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有必要继续严刑拷问,不能心软。
于是,当安如雪第二次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她已经无悲无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晚上牢房里很阴冷,没有被子,衣服残破,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她的脸已苍白到毫无血色,全身发冷,像是被关在寒冷的北极岛屿虐待了三天三夜一样。
这样不见天日的拷问,眼看着时间流逝却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感觉时常会让她精神错乱,以至于安如雪再次听见神秘男子的脚步声的时候,都有一种想要冲过去直接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次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么?”微光照在神秘男子的黑发白衣以及银色面具上,永远带给人压迫感。
但人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会不顾一切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安如雪不知道自己失踪之后夜千绝那个恶魔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她直接抛弃自己的孩子逃走了?
她不见了,恶魔还能遵守约定善待她的孩子吗?还会准时喂血给孩子解除异变的痛苦吗?
呵,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旦知道她消失了,恶魔第一反应一定不是顾及她的安危和生死,他大概只会大发雷霆,然后全球通缉,想要再次抓到她这个受尽屈辱的奴隶。
安如雪的心里为自己也为孩子感到失落,但脸上却依然平静无波。
她半天才回答了神秘男子一个字,仿佛是不屑,又仿佛是对求救无望,认定没有人会来救她,所以不愿意再折腾,直接干脆了当且个性十足地说道:“滚!”
这倒让神秘男子诡异地笑了起来,似怒似讽:“啧啧,你似乎还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竟然敢叫他……滚。
神秘男子眼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微扬,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然后,就见他突然开口让木头交出了牢房的钥匙。
他亲自朝她走来,不紧不慢地将钥匙插入捆绑着她的沉重铁索里:“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冰之城的存在?”
听到这个名字,就算安如雪再强装镇定也不由得完全愣住!
这个名字……
为什么仅仅只是这个名字从神秘男子口中被念出来,她都觉得是那么虚无疼痛。
神秘男子这次倒也不急着追问,他修长干净到极点的手指从容地转动着钥匙,不紧不慢地故意在深牢中制造出沉闷的铁索那冰冷的回音。
然后,他甩开铁链,像扔废铁一样扔掉手中精心打造的钥匙,像一头蛰伏多年又苏醒的猛兽一般突然靠近了她……
他将她逼到墙角,凑进她的耳垂,故意呵出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不退,魅惑诡异地命令道:“说吧。现在可以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你离我远点,我什么都不知道!”
精神衰弱的安如雪胡乱地回答着,内心深处早已从一开始听到他竟然能够准确地叫出冰之城的名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镇定了。
冰之城的童年很不幸福,他是变态老人最疯狂最强大也最可怜的试验品,他的存在是一个不能为世人所知晓的秘密,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更可怕的研究台,手术室,解剖刀片……
她不能让人知道冰之城的一切。
眼前这个轻易夺人生死、身份不明的神秘男人是危险的,不可靠的,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她都不会透露一个字。尽管,她是那么想要和他交换信息,从他口中打探一下他所知道的冰之城的事情和下落。
“姑娘,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如果你再不回答,那等待你的结果只有一个。”神秘男子眯着眼,森冷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死刑。”
安如雪笑了一下,一脸毫不在意地别过了头。除了夜千绝那个恶魔,这一生,她再也没有受过其他人的威胁。
神秘男子又沉默了一会儿,对后面的一直傻站着等候吩咐的木头说道:“交给你了。死刑,不用我再说第二遍。”
于是,这次木头的大脑就真的变成了木头状态,他完全猜不透少主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少主就严格吩咐过,只准他用言语恐吓,却不允许他真的弄伤这个女子,一点小伤就大发雷霆,让他专门去请医生来诊治包扎,现在却又说要他直接来执行……死刑?
唉,木头是想问又不敢问。他知道,要想永远明哲保身安全地呆在少主身边,适当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做法。
既然少主明显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既然他真的下达了死刑的命令,那他就照做吧。
木头让人再次扣押住了安如雪,随着少主离去的背影,第二次将她带进了另一个更恐怖的囚牢。
才被迫踏进去一步,安如雪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果然像是执行死亡的刑场,这里每一处都透露的死亡的腐朽气息!
安如雪第二次进入了那传说中更恐怖的囚牢。
被人扣押着,推攘着,她被迫踏进去第一步的时候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木头看着她的表情,笑道:“放心吧姑娘,等下我会让他们手脚利落一点,速战速决,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
囚牢中央有一个恍如白昼的奇怪工艺品,大片大片的光亮汇聚成如月光的模样,一点一点照亮了整个阴暗残忍的牢房。
很奇怪的布置,就像某种诡异的祭奠仪式。
最特别的是那月光的环绕之中有一个女神的雕像,那女子穿着上古宫廷神族才有的绝对精致的高贵服饰,长长的及地裙白,雪白色的铂金腰带,双手打开,圣洁而温婉,像是这黑暗里永恒不被惊扰的光明力量。
安如雪忍不住诧异,那女神像的面容为什么会和自己那么相像?这里的每一个人想必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吧?
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带着那么一点匪夷所思,跟寻常所见截然不同。不过是一个沾染血腥的腐朽牢房,设计一个这样的完美工艺品做什么?有病么,还是吃饱了没事干。
安如雪看着那个女神雕像发起了呆。直到她的背后再一次传来了神秘男子冰冷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那人不是要处死她么?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跟夜家那个大恶魔一样反复无常。
只见神秘男子用手指了一下女神像后面的恐怖刑具,冷冷地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回答,今天晚上这里躺着的就将是你冰冷的尸体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安如雪反应迅速的淡淡说道。
神秘男子静默着沉思了一秒,飞快地来到她跟前,然后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终于有那么一丝丝破功兼不耐烦:“你好像不怕死是么?”
“不是我不怕死,而是你根本不会杀我。”安如雪扬了扬眉,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哦?”神秘男子眯了眯眼睛,声音突然低沉了很多,好像透露着一丝赞赏,又有着一丝很明显的嘲讽:“呵,女人,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