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泛上一阵凉意,手指忍不住攥紧自己的衣摆,难道她在心里已经默许了孩子的存在?
“呵呵,看来小姐你还是挺关心孩子的,我劝你啊,有个孩子不容易,这是你跟它的缘分,轻易斩断了,老天是要责罚你的。”老护士低沉地笑了两声,宽厚的掌心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再次认真检查后,老医生确认没什么大碍,给她开了几盒药安稳胎象,乔子衿回去泡了一杯服下,肚子果然舒服多了。
——
圣曜集团大厦,坐落在榕城市中心流量最顶尖的商圈,88层高楼由玻璃帷幕包裹而成,阳光洒射上一片耀眼璀璨的高贵光芒。
然而,在大厦停车库有一间不为人知的阴暗房间,没有人知道,小房间的内部与圣曜总裁办公室有一座电梯相连。
“砰”地一声,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坐在屋内的男人一身禁欲冷清的气质,他身上的西服一尘不染,甚至连褶皱都寻不到半分。他此刻坐在狭窄的环境之中,一双骨态分明的双手交扣在一起,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打火机,在空气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眸光的幽深随着声响而微微抬起,白色衬衫掖在西裤之中,稍微起身,腰腹的笔挺和坚实便更为清晰。
便见林毫单手擒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狠狠一下摔在地上,大气也没喘一下,对男人鞠躬道:“江总,人已经带来了。”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那被带进的男人,估计是被带来的路上一直在尖叫,嗓子都哑得不像话了,脸上还有血迹斑斑,金丝眼镜也碎了一大片。
江凌寒从喉咙间低“嗯”了声,徐缓地站起身,薄唇勾着讪讪讽刺的低笑,被头顶薄弱惨淡的灯光映照着,脸颊轮廓削薄尽显,皮肤更加冷白惨淡。
那凌厉的气场吓得那男人往后退了三尺:“你……你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黄律师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
男人微微眯眼低笑,俯身蹲下来,缓缓贴近,“今天上午,黄律师是不是忘记赴一场官司了?”
“什么……”黄律师的金丝眼镜下,那股惊恐和愕然丝毫不掩饰,甚至都忘记了反抗,“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江凌寒淡淡抿着薄唇角,幽瞳里寒光乍现,“只是好奇黄律师这一上午去哪了?忙得连一场官司都参加不了?”
“我……我有事抽不开身!那姓乔的女的一看就是穷酸样,我就算帮赢了她,也拿不到什么好处,还得罪了陆医生!”
黄律师竟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挺直了脊背。
林毫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在黄律师的背上:“一口一个陆医生!说,是不是陆沉在背后指使你的!”
黄律师猛往前一趔趄,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虽然沉默不答,却已经说明了答案。
江凌寒眸内锋利的光芒,利落地洒在黄律师身上,仿佛匕首处处将他凌迟。他不觉后背一凉,“我……我告诉你,我是陆医生和唐小姐的人,如果你敢对我动手动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毫冷笑两声,目光嘲讽地刺在黄律师脸上,一字一顿地道:“呵,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敢让乔小姐输一套房子,我们江总会不会放过你?”
“什……什么江总?”黄律师身体一震,吓得冷汗都从额头上沁了出来。
江总?在榕城他听过的江总,只有那唯一的一位……
江凌寒缓淡地勾起薄唇,站直起身,长指随意而慵懒地捋平衣摆的褶皱道:“作为律师,不来参加官司,你这双腿也没用处了。”
“是!”林毫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一把拎起黄律师的西服后领,将他往小屋子的深处脱去。
“你要干什么?啊!不要啊——我的腿——”
江凌寒眉心凌厉地微微蹙起,他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将男人惨痛的嚎叫声隔绝在外面。
——
乔子矜吃了药,下午睡了个好觉,醒来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唐蝶爸妈打来的。
她眨了眨困乏的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困倦地叹口气。
经过上次跟阿爸阿妈见面后,乔子衿直觉认为他们打电话来是为了谈模特的事宜,她顿时困倦全无,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心,还是回了电话过去。
“喂,子衿啊,你怎么一直没接啊?”阿妈接得很快,那头听起来是一片厨房开火声,和下菜时滋啦啦的声音。
“阿妈,刚才在睡觉,没接到您电话,有事吗?”乔子衿淡淡揉着眼角,沙哑着声音问。
第20章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妈知道你今天官司打赢了,跟陆沉离婚了,今天家里开火,想让你来吃顿饭呢,小蝶也来。”
阿妈笑盈盈地盛情邀请,不等乔子衿回应,便急迫地道,“你的那份菜都做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可不能不来啊。”
乔子衿闻言不觉淡淡勾起唇角,虽然她输了房子,但此刻心里这种被家人关怀的感觉,还是很幸福的。
“好,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嗯,不管今天官司什么结果,都比不过一家人吃顿饭,对吧?”骆娇眼角泛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小蝶今天晚上还带了她的新男朋友,我们晚上等你来。”
“是吗。”乔子衿不觉兴趣颇足地眨了眨眼睛,她一直听说唐蝶谈了男朋友,大概谈了一两个月吧,却一直没见过。
挂了电话,乔子衿收拾好自己便动身出发,十五分钟就抵达了唐家门口。
她下车时,特地看了眼停在家门口的,除了唐蝶的红色轿跑外,竟然还有辆白色的奥迪。
乔子衿呼吸骤然一僵,愣然在原地站住,双腿好像钉了钉子似的,一瞬不动。
这是陆沉的车,她不会认错的。可陆沉怎么会在这里?
早晨男人带给她的噩梦,仿佛又如洪水重新倾覆了上来,淹没了乔子衿的所有意识。
“子衿,你来啦?”恰逢这时,骆娇从厨房窗户见到乔子衿,连忙小跑了出来,笑着将她迎进屋子里。
她去拉乔子衿的手时,女人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目光冷漠地望着她:“阿妈,你怎么没告诉我陆沉今晚也来?”
骆娇笑容僵了半分,随后,不由分说地将乔子衿拉入房间:“子衿,你先进来。”
“阿妈……”
乔子衿不情不愿地被拉扯了进去,她原本的打算是打过官司,彻底离婚后,她跟陆沉就能断得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
她想让自己和过去划清界限,不再见他,更不想回想起他绝情的嘴脸。
“子衿啊,其实你也别对小沉抱有太大的偏见。”
阿妈兴致盎然地挽着乔子衿的胳膊,将她拉进房间里,乔子衿被拉拉扯扯进去时冷不防还踩了一脚陆沉的皮鞋,“小沉还是挺认真的,我在厨房忙活,他也没闲下来,一直忙里忙外。”
乔子衿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沉重如山,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才落到嘴边,一抬头,便看见厨房里站着亲昵的两道身影,男人身形高大站在女人的身后,正温柔地手把手教她切菜,一下一下十分认真仔细,暖光从头顶流泻而下,勾勒着男人从未对她展现过的温和情愫。
而在他怀里的女人,时不时回过头冲男人娇媚地轻笑,还踮起脚在他唇瓣吻了吻。
乔子衿的双眸猛地睁圆,瞳孔一寸一寸地收紧……
那女人的身材、发型、侧脸——
不是唐蝶是谁?!
“哗”地一声,乔子衿手中的包瞬间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