死,我要带你一起出去,带你去见我师父。”
赵亦孜看着红红的血,想的却是那红红的喜袍,她迅速逼着自己使出风之蜜术和万草纲术治疗起来。
“孟诣凡,你再坚持坚持,我用风之蜜术和万草纲术将你抢救回来,蝰蛇毒蚀骨,我都能救活过来,我一定能救下你,况且我们还有柳二宏,他醒了一定能帮我救你,你千万不要放弃。”
她不能当傻白甜,不能遇事慌乱,哪怕她已经探查出孟诣凡五脏六腑尽损,筋脉破裂,他是被血灵铛吸了半柱香,又被魔阵打了不下一百下的。
可她不能放弃,当年他被九条龙几乎吸干了真元,都还能活着,这次他只要咬咬牙,还是能坚持的。
“孜儿,这时候好想再吃一颗你送的安眠丸,是你让我这千年来睡得十分安稳。”
赵亦孜身上屁丸都没有,还死瞪着他道:
“你不能睡,孟诣凡,我虽然没有止痛药丸,但是你忍着,活下来,我将两岸猿猴啼不住下一句告诉你。”
孟诣凡虚弱地笑了,原来千里江陵一日还,下一句是两岸猿猴蹄不住:
“是挺吵闹,挺可爱的,若我还活着,定与你喜袍加身,共游江陵一日,让那猿猴皆为你我祝贺恭喜,还有你祖太太爷,给我们喝杯喜酒。”
他的体内一点没有好转的意思,赵亦孜却几乎抽干了真气,赵亦孜点头:
“好,我愿意,你活着做我夫君,我可以为了你留下来。”
若为了他,她可以不回现代去。
孟诣凡摇头:“你必须出去,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说着晕了过去,赵亦孜急了,又抽出真气修复受损经脉,然而她的真气真是太微弱了。
“一紫丫头。”
柳二宏艰难地醒过来,赵亦孜手中动作未停,看着他道:
“柳二宏,你快去帮我将太女姐姐房间的阔仙轮取来,我真气不足了,快去。”
柳二宏却爬起来,使出真气帮忙救孟诣凡,道:“我来救,你快去。”
赵亦孜感受到他真气中的治愈能力,好像确实有筋脉在慢慢愈合,比她现在的坚持好上一些,便收回真气:
“那你千万不要放弃他,算我欠你一次大大的人情,好不好?”
柳二宏本来想问这真是孟诣凡吗?可她这么求他了,他只好点头:
“好,你快去吧,我会尽量治疗他的。”
赵亦孜听后立马赶去城内,柳二宏边治边问:
“你真的是孟诣凡吗?那与一紫定亲的垄国五皇子又是何人?无论如何,你放心,我不会让一紫丫头受骗和受伤害的。”
孟诣凡昏迷之中,没有答复,但是柳二宏知道他的身体受损严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衰败去,他苦笑一声:
“也就只有那傻丫头才会认为你还有救,五脏六腑和筋脉都已经严重受损,就是我有救命丹也未必有用。”
除非是他的那一颗未完成的药,可惜那颗药丹被他自己吃了,重生了一次,他现在什么丹药都拿不出来。
而此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后面打晕了他,简直趁人之危,恬不知耻啊!
“清离姐姐!”
赵亦孜走进屋时,早已不见童清离的影子,她一点痕迹不留,连阔仙轮都没有。
“清……”
赵亦孜正说着,突然背后一凉,她转过身,被一团黑雾迅速困住。
“济婆婆!你想干什么!”
济婆婆声音沙哑,手中还举着一个套娃,赵亦孜本能地觉得那套娃有怪!
“哼,干嘛!自是要用你这具身体给我女儿希咋使用了,你不是想救孟诣凡吗?那是我希娃的夫君,本婆婆自会让他活过来,而你,只需要将身体献出来!”
赵亦孜痛苦愤怒地瞪她和手上的套娃,她知道那个希娃的魂魄就在里面:
“献身?那你们把清离姐姐放哪去了?”
赵亦孜其实想知道,之前济婆婆不是想让夸她切糕做得好吃的童清离献身吗?怎么突然让她来了?难不成阔仙轮是给女主童清离的,她抢过来用了几次,天道立马将代价打在她身上?
“哼,那个女人的皮囊倒也不错,是与阔仙轮有些渊缘之人,可是你才是最适合希娃和阔仙轮的人,不,应该说是你这具身体,是本婆婆见过最好用,资质最佳的身体。”
济婆婆眼睛发亮地瞪着她的身体看,那个套娃也似乎露出了一抹贪婪,赵亦孜白她们一眼:
“哦,谢谢你夸赞我的身体,看来你们喜欢一头大黑熊的身体,那山上有很多,你们稍微给点化形草,就能使用了。”
济婆婆一听,顿时一脸的黑沉,忙用混浊的法力探查她的身体:
“你真是一头熊妖?为何你没有妖气?”
