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林子涵和叶彤的月光
林子涵依然快活地闪进小巷，拐进王馨儿的出租屋。
“当当当当——”林子涵哼着幽默的节奏，推开了王馨儿的门。
“准备好了吗？亲爱的馨儿公主——”林子涵开心地问道。
“准备好啦。”王馨儿也假装高兴地应道。她也不想太冷落林子涵了。
两人相拥着，走出了房门。花荫下，两个人一如往常，和林子涵笑谈着走过，仿佛看不出什么裂痕。
不过，林子涵试着想拉王馨儿的手，王馨儿机敏地闪躲开了。
他们来到一家餐厅。林子涵点了几份馨儿喜欢的菜。王馨儿看着眼前的林子涵，隐隐生出一种愧疚，自己本来就不爱他，却因为孤独和寂寞，慢慢与林子涵越走越近。而现在，与张浩的偶然重逢，王馨儿知道自己依然这么牵挂着张浩，浩子哥又如此深爱着自己。王馨儿的心，好生纠结。
馨儿话很少，和林子涵慢慢地吃着。不过，她也强装欢笑，冲林子涵笑了笑。她是自己自己也完全融入林子涵愉快的谈话中。林子涵一如既往地侃侃而谈，但看到王馨儿好像兴致不高，林子涵也停止了神彩飞扬的谈话。
“多吃点吧，这种虾可好吃啦。”林子涵帮王馨儿剥了一个，醮了醮酱油，送到王馨儿嘴里。王馨儿突然有点想流泪，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你也多吃点。别顾及我啦——”王馨儿给林子涵夹了一夹菜。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好么？”林子涵提议。
“你去吧，我晚上不想看电影了，可能有点感冒吧，晚上想早点休息。”王馨儿抽了抽鼻子，她实是提不起兴致和林子涵一起去看电影，下午与张浩相遇，内心的震动实是太大。这么大的波澜，她无法压抑，也无法控制。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好的，我陪你回去好好休息。”林子涵去买单。王馨儿站起来，也执着要去付。“馨儿，别争了，让我来吧——”林子涵感觉今天王馨儿有点不对劲。平时买单，有时是林子涵付，有时也是王馨儿付，但大家都没有太多争执。但今天，王馨儿执意要去买单。
林子涵推了推手，王馨儿终于软了下来。她也实是不想太让林子涵为难。
林子涵付了帐，和王馨儿一起往回来。一路上，两人沉默了。
“馨儿，你遇到什么事么？心底不开心的话，告诉我，我会替你分担的。”林子涵关切地说。
“没，没什么——”王馨儿也不想急着跟林子涵说遇上张浩的事。她怕林子涵心里受到冲击。
“是我哪里做错了？馨儿，有时我真的摸不透你的心——如果我错了，你给我说，我可以改！”林子涵痛苦地说道。
“你没做错什么，你那么好。没什么，我只是身体欠佳，别多想——”王馨儿故意提高声音，增加一点语言的温度。
“哦，是这样——”林子涵低低地哦了一声。
林子涵把王馨儿送回出租屋。要不要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林子涵准备起身找药。这些常用的药，也是林子涵替王馨儿买的呢。
“不，不用了。我可能是没休息好。我睡一睡就好的。”
“好的，你先休息吧。睡一觉可能就会好的。”林子涵和王馨儿拥抱了一下。准备告别。林子涵想紧拥着王馨儿，但王馨儿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林子涵情绪低落地走出了房门。王馨儿看着林子涵的背影，心里好生愧疚。但她也实是提不起兴致。她脑里有些乱，老是浮动着张浩的身影。
王馨儿洗漱完毕，懒懒地躺在床上。这时，张浩发过一条短信来，“馨儿，想你……”王馨儿笑了笑，回了一条，“听话，要吃药，快点好起来。”她又怕张浩误以为自己完全接受他的爱了。末了，又加了一句：“要记得馨儿妹妹的嘱咐！”短信发出去。张浩说，“遵命！妹妹大人——”
