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章田毅的爱情幻影
但王馨儿绝不是秦馨儿,王馨儿也绝不等同于田小怡的母亲。王馨儿也知道,自己的浩子哥如此鲜明地盘植在自己心底,所以根本放心,自己没有爱上林子涵,也决不会爱上田毅。尽管这个忧郁王子,是那么忧伤而迷人。
出了一阵神,田小怡也画好了草图。孩子对绘画的敏感与天赋,使得王馨儿每每看到小怡的画作,都有一份欣喜与愉快。活泼的小溪,田小怡式的树林,飘逸动感的花园小径,尖挺得好象要飞入天空的教堂,都使小怡的画作充满情趣,充满童真和诗意。
王馨儿再让小怡站起身来,再次清楚地观察周围景物,然后再对草图进行适当修改。改毕,王馨儿又指导小怡上色。
油画棒的涂抹,除了方向,还在力度、情感的运用,还有边角地带的处理,带有这种色彩与另一种色彩交替处的婉转与融汇。王馨儿都按自己的经验指导着小怡,使小怡的画作,画得生机盎然。
大致完成了这幅画作,田毅也开着车回来了。看到小怡和王馨儿在露台边画画,田毅将车停在安全地带,也走下来,观看小怡的画作。
王馨儿拉开椅子,让田毅坐了下来。田毅依然有些咳嗽,头上渗着密密的汗水,脸色泛青。王馨儿拿出车钥匙,到车里给田毅拿了瓶矿泉水,略坐一会儿,但让田毅把车开回车库。
从车库出来,田毅跟上在门口等待的王馨儿,腿脚发软。他艰难地走上台阶,头一阵晕眩。王馨儿连忙扶住他,并让小怡去喊保姆。
王馨儿和保姆把田毅送回卧室休息,王馨儿才第一次走进田毅卧室。卧式的卧室,布置得华丽而温馨。高档的陈设中,显出主人的品味与风格。两人浪漫的婚纱照,仍美好地悬挂在墙上,粉红的窗纱,浪漫的情调,却隐隐透出一份忧伤与凄凉。
保姆去给田毅熬药去了。另一保姆,带着小怡去了花园,王馨儿准备离开房间,田毅却拉住王馨儿的手,馨儿,陪陪我,陪陪我。柔弱的声音,随着清风拂进王馨儿耳畔,一双软弱无力的大手,却仍拉住她不放。王馨儿叹息了一声,看了看病床上的田毅,轻声说,好好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田毅依然拉着王馨儿的手不放。王馨儿说,我找张凳子坐下来陪你。田毅点了点头。密密的汗珠仍在他额上渗透着。看到王馨儿真的陪他坐在床边,田毅舒心地笑了,仿佛晕眩也减轻了许多。
看着你,我就真的满足了。哪怕现在就死去,我也愿意。田毅凄楚而深情。
王馨儿听得格外凄切。看看婚纱照中的情侣,再看看病床上的田毅,王馨儿突然感觉,要是换上一个女人,可能这一刻,真的要爱上这个忧郁的王子。
别多想,你是太操劳啦。会好的,陈阿姨去给你熬药去了。
你是我的病。你也是我的药,馨儿。田毅抬起王馨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王馨儿抬眼看了一下田毅的眼睛,那样跳动的火苗,分明像要燃尽生命最后的热情!
别,别这样,要坚强些,好吗?小怡她妈妈在天堂看着你呢。你要坚强起来,听话,要对自己好,知道吗?
