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这更吓人的事情了,这是多么恐怖的现场,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本就怕黑,她却要一个人冷静地面对,不是不怕的,只是这个世界不允许她软弱。
“你究竟是谁?是人还是鬼?”她强自镇定地问。
那在她耳垂后方呼吸的白色声音又突然之间感觉好像消失了,正当安如雪庆幸也许刚才只是受惊过度所产生的一时幻觉的时候,那个戴着神秘面具的男子干脆直接转到她的身前来了!
他不答反问道:“你刚才都看到或听到了什么?怎么会知道这条通往死人阁的路?你也是来寻找那块玉佩的吗?你的主人是谁?或者说……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冷酷而庸懒,优雅而无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请你让我离开!”她努力让语气说得很平稳,装作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模样,不关心任何事,只是纯粹倒霉路过而已。
可是,有时候有些真相偏偏没人信。
“真是巧合啊。既然你没瞎,没聋,现在又知道了我的存在,就算只是一个路人,你说……我又如何能放你离开?况且,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话!
没有探听过一些内幕消息的人绝对不会愚蠢的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不愿意说实话么?好啊,你说,我该怎样让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呢?”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依然很冷,依然冷中带着低沉沙哑,说着很残忍要夺人生死的话,却仿佛在说,我来了,你的命就归我了。
安如雪鼓起勇气,努力忽视掉神秘男子诡异冰冷的说话方式,争辩道:“我如果真是别人派来的,谁会派我这样一个没受过训练、没有任何拳脚根基的女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谁会这么笨?”
谁知,话刚说完,她就被那男子伸出的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
“很美丽的脸,很会冷静分析的聪明头脑,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很快就要离开这人世间了。”
紧接着,那白影又像鬼魅一样,身形一闪,来到了她的身后,朝她的颈项重重地一击!
天,要怎样那形容他下手之重,要怎样描述那种沉重的疼痛?
连日来疲累不堪、身体虚弱的安如雪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她的脖子再一次被修长漂亮却很冰冷的手指掐住,那诡异的神秘面具就仿佛死神在召唤一样,让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下一瞬间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呵,昏迷之前她忍不住想,她多灾多难的一生当中其实可以找到一个可笑的共通点,那就是,她经常被人掐脖子!
未知的囚牢里。
一盆冰凉的冷水就那样倒在了安如雪的头上,刺骨的寒冷差点让她的心脏急剧收缩休克。
她倒抽一口凉气,迅速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这一幕牢房里审讯犯人的场景,倒是很多电视剧里会放到,现在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她身上。
人生总是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啊。
站在她面前的是拿着空了的水盆的是两个穿黑衣的男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单从身形上来看,应该就是之前在死人阁见到的两个蒙面杀人犯。
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恭敬地转身朝着对面的一片黑暗说道:“少主,她醒了。”
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
安如雪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从之前被打晕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饥饿和缺水同时折磨着她。
早知道,那两个家伙刚才拿水泼醒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把握时机苦中作乐地马上张开嘴巴,多喝几口水了。
空腹的胃部也很难受,绞痛得让她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也像快生烟一样,她艰难地说道:“水……我要水……”
“给她水。”冰冷的声音从那距离有些遥远的黑暗的地方响起,不用看,仅凭声音安如雪也能听出就是那个一掌朝她纤细的脖子上拍下去、差点直接要了她的命的面具男子。
那个人发话了,于是,立刻有人上前捏着她的脸颊粗鲁地将水灌到她的口中。
“咳咳咳,”她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好在,水润湿了干哑的喉咙之后,她终于能比较正常的说话了:“我说了我当时只是路过,你们的计划我一概不听不问不管,请放我离开,我是无辜的。”
“才有了力气,这么快就急着为自己辩驳了?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或许是因为看不到表情,神秘男子的声音一直很清晰的传入安如雪的耳中,让她印象深刻,但,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谁的声音是这样低沉暗哑的吧?
可是,能那样计划周全地进入夜家死人阁,能对地形如此熟悉,甚至能安插一个卧底潜伏进夜千绝这种特别机警的人身边,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应该是很熟悉夜千绝或很熟悉夜家别墅的人啊。
她在夜家呆了那么长时间,牢房呆过了,死人阁呆过了,两兄弟的院落都呆过了,既然这家别墅上上下下这些地方她都去过,甚至居住过,那么,所有夜家别墅内的人,她基本都应该已经见过了才对。
声音如此特别的人,她该听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完全找不出对号入座的人。
“怎么?在猜我是谁?劝你别白费心机了。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死人阁?”
安如雪还在思考,没有回答。
面具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她披散着一头长头发被铁链捆绑着。
她的衣服因为之前在死人阁摔了一跤,又被他安排人毫不怜惜地直接带过了,衣服已经脏了,破了。可是她的眼神却依然很干净倔强。
“我在问你问题,你听不到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之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么?”
安如雪现在深刻地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放她走了,因为他们认定她听到了所有不该听的话,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即使那个人戴着神秘的面具。
估计到现在没把她杀掉,已经算是她的运气了吧。
既然是这样,既然已经注定了结果,那她又何必多说呢?多说多错,只会让猜疑和死亡来得更快一些。
“不愿意回答是么?”面具男子冰冷地笑了笑,“很好,刚好我也没时间来拷问你。木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那个叫木头的手下很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对安如雪姑娘阴森森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接下来所有要遭受的罪,就请慢慢体会了!”
看着木头那张狠毒兴奋的脸,安如雪直接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人应该是个虐待狂吧,应该早就手痒了吧,应该早就想找机会狠狠地折磨她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囚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