“可我真想你，怎么办呢？我的妹妹！”张浩火热的劲头又来了，火辣辣的短信又窜进了王馨儿手机。
“傻哥哥，别瞎想，要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王馨儿回道。
“你就是我眼前的人啊。我怕你又跑掉了，我的馨儿，我的生命不能没有你。我想清楚了，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怕刀山，也不怕火海，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浩子哥——”王馨儿发过短信去，甜蜜而又痛楚地闭上了眼，眼前又浮现在张浩和她在泓泉峰拥吻的心醉与甜蜜。
“馨儿，我要对在太阳说，我爱你！馨儿，我要对月亮说，我爱你！”张浩今晚真是疯了一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啦！
“浩子哥，这些话为什么不早说，我，我，现在林子涵怎么办？叶彤怎么办？我的哥哥，要面对现实呀！”王馨儿又摁了一条短信。
“爱情会让一切麻烦褪去，爱情会让一切乌云吹散，所有善良的事物，都会为爱情让位的——”张浩信心满满。
“浩子，别说得那么轻松，那可也是两颗暖暖的心啊！”王馨儿怎么能轻易抛开林子涵的柔情呢。
“如果我们坚持的都是错误的爱，会一错再错，大家彼此都痛苦。你看现在离婚的人不是很多吗？因为他们中，有些人就是发现了爱情的错误。他们离了婚都可纠正爱情的错误，我们为什么不能呢。馨儿，告诉子涵吧，我也要与叶彤说清楚，真正相爱，真正彼此牵挂的，是我们呀，馨儿，难道不是吗？”
王馨儿的心仿佛也在狂烈地跳动。她两腮通红，被林子涵这种狂热而勇敢的爱所打动。她没有想到，浩子哥居然还这样深爱着自己。她也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一见浩子受伤，自己就这样什么也不顾，就跑了上去！
可林子涵怎么办？真的不想伤害子涵呀。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子涵如此温情脉脉地对待自己，王馨儿心里一阵不忍
王馨儿躺在床上，不再回张浩的短信。她想着张浩这些炽烈的爱情表白。这何尝不是她的心呢。可林子涵怎么办？叶彤怎么办？感情是说着玩的吗？大家都彼此相处了这么久，说冷就冷下来吗？王馨儿想起刚才林子涵悻悻走出房门的样子。她多么想喊住林子涵，让她回来再陪陪自己。多少日子，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是林子涵陪着的，自己痛苦无助的时候，是林子涵陪伴在身边的。如今，张浩想找回他们过去的爱，难道就这样无情地与林子涵分手吗？
王馨儿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受不了寂寞和孤独，稀里糊涂地与林子涵在一起了。虽然王馨儿知道自己无法对林子涵点燃心中炽烈的火焰，但有这样温存的男生陪伴在身边，王馨儿才渡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可如今——
王馨儿内心纠结着。唉，都说爱情是这么甜美，这么浪漫的事，没想到这种情感的纠结，是多么折磨人。
“馨儿，哥好想见你，真的好想好想——”张浩又发过短信来。“我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你说。我真的不顾一切啦。我不能再失去你，我的馨儿！”张浩一条条炽烈的短信又狂热地发过来，王馨儿仿佛都感受到张浩心中涌动的阵阵浪潮。
