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x 中莫南高 12.10
冬姐不经意间的笑容,竟让莫琼和黔顿时呆滞了,这是一种在和谐与相斥之间不断摆动的奇异状态,就像是系与其之间的那根细线。
既有成熟女人的味道,也能不断地让人感受到豆蔻少女的芬芳。
莫琼自不必多言,就连黔也是痴痴地望着,那颗本无任何情感流动的心脏,此时,也急促地跳动着。
冬姐的笑容就像是被赋予了魔力,让他人的视线难以逃离,哪怕黔的内心多次暗示,也无济于事。
自然,二人直白的注视倒是让笑着的冬姐顿生尴尬,遂立即收了笑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我脸上粘着什么东西?”
这时,二人才相继回过神来,齐齐地摇了摇头,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举动。
黔则是很快接上话道:“那,冬姐,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吧,稍后我再来找你。”
然后,黔便拉着莫琼灰溜溜地跑出门外。
刚出门,莫琼则是率先开口道:“你刚才也呆住了?”
“没有,呆住的只有你一个,我刚才是一直在看发呆的你。”黔则是一脸冷漠,死不承认地抵赖道。
“嘿嘿,还不敢承认了?”莫琼则是暗笑了两声,讽刺道。
黔听闻,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继续否认道:“我才没有看冬姐!”
“哟,不打自招了吧!刚才只是在说发呆,又没说因为什么发呆!”
黔的回答,倒让莫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心想:真没想到,像他如此冷静严谨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也会慌了神。
细想刚才的对话,黔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绯红更甚了,只好沉默不言,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大概又行了十几步,莫琼耐不住这甬道的安静,便开口问道:“怎么样?刚才。现在,信不信我之前说的了。”
黔满脸疑惑,那股害羞之感还是在头颅里晃荡不安,难以冷静下来,回顾之前几天发生的细节了,便不解地问道:“什么?”
“我昨天不是说,冬姐也挺喜欢你的吗?当时,你和还很不屑,现在,你总归该相信了吧!”莫琼将之前说过的那件事又重新提起。
黔听闻,先是一惊,接着,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后又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搜寻昨天与莫琼的对话,心中暗想:
这家伙昨天还真说过,不过,怎么可能呢?仅凭那么短时间,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喜欢另一个人。而且,他刚才说,现在我总该信了。刚才我们在冬姐房间里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毫无动摇地继续往前迈着均匀有致的步伐,黔淡淡地回道:
“为什么我总该信了?你能不能别一直无中生有。虽然说,仅凭外貌,冬姐也许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我可听说了,冬姐今年已经三十了,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而且,从根本上,我对这种男女之事,就毫不在意。”
“厉害厉害,我才说一句,你居然这么多句等着我,从主观和客观进行多重论证,我还没办法反驳。好,好,是在下输了,那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好了。”莫琼干笑一声,说道。
“别,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刚才说那句话的原因!”黔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催促着莫琼道。
“驳斥我的是你,让我继续说的还是你。我也是有自己人格尊严的,说了不说,就是不说。”黔刚才回的话,倒是让莫琼内心哭笑不得,但是,在表面上,还是得继续佯装着,想进一步看看黔的反应。
黔听闻,也是一时语塞,这回的理,好像还真不站在他这边。
不过,他也知道,其实莫琼内心也是很想说出来的,毕竟,这可是他能够好好在自己面前卖弄一次的机会。
但是,如果两方都一直这么熬着,只会平白无故地浪费时间。
于是,黔只好表面上作出退让,说道:“在下承认刚才所道之言有失得体,莫大哥不要介意,并十分恳切地希望听到莫大哥的真知灼见,还望能够不吝赐教。”
“哼,这还差不多!”
黔的退让也使得莫琼放下了心,真怕对方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到时不仅卖弄不成,还给这家伙记下了仇。
看黔不惜认怂,也想听自己说说其中缘由,想必他亦是对冬姐充满了好奇,并且还很在意着冬姐的心中所念。
接着,莫琼将刚才的情况描述了出来:“刚才,我说让你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你看到她脸上布满的焦急之色吗?这就说明,她很怕你出意外。”
“不是,这有点牵强了吧!而且,她本就是算我们的上级牧师啊,上级担心下级,情理之中的事啊。”黔听闻,依旧不能无法理解。
莫琼闻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事,很多时候都是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它不能单从话语上说明白,你需要亲自去感知啊!”