赵亦孜冷笑:“我说是熊的身体又没说是熊妖,难道你没发现我力气大得惊人吗?”
济婆婆果真得用很大的劲才能缠住想要挣扎的赵亦孜,济婆婆心一横:
“不管是不是熊妖,这具身体也是对希娃有用的,你少贫嘴,要怪只能怪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现在还害本婆婆少了半个阔仙轮,让那女人带回了皇宫,本婆婆先要了你的身体,再去要回那轮仙轮!”
赵亦孜这下听明白了,童清离这个不靠谱的女主,满心满脑都是男主,男主去哪她跟到哪,丫的,程午一个好大的烂摊子,她说甩就甩下来,还带着赵亦孜的阔仙轮跑路了。
若不是赵亦孜心地还算善良,指不定现在就黑化了!孟诣凡若就这么死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童清离!
“原来轮仙轮真是你偷了一个!”
孟诣凡的阔仙轮真是济婆婆调虎离山给偷的,济婆婆冷笑:
“这本来就是本婆婆的东西,偷的人是你们!”
她身后走进来一个男子,扛着一个脸色苍白,满身是血的男子,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随地一扔。
“济婆婆,你太过分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赵亦孜恶狠狠骂,再看那放下孟诣凡的男人,顿时更加凝重:
“你还控制了七月背叛本公主!”
济婆婆渍渍两下:“不愧是五公主,水性杨花,连姐妹太女的面首都不放过,可惜,这些都不会是你的,本婆婆这便用你的身体给希娃,然后一起娶了这三个男人为夫君侧珺。”
她笑得猖狂诡异,一个阔仙轮出现在她头顶,给她灌下充沛的灵气,赵亦孜被雾气锁住,动弹不得。
那奇怪的冥魂咒开始在撬她的三魂六魄,她感觉自己如同在水中被淹得窒息,一会儿又如同在岩浆里沸腾,一会儿又如入那寒潭冰窟,闪电交加,风卷残云,修罗场里传来的死气,让她痛苦不堪。
如果她的魂离开了这里,会不会飘到那来时的地方?
“希娃,正是现在,进去夺舍,娘助你挤出她!”
济婆婆看准时机,将套娃一举,转动几下,一缕魂魄冲击而去,撞入赵亦孜的体内,赵亦孜的魂魄被荡漾开,如同粽子脱壳,却还带着黏性,她脑子越发地浑浑噩噩,如同祖太太爷的痴呆。
可是隐约之间,她似乎看到那道身影,白衣飘飘,是孟诣凡,不,是贲栎螣,好像又变成了祖父,变成橙玉,她不知道为何要有这样的三根火柴幻影泡沫,只是本能地抓向他们。
“你要去哪里?”
他们好像同时出声,她好似回答:“我要回去,我不属于这里。”
可是那些影子笑了,最后变成散漫不在意:
“你本就属于这里,你要回到哪里去?”
赵亦孜不解,是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他们舍不得她呢?然而那些人突然变了个调,让她瞬间如雷轰鸣:
“你可是我们这的书灵,你忘了吗?”
书灵?我怎会是个书灵?
赵亦孜回神,那济婆婆打开的魂体缝正在愈合封锁,她却被弹了回去,奋不顾身:
“不可能,我难道一直都是这里生的?”
赵亦孜怀疑人生,济婆婆也被那道回魂力反噬得昏厥过去,魂缝瞬间愈合,那加进来的魂魄被撞得扁晕。
“但至少我还是住进了你的身体。”
希娃虚弱地在脑海中想起,赵亦孜摸了摸头,撕碎似地痛,心跳也要炸裂出来,记忆迅速增倍,却与曾经一些片段重叠起来。
还是现代的赵亦孜平淡无奇地生活在药店,平淡无奇地学习成绩好些,朋友却少些,父母感情前面挺好,后面出现分歧,父亲出轨,母亲离婚,她越吃越胖,从对胖的羡慕到被人嫌弃嘲笑孤立。
从干瘦到胖成蹲儿,亲妈天天唠叨责骂,逼她多走动减肥,同学和邻家小孩都时不时捉弄她,泼她脏水,最过分的是将她锁进厕所在网上贴吧编排她与一些变态老头的cp故事。
“不可能,你是希娃,怎么会有我现代时的记忆?而且还发展得这么惨淡,我赵亦孜煤气中毒时,也不过一米五三,105斤,根本没有后期的人嘲胖子,我爸妈也感情和谐,不可能爸爸出轨,与妈妈离婚的,希娃,你才是书灵吧!你用我的身体有何目的?”
赵亦孜很郁闷地为自己辩驳,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只是一个书灵,或许这个幻境的书灵是一个很关键人物,上她身赋予幻境给的梦境记忆,这对幻境而言轻而易举。
“哼,希娃只是我到这个世界的一个身份,我也没有死,煤气中毒被爸妈发现救回来了,不过我用了脱壳术,离开了原来的身体,来到此处,找到你这个好用的身体,我是不会放弃的,至于你是不是书灵,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