“浩子哥，别冲动！冷静地想一想，不然，会伤害两颗心的！”王馨儿看到张浩如此小孩子脾气，又好笑又好气。
张浩着急在拨通王馨儿的电话：“馨儿，哥真的想通了，想明白了，我们不能这样相互欺骗下去。你跟林子涵也摊牌吧。我会尽快找时间给叶彤说。我们如果假装这样哄着自己的心，和他们爱下去，我们会更痛苦，更痛苦的！”
“哥——别这样冲动，好不好，慢慢来嘛。你和叶彤相处这么久了，哪有说断就断的。林子涵对我也这么好——”王馨儿说不下去了。
“馨儿，我们错过了好多机会。你需要我勇敢时，我害怕。你害怕时，我又那么渴望和你在一起。如今，我们不能这样彼此折磨了，我们更清楚我们自己的心。你在我心底的呀，时时刻刻都在我心底的。咱们不能再这样辜负青春！”
“哥，我知道你的心。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叶彤呢，你打算怎么办？不可能说丢就把人家丢了吧？”王馨儿突然感觉事情复杂起来。
“浩子哥，我有点困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咱们的事慢慢说吧——”王馨儿挂断了张浩的电话。虽然张浩的来电，让她心里涌动着一阵甜蜜。但她一想着林子涵和叶彤，心又沉重起来。
这边，张浩还想给王馨儿打电话，可王馨儿关了机。张浩仍不管那么多，给王馨儿塞了满满一手机的情话。太久了，这爱，太久了，这些相思和牵挂！张浩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以困在心里想对王馨儿说的话，全都说给王馨儿听。
这晚，林子涵一路缓缓地往山大走，王馨儿突然冷下来的态度，让林子涵有些心灰意冷。他不清楚王馨儿心里想些什么。这个女神一样的馨儿，始终跟他若即若离的，猜不透她的心思。有时感觉馨儿对自己也充满柔情，让林子涵心里感动慰藉。有时，又感觉王馨儿的心远在天边，好难琢磨。自己也算付出不少了，可仍是很难完全介入王馨儿的感情深谷。这是一条多么幽深而漫长的道路，林子涵苦涩地对自己摇了摇头，轻轻地叹着气。
这时，他想起叶彤来着。这个彤子，要说还好应对一些，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对自己感兴趣时，热情万分，拒绝时，冷若冰霜，明明白白。他更喜欢这样的性格。可馨儿，有时虽然温柔似水，有时却又心深如海。女生心，海底针啊，真的好难搞定哦！
林子涵想，不去想这些烦人的问题罢。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一定会自然而来，显山露水的，他相信时间，相信缘份。突然，一条短信溜进林子涵的手机里：“浩子哥，你究竟在哪里？”林子涵一看，不是叶彤的手机号吗？虽然自己被叶彤狠狠拒绝了。但林子涵仍然好好地保留着叶彤的手机号，没有删掉。因为他感觉，叶彤既是王馨儿的朋友，说不定他们也有和好的一天。再说，叶彤也曾经这么热情明朗地待他，完全就像好朋友一样，他也没有把叶彤删掉。
林子涵一看这短信，叶彤和张浩怎么了。这小子居然玩失踪，让彤子好找。美女都不要了，躲哪儿去了。叶彤肯定火了，生气了，才发短信这么问的。更是害苦佳人了啊。这个张浩，口口声声怜香惜玉，放着王馨儿没勇气追，有了叶彤，又不好好珍惜。这家伙，懂什么爱情哟！还不是愣头小子一个！
林子涵坐在山大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头顶的月光，不禁烦闷起来。这爱情到底是什么？自己如此亲近王馨儿，想深入她的心，但她好象总是远远地躲着自己，把内心隐藏得很深。自己如果用追王馨儿一半的精力去追叶彤，可能都把叶彤追到手了。这个简单明了的叶彤，你看张浩仿佛几天攻入了她的芳心。可现在，张浩这小子却又如此不懂得珍惜叶彤，让人家好找呢。