王馨儿的心异常柔软。这一刻,她既是在提醒田毅,自己并不是秦馨儿,而同时,她仿佛又是秦馨儿,秦馨儿仿佛已依附于她体内,而她,仿佛也深深地泛起对这个忧伤男人的爱恋。
亲亲我,好吗?我想你想得太累了。田毅闭上眼,痛苦而无力地哀求。
王馨儿的手被田毅死死地拉着。仿佛这时,她真的变成了秦馨儿。她俯下身,像爱神一样亲吻着田毅发烫的脸庞。
我怕你真把我忘记了。不要离得太远,好吗?田毅柔弱得像个病孩子,仿佛需要圣母强大而温暖的怀抱。
王馨儿把脸伏在田毅的脸上,温暖了好一会儿。此时,她仿佛成了散发温暖光芒的圣母:我可怜的王子,爱情会照暖你周身的——王馨儿附在田毅耳边,温柔地说。
我要你抱抱我,我要你抱抱我,馨儿,我太累了,我太累了——
王馨儿内心充满了柔软,她俯下身子,脸庞贴在田毅的脸庞上,长发遮盖着田毅的身子,自己的上半身俯在田毅身上,竭力给他最大的温暖,她心怀圣洁,仿佛光芒的圣母,爱怜地拥抱着忧伤的病孩子。
田毅满足地闭上眼睛,疲倦地睡去了。王馨儿看田毅睡得安稳,均匀的鼻息并没有大的急促,王馨儿放心地走出田毅的卧室。可能是田毅刚才吃过西药发生了一些药效吧,所以这会儿,倒是安静地睡着了。
王馨儿下得楼梯,到花园里找田小怡。小怡和保姆在花园里游玩着。
王馨儿看看时间,十一点过了,到了应该下班回家的时间了。王馨儿对阿姨说,田毅先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太疲倦,睡着了。
王馨儿向小怡挥手告别。回去的路上,王馨儿眼前,始终浮现着这个男人的脸庞,他那样的凄苦而无助,那样的悲伤而动人。这座辉煌美丽的宫殿城堡,却住着这样一位忧伤迷人的王子。王馨儿想,如果没有浩子哥,自己真愿意永远住在这里,直到忧郁的王子展开笑容的那一刻。
啊,难道我真是圣母,难道我的怀里,真有撒布爱情的强烈光芒?王馨儿想,浩子哥痛苦的时候,也曾那么牵痛她的心,她也曾多么渴望自己就像温暖的月亮女神,而照暖浩子哥的内心。如今,这个忧伤的王子,这样孤独无助,可她却无法去爱她,去让他重新恢复笑容。
王馨儿回头望着,田毅的花园别墅,又消失在视线里,空旷的街巷,少有行人,也少有车辆。她拨开张浩的电话,听到浩子真切的声音,王馨儿才确实在知道,自己真实在活在现实中,而不是在一座忧伤而梦幻的城堡里。
王馨儿回到出租屋,张浩依然在厨房操弄着。喷香的饭食,使王馨儿更加真切地回到现实,高大身影的浩子哥,是那样清晰生动地闪亮在自己的生活里。
乖宝贝,太辛苦你啦。张浩回头望望王馨儿,笑了笑。
王馨儿走进厨房,踮起脚尖,给了张浩一个香吻。
两人不一会儿弄好饭食,谈笑风生地吃午餐。
午后,张浩、王馨儿和林子涵三人在短暂的休午后,三人一起约着逛街,看看野营需要准备些什么。
难得这样一起闲逛。王馨儿走在张浩和林子涵之间,她既没有过度与张浩亲热,也没有太冷落林子涵。自从与张浩回归到最初的爱情,王馨儿也很少与林子涵接触,但子涵曾经对她如此体贴细心的照顾,她一直铭记在心。她也尽力显出热情,询问着叶彤打工的一些事情。
彤子和你一样,也是明天结束打工时间呢。这样,咱就想好好玩了。林子涵谈起叶彤,内心仍然有着无比的快乐与爱恋。特别是昨晚,两人那样美好地渡过了一个如此郑重而伟大的夜晚,子涵如今,把叶彤当作自己心中最为光芒的女神。他甚至在心里偷比较,馨儿没有叶彤高,也没有叶彤开朗甜美的微笑。虽然王馨儿同样身材苗条,骨骼清奇,体态袅娜风流,也别有一翻妩媚生气,但叶彤却更像是温暖光辉的太阳女神,而馨儿温柔沉静,不过是高天上孤清的月亮之神吧。
王馨儿见林子涵有那么一瞬,凝望着自己出神,王馨儿倒不好意思了。对于子涵,她内心仍有着浅浅的愧疚呢。
子涵,你看这种太阳帽彤子喜不喜欢?
子涵,你看这种墨镜适不适彤子戴?
