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病很快便好了,虽然病好了,她却为林颐没有来看望过她而闷闷不乐。
不过,没郁闷多久,朝歌就以林颐每日公事太忙而劝解好自己了。虽然没来,但肯定心里还是挂念自己的。
这日,林婉听闻朝歌病好了后特意来看望朝歌。
“婉儿姐姐,林颐哥哥有问到我的病情吗?”朝歌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哥哥?”林婉很好奇,朝歌怎么会突然问道哥哥。
“最近哥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我都很少见到他。他确实没有问过你的病情。”林婉有点尴尬地看着朝歌。
“那…那他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吗?”朝歌心想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呢。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不会为了我担心了。朝歌自我安慰到。
“那日我回府刚好撞见哥哥出门,便提了几句。”林婉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朝歌说了。
朝歌听到这话,突然就沉默了。哦,原来他知道,他知道他也没有问过我的病情,更没有来看过我。
如果说那日不愿意送我回府,是因为其他原因,那连问都不问,毫不关心我的病情,就已经够说明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我了吧。
珍竹姐姐说要让他感觉到特别,可能他现在特别讨厌自己吧。
朝歌越想越难受,默默地翻了个身。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在婉儿姐姐面前哭出来。
终于,朝歌忍不住了,她蒙着被子哭了起来。
自己喜欢的人不仅不喜欢自己,甚至还不愿意看见自己,讨厌自己,连朋友甚至都不如。
林婉被朝歌突然哭给吓到了,她愣了片刻,突然想到朝歌上次问她的问题。
“婉儿姐姐,你说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呢?”
“婉儿姐姐,你说林颐哥哥这么优秀的人,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新娘子呢?”
难不成,朝歌喜欢上了哥哥。林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朝歌,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哥?”林婉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上一问。
“谁喜欢他了。”朝歌赌气地说道。
林婉见朝歌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我哥,他那么感情淡薄的一个人,喜欢他真的是折磨自己。
“朝歌,我哥他那个人向来都是这样,喜欢他真的是一件太辛苦的事了。虽然他是我哥,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林婉往前坐了坐,拉开了朝歌的被子,让她好透透气。
“朝歌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我们朝歌啊,要配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才是。”林婉轻轻地拍打着朝歌,哄着她。
“可…可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了。”朝歌带着哭声,小声哽咽着。
“这个好不单单是指人优秀,更重要的是要对你好。我们朝歌这么好,就应该被人疼着,被人宠着,而不是我哥那种不会疼人不会宠人的。”林婉轻轻地用帕子给朝歌擦去眼泪。
听完林婉的这番话,朝歌还是很难受。
“可我一想到他以后要娶别人,我就…我就难受地想哭,就觉得心空了一块。”朝歌坐起身来,委屈地看着林婉。
林婉叹了口气,搂过朝歌轻轻安抚着。“那就不要去想他了,做一点有趣的事情。”
朝歌安静地趴在林婉的肩头,不说一句话。
林婉想到了哥哥那天和自己说的事情,朝歌知道吗,她的婚事由不得她做主,甚至由不得她的父母做主。林婉的心里更加沉重了,我的朝歌这么好,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她。
安抚好朝歌,林婉便要去和盛云苧说,过些日子祖母生辰的事情了。祖母今年五十大寿,要好好操办。
朝歌刚刚哭过,怕母亲看出来又要多问,便没有跟着去。
“盛母亲。”林婉踏入房门,行了个礼。
“婉儿来了,快起来。朝歌呢?”盛云苧见到林婉也很是欢喜。林婉和朝歌性子不同,大女儿温柔沉稳,小女儿活泼可爱,盛云苧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朝歌她一会就过来。我先提前来跟您说,过些日子祖母五十大寿的事情。”
“是了,老太君生辰快到了,这可是大喜事。”
“祖母特意让我来请您和朝歌过去呢。”祖母五十大寿,已是高龄了,自然是大喜事了。
“那是必然要去的。这几日倒是辛苦你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一定要向我说,可不许不好意思。”盛云苧拉过林婉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拍打着。
林婉逐渐大了,老太君有心让她学管家之事,这次寿辰就是让林婉操办的,只是老太君自然还是会在一旁提点着。
“倒也不算辛苦,有祖母提点着,自然还都算顺利。”林婉笑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要盛母亲帮忙,自然是要开口的。”