他突然想和叶彤开开玩笑。“彤子，浩子哥哥不见了，子涵哥哥来陪你。”他想把这短信给叶彤发回去。只是又感觉太轻率了。这可不是林子涵的风格。林子涵取消了短信。沿着山大的花园小径闲荡。隐约的灯光里，山大校园，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在一处路灯下，林子涵突然看见叶彤拿着手机，仿佛在找张浩呢。
看到叶彤，林子涵很有几分惊喜。“嗨，彤子——”叶彤听到有谁在叫她。在灯光下，叶彤看到林子涵带着几分笑意站在自己面前，吓了叶彤一大跳。“你这家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以为是谁呢！”叶彤笑起来。
看到叶彤这么坦率大方，林子涵也笑起来。“过来找张浩呀——”
“嗯，不知他怎么回事，早先给我发短信，让我来山大，结果这会儿给他打电话，电话不通。发短信，短信也不回。寝室也没人。”
“哦，不急的，总会找到的。”林子涵笑了笑。他没有回你电话，总是事出有因，别太着急哈。
原来，张浩想约叶彤到山大，想跟叶彤说分手的事。他想给叶彤说明白这事，结束他们之间的交往。
但张浩又感觉不妥。他想起那晚，王馨儿一人哭着跑回美院，这多伤心啊。所以他感觉，谈分手的事还是白天好，他怕叶彤一万承受不了，黑漆漆地哭着跑回美院，也不行。正在犹豫时，手机又没电了。张浩进Q里给叶彤留了言，但叶彤手机没有联网，也没能联系上张浩。本来张浩给叶彤说过，手机联网很方便，可玩Q，也可开通微信，玩的可多了。但叶彤说，手机一联网，既想花时间在这上面，又浪费钱。叶彤把大部份的钱都花在画画的材料上了。有时也要去打短工，时间也不是特多，而且画画也需要时间和精力，因此，她手机没联网，以为这样少很多事。张浩本说帮叶彤联网，有时张浩也塞给叶彤一点零花钱，但每次叶彤都拒绝。要强的叶彤，也不会随随便便花哪个男生钱的。尽管张浩与自己那么亲近了，但叶彤想，要自己与张浩完全真正地相爱时，才可完全接受对方的一切。
“咱们随意转转吧。今晚月色很好呢。”林子涵说。
叶彤有些诧异，林子涵这么邀请她散步，叶彤感觉，是不是林子涵心里不太开心，和王馨儿闹别扭了，还是什么的？叶彤想拒绝林子涵，又感觉林子涵这么主动邀请，一定是太郁闷了。不然不会一人在月光下瞎转。而且叶彤想，他和王馨儿怎么样了？如果他们疏离了，会不会影响自己和张浩的情感呢？
想起这个张浩，叶彤也有隐隐的不快。虽然张浩坚强，勇敢，也有担当。但叶彤知道，张浩的心不在自己那里。叶彤以为时间可以慢慢改变一切，自己也可更深入地走近张浩的心，但那个午后，在山大春湖的亭子里，张浩欲燃未燃的火焰，还有平时，若冷若热的态度，叶彤也隐隐感觉，张浩始终放不下他的馨儿妹妹。本来，他们也是因为王馨儿的误会，才越走越近的。
林子涵陪着叶彤在月光下慢慢走着。俩人都走得很慢，各自都怀揣着一段心事。林子涵轻轻地问：“你和张浩还好吧？咱们好久没这样一起聊天了。”
叶彤说：“倒没什么的，只是有时，就像这棵大树一样，离他近，有时，又像头顶的月亮一样，离他太远了。”叶彤说。今晚，其实林子涵早已看出自己和张浩之间的破绽。所以叶彤也不想瞒着林子涵。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就算编出自己和张浩很甜蜜，但事实上，叶彤知道自己和张浩之间的距离呢。
林子涵说：“我也猜到是这样啦。刚才你找张浩，短信错发到我手机上了。”林子涵笑了，“你对他也算够热情的啦。这凭这份心，他也应该对你好。”林子涵说。
