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辞有些心酸,恨不得把这个借着年纪小,占便宜的小子给扎成刺猬。
“嘶~”
顾云宣无名指被扎一刀,麻药都不太顶用,咧嘴龇牙了一下,然后口是心非道:
“不疼,跟蚂蚁咬一样。”
压着棉签伤口的手,有些怕了地给师尊让座。
“师父。”
赵亦孜看着贲栎螣,贲栎螣伸出无名指:“扎吧,为师什么伤没经历过,不怕这点疼,你这擦的是何药?”
“消毒止痛药。”
赵亦孜见他好奇,简单回答一句,他眉毛胡子舒展开:“嗯。”
一刀扎下去,他确实神色不显,任由赵亦孜挤血。
“小徒,此医术,你是跟何人所学的?”
贲栎螣疑惑问道,赵亦孜眨眨眼:
“徒儿一来此地便得了记忆,不知师父是谁。”
贲栎螣和顾云宣等人面面相觑,看赵亦孜的神色都更欣赏几分。
顾云宣:“那为何我们进来时没有记忆?”
赵亦孜眉眼弯弯:“那可能是我是第一个进来的吧,先到先得咯。”
岳辞和顾云宣都舒展疑惑:“也是,只是此地特殊,定有幻境中的秘密存在。”
顾云宣惊愕:“什么幻境?”
所有人都诡异地看着他,顾云宣更加疑惑:
“亦孜,师尊,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怎么都不说话了?”
赵亦孜认真道:“没有,我去给你们验一下血型,你们等着,里面只有真传之人才可进入。”
此话止住了顾云宣跟屁虫,顾云宣有些失落道:
“哦,太好了,亦孜是这里的真传弟子,我是亦孜的真传徒弟!师尊,你说对吧!”
那意思,这衣钵怎么也传不到岳辞这些外人那去。
贲栎螣:……
“不孝徒孙,不可着急打你师父医术的主意!除非你师父她亲口同意才行!”
顾云宣:……
哎?老头子这话绕一圈竟然又绕到他身上来了。
“是,师尊。”
他倒不是真要打赵亦孜的医术主意,只是不愿意让岳辞跟她亲密。
岳辞:……
这一老一小竟然开始打赵亦孜的主意了,真是师爷徒孙隔层蜜,狡诈得很呐!
“师父,你的血型竟然是熊猫型血,这可是极少有的珍惜血型啊!”
此时赵亦孜走了出来,拿着检测报告,十分激动地说道。
贲栎螣眉眼弯弯,那是自然,本宗师的血哪能是普通的:
“来,为师看看,徒儿,可是为师的血型与岳辞的养母匹配?需要为师献血?”
他作为宗师自是不吝啬也不畏惧,救苍生于水火,贲栎螣拿着有些看不懂的报告看,却有一副宗师风范。
赵亦孜愁苦道:
“不是啊师父,你这血型在万万人中也不一定能找到匹配的,这万一你失血过多,徒儿上哪给你找匹配的血补充啊?”
贲栎螣:……
“不孝徒,你竟敢诅咒为师!”
顾云宣:“噗哈哈哈哈!”
贲栎螣拿报告打他一下:“不懂事徒孙,你还敢笑!”
顾云宣憋笑,像个委屈巴巴的孩子。
赵亦孜笑道:“师父,我是担心你,要不以后徒儿每两个月给你抽一次血留存,这样以防万一,也说不定哪天有人与你血型一样,失血过多,您还能救他!”
贲栎螣:……
他家小徒开始算计他的血了,你说说,这个不孝徒!
“此事以后再说,我们之中可有人与岳辞养母匹配?”
怎么好好端端地谈到他这个师父失血过多来了?这个不孝徒。
赵亦孜一听,立马反应回来,举起岳辞和顾云宣的检查报告道:
“哦,岳辞的血型……”
顾云宣:“我就说嘛,岳辞的血型定与他养母的匹配,他们有缘嘛!”
岳辞认真道:“好,我愿意为养母献血!”
他眼神认真柔和,想起小时候的记忆,那是他在勾栏里唯一温暖的时光。
赵亦孜拿报告轻轻瞧一下顾云宣的头:
“熊孩子插什么话,我还没说完呢。”
顾云宣心中一酸:“我才不是熊孩子,我就比你小一岁,算是你同龄同辈了。”
赵亦孜斜眼瞪他:“小一岁,怎么算的?岁数能四四舍五入的吗?傻不傻。”
顾云宣心里酸疼酸疼的,索性转身生闷气去,他才不是小孩,他这个年纪都可以说亲了,偏偏她不懂。
“岳辞,我知道你比谁都愿意给你娘献血,可是你的血型也是O型的,只能像我一样给她勉强补充一点而已。”
赵亦孜的话让岳辞如坠冰窟,无比失落。
赵亦孜见状忙道:“不过你不必失落,因为,小宣宣,恭喜你,中奖了!你的血型是B型的!”
顾云宣还在一旁生气呢,一听这话,连看都不看报告一眼:
“哦,为何要恭喜我?”
又不是他养母,与他何干,她为何如此想帮岳辞?在她心里,他只是个孩子么?
岳辞也心情复杂地看着顾云宣,没想到养母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一点帮不上忙,而且这个人还是顾云宣!他真的不愿意欠顾云宣的人情。
“你刚才不是说有缘吗?再说抽血只抽二百毫升而已,几顿饭就补回来了,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抽些血出去,还能让你们的血液不会浓稠积累堵住血管,血会再生出新的,流通也快些,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放心吧。”
赵亦孜追着顾云宣解释,顾云宣不为所动,她只好拿出杀手锏道:
“我真没骗你,养伤十日半个月就养回来了,这样,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顾云宣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赵亦孜认真看他,岳辞在一旁不忍她为了自己如此为难,问道: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意思,他不想欠顾云宣的情,也不想赵亦孜为他娘如此受委屈讨好顾云宣。
赵亦孜认真地摇头:“没有,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最大的花灵护身,每日靠自身的血液再生能力,还不够流失的。”
她的话并没有故意说严重,岳辞却神色哀伤了一下。
贲栎螣震惊:“那她的血为何会流失?是怎么流失的?”
赵亦孜噎住,犹豫地看着岳辞,岳辞强装镇定:“没事,你实话实说,我听着。”
赵亦孜叹一口气:
“就在刚才,如果我再慢些,你们会看到她七窍流血,不知为何,有时候甚至流的汗都是......我在这里五年,得了这里的医术真传,作为医者,不可不救任何一个需要救治的人,只可惜,我的血型不可给她太多,否则会适得其反。”
她这算是解释顾云宣心中的猜疑,顾云宣见状,不舍得再生气:
“好,我给她献血,你答应我给我每日做好吃的了,不能对我食言。”
赵亦孜立马露出笑意:“就知道徒儿最善解为师意了!”
顾云宣斜眼看她一眼,没事,给她时间,她慢慢会懂的。
“亦孜,此针扎手臂不疼吧?”
看到那个针孔要扎进自己的手臂时,顾云宣慌了。
赵亦孜憋着笑,学着护士的话温柔道:“不疼,乖,闭上眼睛,我会轻轻的,不让你疼啊。”
顾云宣小脸一红,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带着些歧义,容易让人想歪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