盛云苧和林婉聊了几句,朝歌就过来了,三人自是又聊了许多。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这日,林颐收到了李朝煦的邀请,请他休沐时到府一叙。
林颐甚少与谁走的近,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李朝煦绝对要算上一个了。
两人相识于幼时,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甚至当时李朝煦对于从文从武之事,也询问过林颐的意见。所以哪怕现在一人从武,一人从文,两人依旧视对方如知己。毕竟,碰到一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当年李朝煦从了武,那状元究竟花落谁家,就不可知了。
林颐想了想没有什么公事要办,便回了李朝煦,答应休沐时定会赴他的约。
林颐本来想着林婉在家无聊,打算叫上她一起的,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妹妹这几日见自己,总是没有好脸色,连看都不看自己。以至于让林颐想了半天,自己是不是最近哪里惹了妹妹。妹妹脾气一向都挺好的,倒是很难见到她这个模样。
林婉最近确实不想看见林颐,她一看到林颐就想到朝歌那伤心的模样。虽说这件事情,林颐他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可林婉就是忍不住怪林颐。祸害谁不行,偏偏来祸害朝歌。
于是,林颐只好一个人去了忠勇侯府。
走在街上时,林颐突然想到上次没有给朝歌的糖葫芦,于是便下马买了两根。
李朝煦与林颐在书房里边下棋,边谈论政事。
“准噶尔近日可是又蠢蠢欲动了。”林颐边说边落了一颗白子。
“我与父亲已经讨论过此事了,我大新王朝自是不会害怕它区区一个小部落。”李朝煦紧跟着也落下了一子。
“你与将军知道就行,也好提前做好准备。”林颐也不以为意,只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李朝煦也不回答,两人互不相让,很快,棋面便呈现了焦灼之态。
“林颐,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有什么可看不懂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你又想要什么?”
“我毕生所求的不过是家人平安,百姓安居乐业。”
“我没你那么伟大,我更没什么家人,我想要的不过是,站在最高的地方,让众人都没看到我。”
“可是,为人臣子,难道不该为君分忧吗?”
“为君分忧?那谁为我分忧?百姓安居乐业关我什么事?我想管的不过是那两三人罢了。”
李朝煦沉默了,他知道,林颐和他不同。他自小受父亲母亲照顾,得皇家恩宠,自然会想到黎民百姓。
可,林颐不同。
林颐幼时丧母,从小更不得父亲疼爱,唯一的祖母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疼爱,可林颐也从来不说。
他没有理由说林颐不对。
林颐落下一颗白子,“我赢了。”
李朝煦回过神来,一看白子已经赢了。
“你赢了,下次定要换我赢你了。”李朝煦笑了笑,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林颐也点了点头,把棋子放了进去。
书房外,朝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
听闻林颐今日来了,朝歌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地打听了林颐的去处。
这不,一听到林颐与哥哥在书房,她就连忙跑了过来。
林颐早就听到门口的声音了,只是李朝煦不说,林颐就假装没听到。李朝煦常年习武,更是去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个都听不到。
李朝煦叹了口气,朝歌怎么又跑来了。
“别晃来晃去了,进来吧。”李朝煦喊道。
朝歌见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也不含蓄了,直接推门进去了。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呢。”
“你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生怕我们听不到是吧。”李朝煦无奈地看着妹妹,平时这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傻了。
朝歌尴尬地笑了笑。
“林大哥好。”朝歌假装淡地向林颐问好,却依旧不敢看林颐。
林颐点了点头,拿起棋盘旁边的糖葫芦递给了朝歌。
“这是什么?”朝歌一脸惊讶地接了过来。
“上次忘了给你的糖葫芦,今日给你补上。”林颐淡淡地说。
朝歌一时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林颐还记得上次的糖葫芦,一时之间有点感动。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自己,还记得上次的糖葫芦。
“谢谢林颐哥哥。”朝歌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冲着林颐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姑娘只有高兴地时候,才会喊“林颐哥哥”。林颐失笑地摇了摇头,这小姑娘还真是真实地不行。
“我说那是什么呢,一进门就见你拿着,也不说是什么。敢情是给朝歌的,怪不得呢。”李朝煦见妹妹这么高兴,也调侃道。
林颐并不回应李朝煦,只说“再来一局。”
李朝煦自然不肯低林颐一等,连忙拿过棋子等着林颐先下。“这局我还是让你先下。”
林颐也不谦让,直接落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