“啊，短信居然错发到你手机上了，瞧我糊涂的。”叶彤不好意思地笑了。
“要是有哪个女生这样找我，我会幸福一辈子的！”林子涵羡慕地笑道。
“唉，子涵，别笑话彤子了。要想进入一个人的心，也挺难的。我和他更像哥们，或者朋友。”叶彤感叹道，“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生，怎么也赶不掉。”叶彤很奇怪，自己今晚为什么对林子涵如此倾情坦率地说出她和张浩之间的事。也许，自己为这苦闷太久，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吧。事实上，王馨儿搬出美院后，和林子涵也疏远了，除了张浩，叶彤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朋友。一个忙，二是大学里，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同学间想要建立起真友谊，也是需要花时间去培养的。
叶彤心里，更信任子涵。这个曾经对自己也动过心的男生，虽然当时果断地拒绝了他的亲近，但叶彤一直在心底把他当作朋友。就算他和王馨儿亲密相处了，叶彤仍然把子涵当作自己的朋友。所以今晚才如此坦率地陪林子涵散步，聊天。因为叶彤也隐隐看出，林子涵和王馨儿一定相处得也不够愉快。
“王馨儿的性格我知道。虽然有时心藏得深，但她也足够体贴温柔的。”叶彤说，“别想得太多，咱们都要对自己好才是。青春不是拿来叹息的呢。就算找不着张浩，我也不想哭鼻子。”叶彤说是这样说，其实自己心里挺酸的。这张浩，究竟哪儿去了，让自己过山大来找她，这么大夜晚了，居然玩失踪！
林子涵说：“你也别想太多，不过，我知道彤子一向是坚强乐观的。欣赏你这样的个性！”林子涵笑道，“有时，我也想流泪呢。一个天仙似的女神，你可以拥抱，亲近，就是无法占领她的心。”林子涵感慨极了。面对叶彤，林子涵不怕倾诉自己的失落。这个自己曾经动心过的女生，如今这样真切地在月光下陪伴着自己，林子涵愿意将自己的苦闷融化在与她的谈话里。
“子涵，咱们都想开点，感情这事，挺难说的，就像我，其实当初根本是王馨儿误会，又蛮同情张浩，便和张浩走近的。对于王馨儿，你也尽力了。”叶彤开怀地笑了，“子涵，我突然明白，如果太勉强自己的心，就不是爱情了！”
林子涵也猛然一惊，叶彤说得对呀，如果太勉强自己去爱，那还是真爱吗？自己对王馨儿如此努力地追寻，这么久了，还是这样的艰难，难以抵达她的心。而叶彤，每每和她接触，自己总是轻易就被她触动。难道，自己真的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彤子，咱都是同病相怜呢。原来，走过一段迷路，我们才能看清自己的感情。”林子涵豪说，“你也要对自己好，不要太过纠结张浩和王馨儿了。我看，有可能我终究会让会的。”
叶彤说：“对于张浩来说，也许，我也是路人罢。知已和恋人是两种概念。在张浩眼里，也许我只是一个知心朋友吧。虽然，他也努力强迫自己忘掉王馨儿，可他好象无法做到。”
叶彤说：“累了不？咱在椅子上坐会儿吧。”
“好！”林子涵和叶彤在山大一棵大树的椅子上坐下来。这张椅子，正好对着前面不远处的春湖。在波光粼粼的波湖上，月光倾泻下来，春湖闪烁着一片银光。两位处于青春烦恼之中的年轻人，叹息着，也彼此温暖地鼓励着，在这银色的月光下。聊了很久，很久。
“子涵，我们都要加油，再做一些努力，如果真的得不到自己的爱情，我们就放手吧！”叶彤说。
林子涵点了点头：“好，彤子，我们一起努力，为各自的爱情加油！如果更加辛苦都得不到结果，我们就只有放弃这份希望了！”
