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重点。”
厉建东的脸色不好看:“董事长没做几天,派头到先是做足了!”
厉君寰没吭声,不紧不慢的进餐。
厉建东眉头蹙起:“我给你吴叔叔家离了婚的二儿子介绍了个女孩,这事你知道吧?人家现在二婚都快有孩子了,你和简佩儿的事是不是也该提到日程上来了?”
厉君寰将一块西兰花夹起来,并没有送到嘴边,而是抬起头来。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拉皮条的生意来了?”
厉君寰的话音刚落,厉建东就把碗筷顿在了桌子上:“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厉君寰面无表情,收回目光,靠向身后的椅背。
蔺君茹看了一眼油盐不进的儿子,赶忙回过头去劝厉建东。
“建东,有话好好说,有事情也等吃完了饭再谈。”
“到底是他不好好说话,还是我没好好说?!”厉建东指着厉君寰,气急败坏的说道。
蔺君茹被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君寰起身想走,却被厉建东一嗓子给喝住:“我话没说完,你给我站住!”
……
厉君寰起身想走,却被厉建东一嗓子给喝住:“我话没说完,你给我站住!”
脚步停了下来,厉君寰却并没有转过身来。
愤愤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厉建东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已经31岁了,简佩儿从小到大就跟着你,算算也有今年也有28了,你只考虑你自己的事业,总该为她考虑考虑吧?你就这么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
厉君寰转过身来,眉头蹙起。
厉建东从餐桌前站起,怒目而视:“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简佩儿,恐怕你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还能有今天?”
“说完了?说完了我倒有一问,那如果当初为我捐肝的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逼着我尽快和他完婚?”
“你胡说什么!”
手臂上一沉,青瓷色的碗砸了过来,厉君寰低头,看着碗碎裂在脚边,手臂上有闷痛感传来。
厉建东指着他,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蔺君茹赶忙站起来,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说,又怕老伴压不住火,劝说着厉建东:“君寰和简佩儿感情一直好好的,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再说了,君寰也没说不结婚,只不过是最近公司里事多,他是太忙……”
厉建东黑着脸:“他忙?他忙什么!公司里的那点事我心知肚明。我养了他30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几根花花肠子!”
蔺君茹:“……”
一旁久不出声的厉老爷子终于开了口,声音洪亮:“别动不动就想着欺负我孙子,我告诉你,你小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爸……”
93岁的老爷子发了话,厉建东也只能黑着脸干瞪眼。
——————
中心医院。
顾小悠一个人躺在床上,饿的心里发慌,情绪焦躁。
护工阿姨打了饭回来,怕顾小悠见了心情更差,一个人躲在走廊里吃。
韩穆宁已经回去了,临走前答应顾小悠,不会将她住院的事告诉给父母,怕一不小心“走漏风声”。
顾小悠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晚上8点过5分。
白天的觉睡多了,这会没有了一丁点的困意。
她拿起手机。
微信,微博都刷新了一遍,依旧无聊。
最后她打开通讯录,却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目光定格在一串烂记于心的号码上,严恒白的名字看起来依旧那么有存在感。
白净纤细的手指几次想点下去,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如今的严恒白已经不在归她所有,她打过去说什么呢……
门口处,传来门把手柠动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
顾小悠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背对着来人,说道:“护工阿姨,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不需要护理,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叫护士。”
身后的脚步声顿住了。
许久以后,身后来人才出声道:“是我……”
顾小悠猛地转过身去……
厉君寰从江边别墅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经低垂。
宾利从车库里缓缓驶出,稳稳的在他身边停下。
司机老陆下车,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二少爷,上车吧。”
厉君寰摸了一颗烟出来,低头点燃。
抬起头后,看了一眼司机:“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开回去。”
司机老陆点头,侧身让行。
……
黑色的宾利慕尚驶出了别墅区,大门缓缓关闭。
厉君寰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
手机上有3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他眯起了眼睛,将手机放回原位,又续了一根烟。
车窗外的倒影疾驰着退去,厉君寰却在走神。
他杂乱的思绪里,都是昨晚发生在医院的那一幕,仿佛顾小悠柔软的唇依旧摩挲在他的嘴边。
虚渺又真实,他忍不住伸出夹着烟的手去摸。
突然的景象映入眼帘,厉君寰猛的一脚踩住了刹车。
前面一辆出租车被顶的往前耸动了一下,停下来。
出租车司机熄了火,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尾处,看着两辆车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的地方。
纯进口的宾利慕尚,价格显然不菲。
出租车司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了口气,幸好是对方全责,否则他可真的赔不起。
厉君寰并没有下车,冷静的看着出租车司机朝着这边走过来。
落下车窗,出租车司机弯腰笑着问道:“厉先生,需要走保险吗?”
烦躁从心底升腾而起,厉君寰转头拿了钱夹,里面的一摞现金都被他抽了出来,递到车窗外,看也不看车外人一眼,冷漠道:“不走!”
出租车司机接了钱,没说什么,这张经常性出现在新闻上的脸,他还是认得的。
转眼的功夫,厉君寰的车已经从他身边开了过去。
————
医院里,顾小悠怔怔的看着一脸寒色的顾乾安。
顾乾安来的急,头顶和肩膀上还带着没有化去的零散雪花。
这几年的时间里,顾乾安并没有多大变化,照比从前甚至更多了几分成功人士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