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了跟我走。”
希娃瞬间泪如雨下,她还是躲不过啊!
……
“大哥,这便是我给你大嫂买的院子,距离街市不远不近,你们可以在此静心修炼,你们好生先住下。”
顾云宣将顾云郎送到一个没有阁老府华丽,却幻境清静闲散的院子,顾云郎心中感慨,却又问他:“那你住在何处?”
顾云宣笑了笑,指了指五间房的其中一间:“暂住大哥这里了,我去看看云笙他们,大哥你先忙。”
顾云郎与篓玲月对视一眼笑了笑,不介意道:“好,我们一会儿忙完,也过去看看三妹。”
顾云笙生下了那个孩子,抱在怀里逗,手中还拿着刺绣,覃侍郎就在一旁帮忙:
“娘子,对不起,暂时只能让你和孩子在此受苦,为夫一定尽快重新在此世界考举,让你们娘两过上好日子。”
覃侍郎手中握着书卷,抓着孩子的小手,将顾云笙拥入怀里,这时顾云宣来了,他们忙分开,笑着迎过去,顾云宣看了一下侄子:
“小宝可取名字了?”
顾云宣眸中难得柔和,他毕竟是做过皇帝的,覃御史在他面前依旧习惯性地恭敬:“嗯,取名为覃弘。”
顾云宣逗他笑了笑,顾云笙眸中含泪,莫名感动:“二哥。”
顾云笙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乖,好好养身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顾云笙心中酸涩难过,却只捂了捂帕子,抹了几滴泪,顾云宣看着覃御史的手中卷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覃御史收了收手中卷,不敢言语,直到顾云宣轻拍他肩膀:“考举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已为你打听了六月坪临县的科举考试时间地点,你是个贤才,必能很快重振官威,日后好好善待我三妹和孩子。”
覃御史禁不住激动下跪:“皇上!臣一定会好好对妻儿的!”
顾云宣看着平滑的地上,桌子凳子皆为石桌,但是为了不让顾云笙受凉,赵亦孜特意给她们添了软坐垫。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已出幻境,以后我不再是皇上,你就跟三妹一样继续叫我二哥就好。”
顾云宣扶起他,抱了抱他们,交代一句:“别想太多,以后好好过日子。”
然后走出院子去,对顾云郎交代一句:“大哥,这是三本从云盛国取出的心诀,你暂且修炼试试,我刚出幻境,这两个月可能要闭关恢复身体,你们别担心我。”
顾云郎担忧问了几句,见他只说是要闭关,便接过心诀:“好,我等你出来,不会让人来打扰你的。”
顾云宣走进屋中,关上门后,留下一封书信,在空荡荡的房间中打坐。
顾云郎和篓玲月都没想到这是他的最后一面,两个月后,顾云郎疑惑推门而入,哪里还有人,周围都是蜘蛛网:
“二弟!二弟!你在哪里?”
篓玲月走过来,急匆匆拿鸡毛掸子打了几下横在门口和帘子的蜘蛛网,一看屋中空荡荡的,房间紧闭,角落摆着一个箱子,箱子里全是银子。
顾云郎走到桌子旁,捡起那封压在灰尘茶杯下的纸,颤抖着看完书信。
“大哥,我其实并非生魂,只是其中一棵天堑藤,幻境破除,我与其余七棵天堑藤被收归地府,望大哥和大嫂,三妹和妹夫莫要惦念,好好过日子。”
顾云郎嘴唇颤抖起来,想起顾云宣那句,我可能要生了,原来他本就是一棵天堑藤,可是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娘生出来的,怎会是一棵藤?
篓玲月见他难过,抓着他的手忍着难过唤了声夫君,顾云郎百感交集,只能紧紧抱住她,手中捏着纸信,不知所措。
“所以那日被吃的是顾云宣的分身?那他真身在何处?他身上的天堑藤怎么样了?”
柳二宏和岳辞独自追问孟诣凡,孟诣凡垂眸投在假山之上的青松流水上,他把假山小池打造在了屋中,只因她曾经修剪过松树:
“第八棵天堑藤也被地府收走了,他真身就是第八棵天堑藤,只是化了形而已。”
柳二宏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啊!不可能,那他如何拔开你的碧天剑的?”
孟诣凡叹了一口气,举起自己的碧天剑道:
“我曾埋在天堑藤下,得天堑藤的庇护,借剑给他用也是感恩吧。”
柳二宏被解开了一个疑惑,又产生另一个疑惑:
“那顾云郎是何人?他怎么也长得像你?”
孟诣凡自是不能透露他是被压在天堑藤下的东西,只能回一句:
“不知,或许是巧合吧。”
柳二宏和岳辞面面相觑,不相信巧合能这么巧合,然而孟诣凡的下一句让他们又有些信了。
“在幻境中生他和顾云笙的,很像早已仙逝多年的父母。”
那到底是不是他父母,顾云郎是不是他兄弟?
这些话他们没有问,怕孟诣凡被揭往事不高兴,毕竟他父母仙逝了。
......
赵亦孜做了很多噩梦,都是关于顾云宣的,清醒过来时,她面具下面出了一堆冷汗。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出了这么多汗,我让四姑娘来给你擦擦。”
孟诣凡语气关切道,转身准备走出去,赵亦孜抓住他宽大袖袍,想问顾云宣怎么样了,想留住他。
可在他问出一句怎么了,她又无奈地清醒过来,不能告诉他。
“四,四姑娘是何人?”
孟诣凡:……
“就是柳公子身边的那位,你不认识她么?”
赵亦孜噗嗤一笑:“哦,第一次听人这么唤她,挺新鲜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假装没事地放开了他,孟诣凡语气依旧温和:
“那我去叫她过来。”
赵亦孜瞥一眼他手中举的陶瓷半边耳杯子,上面氤氲着热气,杯子本来是黑色,可一遇热水就变白色。
其上画着一河上轻舟,长长的船桨被一个梭衣男子高高举着,其上有三行诗,字迹飘逸俊秀,写的正是早发白帝城。
“孟公子,小老太醒了吗?咦,你这杯子挺好看的,就是这首诗怎么缺了一句轻舟已过万重山?”
四方榴端着鎏金水盆和帕子过来,看到他手中的杯子,不禁停留好奇地说。
孟诣凡一怔,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又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
“你知道这首诗?何人告诉你的?”
四方榴单纯地实话实说道:
“哦,此诗为李白所作的,李白曾因爱国加入永王的幕僚,不想永王却是夺权篡位的,永王被镇压后,他受牵连被流放夜郎。”
“次年西行至巫山白帝城时,忽然得到赦免,而后即从白帝城乘舟返回江陵。在途中写下此诗抒发无比欢快的心情。”
听起来此故事是欣喜的,然而孟诣凡面上却阴沉了下来,原来他一开始就被那个小女孩骗了,她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单纯,甚至可能并非六岁小孩!
“此故事和此人是何时发生的?为何我从未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