林子涵说：‘彤子，天太晚了，我送你回美院吧。”林子涵看着隐隐绰绰的树影，“我怕你害怕呢。”
叶彤说：“没事的，我不怕。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子涵还是担心叶彤摸黑走路。他和叶彤肩并肩地走着，执意要把叶彤送回美院。
“你闻，空气中隐隐有香味呢。”叶彤轻语说道。
林子涵闻了闻，晚风里，果然有一种清爽的香味。
“啊，是黄桷兰的香味吧。不浓不淡，挺好闻的。”叶彤低声笑起来。天太晚了，叶彤也怕自己的笑声太响亮，吵着了别人。
林子涵说：“彤子有时看起来也那么清新可人的。”末了，林子涵加了一句：“这是我最初对你的感觉。现在依然是这样的感觉。”
“子涵，咱是哥们、好朋友啦，就别说这种腻人的话哈。”叶彤笑道。
“说真的，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挺快乐。”林子涵说，“当然，只有一次，在那草坪上，你拒绝了我。好让我心痛，真的心痛——”林子涵笑侃起叶彤来。
“大人不记小过过哈。小事一桩，冷子公就不要计较了哈。”叶彤也笑侃起来。
“我说呢，要是我多加努力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把你抢到手啦。”林子涵说，“可惜我那时真不懂如何追女孩子。知道王馨儿太高太远，追不上，本想转向的，结果呢，在彤子姑娘那里碰个钉子，就只有转身，继续追馨儿姑娘。直到现在，还在拼命地追呢。结果馨儿还是像天上的月亮，永远追不上。”
“我不也一样吗？当初看你追馨儿，可馨儿的心不在你那里，我一清二楚呢。你向我表白，我心想，哪有这么快的呀，至少得考验一下吧。结果你这家伙呢，经不起考验，又转向了。馨儿误会我，使得我同情张浩，居然不知不觉，一乱用同情心，把这当成爱情了。我也追得辛苦啊。”叶彤也感叹道。
“哈哈，那你是夸父追日，我就是拼命三郎啦。”林子涵笑了。
俩人虽是一边感叹着调侃自己，却又是如此融洽地享受着彼此的失落和忧伤。这对心灵奇妙撞击的年轻人，居然在月光下越走越近，感受着彼此和谐的心跳！
把叶彤送到美院。夜也深了。两人愉快地挥手道别，并嘱咐对方常联系。
送走叶彤，林子涵一人静静地返回山大。在月光下，他仰望着头顶的月神，那么幽深而高远，仿佛像王馨儿那颗若近若离的心。馨儿，这条痛苦的爱情之路，你真的懂得过子涵的心吗？林子涵心底有些酸涩。一会儿，又想起叶彤的鼓励，林子涵心底又温暖起来。是的，再努力一段时间吧，实是不行，就只有放弃了。青春的爱情，也不是拿来浪费的。
叶彤也走在独自回宿舍的路上。她也想着张浩，这个她曾经如此崇拜的男生。相似的家境，使她同情张浩，心理上和他亲近。但张浩火热的爱情，不属于她叶彤。张浩的内心，留存着一个巨大的隐秘空间，那是王馨儿的，她叶彤也无法攻入。叶彤想，再努力一段时间，如果浩子哥仍是这样，无法融入自己，就趁早撤退吧。这条青春的路上，固执的坚持一场错误的爱情，那只能是无尽的伤悲与痛苦。
想起子涵，叶彤心底又心生温暖，这个可爱的男生，虽然自己曾经断然拒绝过，但当时，一是他和王馨儿的关系不明朗，二是她心底也想考验一下这个子涵，没想到他又转向，在王馨儿误会自己与张浩时，没有站在自己一边，却倒向了王馨儿一边，也许，命运要这样的安排，让子涵吃点苦头，才能更加成熟吧。叶彤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坚守孤独的男人，心中隐藏着对母亲多么深厚的爱，才可以孤独这么多年，能以长久的怀念与自己相依为命，坚持下来。所以叶彤想，不管如何，自己也想努力去寻觅一份真爱。一个真心热爱自己的成熟男人的肩膀，才是一生里最为坚实的依靠。叶彤相信，自己终会等到那一天。