“感知?”黔还是难以明白莫琼所言何意,边向前走着,边思考着。
甬道的黑暗并不能给予黔足够的灵感,甚至,逐渐地蒙蔽了他的思考,他开始不能理解感知二字的含义,越想越乱。
好不容易又到了光亮处,一旁的莫琼看着满脸纠结的黔,嬉笑着道:“还没想通?”
黔只是无力地摇头,沉默不语。
莫琼见状,则是又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可真是让我难办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榆木脑袋?”
“行,我就是榆木脑袋,那您,来说道说道?”黔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琼这下更是无奈了,心想:你还要我怎么说,用大白话把这种隐晦的事情说出来,这个人还真是会花式地难为人呐。
想罢,莫琼遂冷冷地说了句:“不说,自己领悟。”
“你不说,我怎么领悟?”黔的语气里也多了丝焦急,真怕莫琼就什么也不说了。
“正是要你自己领悟,我才不能多说啊。”莫琼继续解释道。
黔这下子真有点慌乱了,他是一丝一毫都没感受到,于是,他便只好采取一种软硬兼施的说辞:“要不你再多说一点儿?不然,我可就和冬姐说,我现在身体抱恙,等过几天才能去救人。”
这回,又换成莫琼急了,他早该想到黔会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可是,朦胧的东西真要用理来解释,就丧失了其原本应该具有的美。
隐隐约约已有汗珠,清晰可见地从他的太阳穴顺势滑下,莫琼在犹豫是否要将心中的猜测说清道明。
终于,在权衡一下,莫琼还是准备说出口,毕竟按照他对黔的了解,说不定还真就不去救绯诀了。
总的来说,和绯诀的安危相比,现在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
于是,莫琼望了望黔,无奈地张口道:“还真是怕了你了,那我就多和你说一点点,你可仔细听好了!”
见计划通,黔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莫琼继续说道:“那你换种思考方式,假如独自外出的是别人,冬姐会主动提出帮助吗?”
黔听闻,偏着头思考了会儿,答道:“这不好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对啊,这就对了,因为你,才会,一切取决于你。”
“你这说法不行,不一定取决于我,还有可能取决于冬姐,我们现在都不是太了解冬姐,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黔的话,顿时就让莫琼无言以对,而莫琼,也正是因为知道会变成这种局面,才不愿意对黔说太多。
说白了,就是因为莫琼明白,感情是一种漏洞百出的东西,它没办法经过严谨思考的过滤洗涤,也没办法用世间道理加以说明。
可是,莫琼也很清楚,倘若不能给黔满意的答复,他真的不会去接绯诀,对方是个极其随性的人,做事从来不分大小,为救一人,会牺牲千人。
微微沉思了会儿,莫琼还是必须给黔一个回答:
“我不能确定是否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冬姐对你,确实有一种别样的青睐,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剩下的这个世界。”
“这样也不算是答案啊!还是说得那么神乎邪乎的。”
黔对莫琼这答非所问的回话,有些不满。
还真是没法糊弄呢!早知道刚才就不和他提这茬了,莫琼内心如此想着。
苦于不知如何应答时,突然灵机一动,莫琼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才算是喜欢?”
黔自然也明白莫琼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种围魏救赵的感觉,遂直白言道:“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啊。冬姐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围绕着一个点——对你的喜爱。”莫琼释然道,这种说法无懈可击,一定能让黔满意的吧!
“抽象,不知所云!嘛,不过,就算你回答了一半吧!但是,还有一半,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来还。”
黔也不再执着于具象,他好像迷迷糊糊有点明白了,这种东西捉摸不到,而莫琼不言尽,也是因为他确实无法道出。
情与理本是一物,连接着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事物,但二者却又相互排斥,情所驱动的超越了正常的理,又可以被完美解释,尽管相斥,却又和谐地共存于天地之间。
见黔收其锋芒,不再追问,便好奇道:“那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了,我再告诉你,到时候,一定兑现就行了。”
黔先是故作思考了一番,后耸了耸肩道。
愿望,是一种会随着时间不断升值的东西,而且,增值的幅度远超于世间的其它事物。
并且,黔的这种提法以一个极低的价值作为伪装,让人既不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莫琼听闻,也是稍作沉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一个要求的价值,可能低如草芥,也可能如稀世珍宝般昂贵。
只是,现在,莫琼也只能先答应下来了:“行,我同意了。”
“那赶快回去立个字据吧!”黔笑嘻嘻地说道。
“立什么字据,我,你还不信吗?我是那种用字据就能栓得住的人吗?”前半句,莫琼还带着严肃的表情,后半句,直接就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黔听到后,也是微微笑着,不再与其争辩了,就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