其实,王馨儿与李珊同住一年,早就熟悉叶彤的诸多爱好,她这样问,是顾及林子涵的情感,也让张浩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早已将完全清楚地摆正了他们四人的位置。
三个人就这样在大街上选购着各种各样出行的物品,快乐地设想着野营的快乐。他们甚至把这看作是甜蜜的一次旅行,对于林子涵来说,这完全算是蜜月旅行啦。在他心里,那晚郑重的交杯酒,就预示着彤子,已是他林子涵的新娘了。林子涵甚至想,下期虽然多半时间要去找工作,但一定要在外面租间屋子,好方便和彤子来往。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积存的零花钱拿出来,与彤子一起用。在他的观念里,他完全能接受与彤子同居的生活了。如果能说服双方父母,在学校结婚也行。
三人买好物品,张浩和林子涵到山大宿舍去休息。晚上等彤子回来,他们还要一起吃晚饭呢。
王馨儿则回到宿舍。
刚回宿舍,王馨儿突然接到田毅电话,田毅在电话里说,他现在好多了,基本上恢复了,现在他好想见馨儿一面。
王馨儿笑了笑说,好啦就好呀,上午看你病得蛮厉害的。
田毅说,真的好感谢你,馨儿,突然好想见你。你能出来和我走走吗?我的车子就在你出租屋附近。
王馨儿说,这——
馨儿迟疑了。她不想更深地接触田毅呢。何况,明天就结束田小怡的课程了。
我一定要见你,我的心告诉我,必须要这样做。馨儿,是爱情让我不由自主来到这里的。
田先生,我真的有男朋友啦,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王馨儿很认真地说,每个字都说得很郑重。她希望田毅完全从梦境里走出来。
馨儿,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我知道明天你就结束小怡的课程了,让我再见见你吧!田毅在电话里苦苦哀求。
王馨儿想着上午,田毅在病中的脆弱与无助,想着田毅和他的别墅花园弥漫着的忧伤,这是一个在寒冷与孤独、绝望与忧伤中留连的感受灵魂,王馨儿不忍心他陷得这么深,冰冻得这么冷。她想,就是最好这两天了,就再见见他吧,好好开解他,必须让他走寒冷中走出来。不知怎么的,一种怀着圣母一样伟大的使命感,使她答应了田毅的请求。
王馨儿从屋子里出来,她的步子没有犹豫。她也没有对张浩有任何愧疚,她只是想,她要好好地劝劝田毅,不要再用沉重的怀念和虚无的幻影折磨自己了,天下的好女人多着呢。应该看到未来,看到光明。
王馨儿走到田毅说的那条街,果然,田毅一身白色的礼服,在如此时尚摩登的豪车面前,戴着一幅墨镜,如此成熟优雅的男子,简直是千里挑一的白马王子,为什么上天给予他如此深重的痛苦与忧伤。王馨儿甚至感觉,田毅这般绝品的男人,应该得到最为完美的爱情。如果浩子是她灵魂深处最为亲切的爱情,而田毅此时,则像是她内心一个遥远而缥缈的梦幻了。
嗨——王馨儿轻轻地招呼了一声。
田毅果然气色好多了。看到馨儿,田毅舒心地笑了。他为馨儿开了车门,温柔地附在馨儿耳边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的天使。
王馨儿的心有一些恍惚的迷醉。听着这如此动人的耳语,王馨儿感受,心里的那个秦馨儿又回来了。
她甚至怀疑,前些日子做的那个山神之梦,是不是在投射今天的情景。但那时,自己分明恐惧着,喊山神来救她呀,而如今,自己却要扮演秦馨儿去救田毅孤寂的灵魂。
她知道,自己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救田毅。但王馨儿感觉,田毅像自己一个遥远的旧梦一样,如此神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能不救,也不得不救。
田毅将她带到大学城郊外的一处旷野,这里有一处河湾,四野空无一人,对面是一壁青山。王馨儿甚至感觉,这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可她和浩子从来没有找到过。
田毅停了车,他们下得车来。
俩人对着河岸,在幽静空阔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馨儿,你就像我的呼吸一样,看着你,我又活了过来。田毅望着王馨儿,眼神深邃,却又焕发出活力与光芒。
你气色好多了。要保重自己才是。王馨儿蛮是关切。不过在她看来,这种关切,更像是一种纯净的大爱。
有你在身旁,我的生命才有最为强壮的活力。馨儿,爱神给了我们如此美好的天地,不要拒绝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王馨儿无法理解,为什么听到田毅这样动情的话,她会浑身颤栗,她的内心,仿佛被田毅强烈的需要温暖着。她明明知道田毅是说给他内心的馨儿说的,那是另一个馨儿,另一个女人,可王馨儿听到这些热烈的爱语,还是有一种颤栗和感动。
田毅靠过身子,温柔地搂着她,看着田毅那双温厚而热烈的唇,王馨儿闭上眼,倒在田毅怀里,甚至想和他热烈亲吻。她仿佛感觉,此时的田毅就是忧伤绝望中的浩子。
田毅搂着王馨儿,俯下身,将唇轻轻地印在王馨儿唇上。
我的天使,我真的想把你融化到我的生命里,血液里,呼吸里,灵魂里。田毅说得异样动情,异样深刻,异样迷醉。
王馨儿温柔地卧在田毅怀里,也想迎上田毅迷醉而成熟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